第十九章 更好的工作
在场的这些求职者，基本都是认识黛西女士的，她的严厉和强势给了很多人很深的印象，当时黛西女士表现出的强大气场，让他们冷汗直冒，有些心理素质差的人，一紧张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位严厉的面试官黛西，也有这样温和热情的一面。 “这个家伙是谁？” “似乎和我们是一样的求职者啊，黛西女士为什么对他就这样另眼相看？” 众人心底都好奇不已，一下子大家的目光就都聚集在了奎恩的身上，原本被大家围拥住的两位入选者，这一刻都被冷落了下来。 “感谢黛西女士您的厚爱，那么请问，剧院到底给我安排了什么职位呢？” 奎恩这个时候，心底也是十分好奇，他优雅的先行了一个礼，这才缓缓问道。 “以你对歌剧的理解和热衷，当一名小小的文书管理员，实在是太屈才了，所以我和剧作家安东尼先生推荐了你。他答应了下来，让你成为他身边的一名排练记录员，安东尼先生是一位非常慷慨可亲的老绅士，只要完成了该有的工作，你说不定还有机会跟着他学习如何创作剧本呢！” 所谓排练记录员，在后世的话剧团里面，叫做场记，就是在排练歌剧、话剧的时候，跟在导演、剧作家的身边，将他们对演员，对舞台的一些要求好好的记录下来。 有时候，导演如果不在场，场记还可以根据自己记录的内容，安排演员自己排练。 这个职位看起来像是个小跑腿，但是也有一定的身份，偶尔导演不在，在剧院里，场记也是可以临时充当导演的，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岗位。 不过，像白蜜蜂剧院这样的大剧场，场记肯定不止一个，就算导演和剧作家不在，奎恩这样的新人，也不可能有充当“导演”的机会。 而据奎恩所知，一位排练记录员的月薪，一个月有一个金币零五十个银币，是文书管理员的三倍！ 这绝对是一个非常体面的高薪职业！ 不过，此刻奎恩他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却一点也不高兴，心底反而咯噔一下，隐隐感觉有点不妙了！ 跟着一位剧作家工作？ 据他所知，现在的歌剧作家，很多都和治愈教会的人关系匪浅，因为，如今的歌剧，剧本的内容，多半是和宗教有关。 甚至于有一些剧作家，根本就是教会的神职人员出身。 比如说，百老汇大街最大最辉煌的剧院，月之中心剧院，就有非常深厚的教会背景，里面的剧作家、演员、乐团都有神职人员在其中。 也不知道，这位歌剧作家安东尼，跟治愈教会的关系深厚到了什么程度，自己跟着他工作，会不会非常的危险？ 据说，一些强大的神职人员，能够轻松感知到别人身上的魔力波动，而失魂人的力量虽然更为隐蔽，但是如果引起怀疑，教会用一些简单的魔法仪器，也一样可以检测出你的身份。 这一瞬间，奎恩心中各种念头都浮现了出来。 他很想拒绝，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拒绝这种好事，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的好奇和怀疑的，这样反而不妙。 他当即是装作兴奋和高兴的样子，连忙答应了下来，“这是我的荣幸，亲爱的黛西女士！” “跟我来，我带你去领取你的工作牌，还有剧院的制服等等。” 黛西女士朝奎恩笑了笑，当即是扭动窈窕的身子在前面带路起来。 于是在众人震惊和艳羡的目光之中，奎恩穿过宽阔的大理石拱门，走进了剧院之中。 “排练记录员？可恶！当初我找人给安东尼这个虚伪的混蛋，打点关系，他却怎么都不肯同意给我这个职位，现在居然把这个位置给了这个穷酸的平民？” 那位浑身酒味的落魄贵族脸上这一刻再也没有了得意之色，他看着奎恩的背影，眼神充满了嫉妒的光，嘴里不满的嘟囔了起来。 再说奎恩跟着美丽的黛西女士，穿过了剧院的大理石拱门，走过了长长的走廊，朝着剧院的深处走去。 此刻白天虽然没有剧目上演，但剧院内部，还是有一阵阵的音乐声和演唱声响起，毫无疑问，这是剧场内有演员和乐团正在排练。 黛西迈着轻快的步伐，带着奎恩来到了一间有着白色大门的房间外，这房间顶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衣帽间这个艾维拉语单词，字迹很漂亮，木牌的边缘居然还镶了银，看起来价值不菲。 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房间，一个个硕大的紫花木衣柜整齐的排列在房间的两侧，一眼望过去，仿佛来到了衣柜的森林，居然有种望不到尽头的感觉。 “一百多年前，我们白蜜蜂剧院，是百老汇大街最大的剧院，这里的戏服多到数都数不清，听说领主夫人的衣房里面，都没有这么多的衣服呢！可惜自从月之中心剧院开张之后，咱们剧院的地位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黛西见奎恩惊讶于这个衣帽间的巨大，不由有些感叹的这样说道。 一边说，她已经很麻利的走到了一个编号为156的衣柜面前，打开了柜门，取出来了一套黑色的工作服，递给了奎恩。 “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同事了哦，奎恩先生！”黛西朝奎恩眨了眨眼睛，对待同事的黛西，完全没有面试时候的严肃了，现在居然还显得有些俏皮。 她又笑着和奎恩说道，“你到旁边的试衣间穿上这套衣服，如果不合身，留下你的尺码，我明天叫老裁缝库里来剪裁一下。” 很快，奎恩就把这套工作服穿上了，这一套工作服，脑袋上是一顶贝雷帽，上身是小衬衫套西装马甲，裤子漆黑而且笔直。 衣物的用料和造型都比较复古，很有绅士的感觉。 而且奎恩的运气不错，这一件衣服意外的合身。 “今天安东尼先生有事不在，很遗憾你现在不能见到他了，他听了我对你的描述，对你很感兴趣呢。如果方便的话，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这里面是你的工作牌，还有预付的一个月薪水。我们已经了解到，你的家庭情况不是很好，所以提前预付了你一个月的薪水，你可以先用这笔钱改善一下生活，租一套距离剧院近一点的房子。” 黛西女士又递给了奎恩一个细麻布的包裹，沉甸甸的，不用说那是金币的重量。 听了她的话，奎恩也很是惊讶，想不到剧院的福利待遇这么好，不过想来也是，如今歌剧在中产阶级和贵族之中非常流行，每一间剧院都特别的赚钱，他们的员工福利待遇自然也水涨船高。 奎恩高兴的将包裹接了过来，礼貌的对黛西女士道了谢。 见奎恩拿了包裹，黛西犹豫了一下，却是忽然问道，“奎恩先生，恕我冒昧，据我所知，你似乎出身于一个贫民家庭，为什么会对歌剧如此热衷呢？我是说，您的家境似乎不允许你过多的来到剧场，观看歌剧……” 黛西斟酌着语句，奇怪的问道。 对于她的这个疑问，奎恩早就有所准备，他露出了追忆的神色，感概的说道，“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父亲还在，那时候我的家境也不是那么差，我七岁那年夏天的一个晚上，父亲带我去看了一次歌剧，那是我第一次欣赏这门伟大的艺术，也是我和父亲相聚最后时光，那一个夜晚是多么的快乐啊，可惜的是，就在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就听见了母亲惊恐的尖叫声……” 说到这里，奎恩的双眼已经湿润了。 黛西也怔住了，“对不起，您的父亲他……” “他被一名连环杀人犯，杀死在了睡梦之中，那个人的名字叫怀特.科尔西，我想我会永远记得。” “怀特.科尔西？那个臭名昭著的连环凶手？” 黛西惊呼了起来，显然他听过这个名字。 虽然银城这座城市，表面上看起来繁荣而且充满秩序，但实际上却隐藏了无数的罪恶，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被人为的长眠于黑暗之中。 各种邪教、诡秘组织，甚至于贵族本身，都根本不拿人命当回事。 不过，这位连环杀人的凶手，怀特.科尔西，却意外的备受关注。 那是因为，他杀掉了好几名很有权势的贵族，而且每一次杀人之后，他都将尸体挂在阿尔瓦钟楼上，对教会的权威造成了很大的挑衅。 他在半个月的时间里面，杀掉了五十多名成年男子，有贵族也有平民，处刑团的人却迟迟抓不到他，这曾经引发了所有银城民众的惶恐情绪，社会舆论一片哗然，每天的银城日报，都在头条跟踪报道新的案件进展。 后来，此人落网之后，教会宣称，科尔西是一名失魂人，但是民间流传最广的说法是，他根本不是失魂人，而是一名治愈教会的神父，就是因为隐藏在教会之中，所以他才能在处刑团的密切追捕下，逃生长达半个月之久。 科尔西连环杀人案的档案，被教会封存了，许多事情，对于银城民众来说，至今都还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而此刻，奎恩没有说谎，他这具身体的父亲，的确死于那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