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钱亮
“兄弟，出来说话。” 钱亮带着苏夜离开医院，到了院门口外的花坛边。抖了根烟递给苏夜，说道，“兄弟贵姓啊？” “姓叶。” “叶哥，我叫钱亮，你就叫我亮仔就好了。” “....”苏夜看了看对方的油腻肥脸，忽然觉得靓仔这个词儿被玷污了。 “兄弟，咋的了？家里谁病了？” “我爷爷病了。”苏夜点着烟，继续“无中生爷”。 “啥病啊，严重不？” 苏夜挑起眉头，这家伙卖个血还要问这么多？打感情牌？ “老毛病了，间接性精神病。” “精神病？”钱亮眉头一皱，“精神病也要输血？” 怕不是脑溢血了吧！ “对啊，他精神病犯了，捅了自己大腿一刀，流了不少血，现在要做手术输血。” 钱亮：“......” 病友，是我钱亮见识太少了。 “什么血型啊？”钱亮咬着烟头，斜着眼睛看苏夜。 这小子怎么遮得这么严实？脸上长痔疮了吗？ “B型血。”苏夜想了想说。自己是A型血，爷爷却是B型，是不是编得太离谱了？管它呢，反正这家伙不知道自己什么血型。 “B型血还挺好弄的。”钱亮抖着腿说道，“方不方便带我去看下你的爷爷？” 看我爷爷？苏夜心里无语，我带你去地狱看吗？ “这就没必要了吧，再说，让医院知道了也不好。” “我就看望一下老人家，医院还拦着我不成？” “喂，你到底卖不卖血啊。” “卖卖卖。”钱亮回到正题，问，“医院说没说，要多少血？” “你能弄到多少？” “呵呵，我堂堂枫县血王，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弄来多少。” “你确定？”苏夜有些不信。 “骗你干嘛？” “你那儿弄的这么多？” “这你就别管了，只要我弄得到。” “不过你怎么让医院用你的血？”苏夜深表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吹牛吧？“医院不会用来路不明的血液吧？” 闻言，钱亮嘿嘿一笑，得意道，“兄弟以前没买过血吧？” “嗯。” “那我得给你看个好东西。” 钱亮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打开一看，是一张表格，上面写着：互助献血登记表。 “这玩意儿怎么用？”苏夜好奇道，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东西。 “很简单，我去找B型血的人来医院献血。” “献血？” “对啊，献血可以拿献血证知道吧？献血证可以报销血液知道吧？我的人拿到献血证后，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到时候他们再把这个表填了，你拿着表和献血证直接去输血科，医院自然会给你报销，然后立马给你爷爷安排手术！”说完后，钱亮抬了抬眉毛，笑道，“怎么样，可以吧？” 而苏夜却被这一系列信息给弄傻了。 敢情这些血贩子买卖的根本不是血液，而是献血证啊！ 怪不得不用担心血液来路不明，因为血液就是当场在医院献的，医院自然不用担心。 血贩子只是一个中间商而已。 不对，连中间商都算不上，因为医院献血是无偿的，血贩子拿的是纯利润！ 擦！ 苏夜傻了，倒不是被这门生意给吓到了，而是他要的不是献血证，而是血液啊！ 拿着献血证去医院，医院又不会给兑现，只会把血液输给病人。 这还买个锤子！ 钱亮可不知道苏夜心中的小九九，还在旁边催促，“兄弟，成不成给个话啊，成了，我今天就给你找人去，三天内就给你找齐.....不对，你还没说要多少血液呢？” 如果苏夜要2000cc，那他钱亮就得去找五个人，因为一个人一次最多只能献400cc。如果苏夜自己愿意帮他爷爷，那么他就只需要找4个人，缺的就由苏夜自己补上。 回过神来，苏夜叹了口气，“这生意做不了了。” “这又是咋了？”钱亮一听就急了，“怎么，你怕我找的人不健康吗？这你别担心，献血前医院要检查的，不合格的不要。” 苏夜想了想说，“我不要献血证，你能直接给我弄来血吗？” “啊？”钱亮怔住了，“不是...你要血什么用啊，直接给医院用不好吗，反正都是用在你爷爷身上。” “你就说你能不能弄到吧。”苏夜干脆了当地问，“我要血，不要证！” 钱亮沉默了，刚才招呼客户的热情顷刻间消失了。 半晌后，钱亮扔掉烟头，表情平静，“这生意我不做了。” “你不枫县是血王吗？呵呵，徒有虚名吧。”苏夜嘲笑。 钱亮无所谓一笑，老子是个屁的血王，就一个血头而已。 “懒得跟你废话，浪费我口水，呸！”钱亮一口痰吐在苏夜脚下，转身就走。 “等等。” “我不卖血。”钱亮头也不回地摇手。 “我出高价！” “再高我也不卖。” “2000块400cc。”苏夜报出一个价格，之前他听钱亮买给大爷就是1600。 “不卖！” “2500！” “....” “3000！” 钱亮停住了脚步，然后一脸纠结地走了回来，“兄弟，你知道现在买卖血液得担多大的罪吗？” 买卖献血证的罪名轻一点，如果直接私人抽血黑市贩卖，那罪名就大得多了。 “你开个价吧。” “我在问你呢！这抓到要被判刑的！” “你不卖我真走了啊。” “行行行，3200！”钱亮死死盯着苏夜，“400cc3200！这个价，你答应，我就卖给你，不答应就滚蛋。” 这个价格比最开始翻了足足一倍，风险也随之大了不少。因为不走医院这个中间的“正规程序”，直接私下交易血液，风险要大得多。 苏夜考虑片刻，点点头，“可以。” “要多少？” “....4000cc。” “那好。”钱亮重重地点了几下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只有一串数字的名片，“三天后，打这个电话联系，我会通知你交易地点和时间。记住，带现金来！” 钱亮把名片扔到苏夜身上，转身就走，这次走得干脆，头都不带回的。 苏夜拿着名片看了眼，是个电话号码，放进兜里收好，转身离开医院。 路口边，钱亮看着远处苏夜离开的背影，对身边一个青年说道，“跟上去，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 吩咐完后，钱亮自个儿则走进了医院。 他要去看望一下所谓的“爷爷”。 ...... 另一头，青年跟了苏夜几条路，跟到新世纪商场后就跟丢了。这里人山人海，根本找不到苏夜的身影。他给钱亮打去电话说了下情况，然后离开了新世纪。 他走后，苏夜才从男厕所里面冒出来。 “跟踪我？”苏夜嗤笑一声，“不自量力。” 穿过人海，苏夜一路回到家里，卸下身上的伪装，朝着床上一摔，美美笑道： “今天收获不错！” “4000cc血液，应该能完全把饥饿感消除吧？” “只是有点费钱啊，4000cc就去了三万多，我这点家底可撑不了多久。” 他卡上大概还有七十几万，正常用到大学毕业没问题，不过要买血的话，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花光。 “还得想办法挣钱啊。”苏夜心想。 忽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苏夜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周慧慧。 “喂？” “苏夜，明天下午你有空吗？” “怎么了？”苏夜有些疑惑，聚餐不是晚上吗，怎么下午就找上来了。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要换手机吗？你下午能不能...陪我逛下街吗？正好晚上一起去毕业晚会。” 苏夜莞尔，敢情前几天打的那声招呼是有预谋的啊。 “行啊，你在哪儿？我明天下午过去找你吧。” “咱们新世纪见吧，大概两点的样子。” “好。” “那下午见，拜拜。” “拜拜。” 苏夜揉了揉头发，怎么又是新世纪啊，自己刚刚才从那里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