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秦可卿来访
有了钱，贾环也不小气，给了古袅娜四十两分成，出来又给了周半仙儿二两银子。 不到半天时间，就赚了一百两银子，这个收入非常可观。 当然，这样的机遇可遇不可求，不会总是遇上。 周半仙儿很高兴，不时地给贾环沏茶，拿来几个八字，向贾环请教。 八字命师常说一句话，叫做“易学难精”。 说的是学习八字，入门比较容易，但要精通就很难。 从这两天的接触来看，周半仙儿的水平，确实很一般。 像他这种街头命师，本就是命理师中的底层。有些本事的，基本上都在家里给人算命。 本事再大一些的，都作为富商巨贾和达官贵人的清客和师爷，最高层次的，就在钦天监里面，是直接为皇家服务的。 八字算命术，有记载可查的，是发端于唐代的李虚中，发展到现在，虽然有了很大进步，但是水平还不能跟贾环的前世相比。 周半仙儿虽然已经干了十来年了，但是在贾环看来，他的水平也就是前世的入门水平。 好在干的年头多了，经历的人多了，积累了比较丰富的经验。 有的时候，不用推算八字，仅仅靠察言观色和套取命主的话，加上一点口诀，就能给人算命了。 周半仙儿的水平，即使再有十年，也达不到贾环的水平。 如果他没有什么机遇，算一辈子，他的水平也提高不到哪儿去。 贾环根本就不怕他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所以也就教了他一些口诀和论命方法。 中午的时候，贾环请周半仙儿吃饭。 “昨日回去，我跟师父说了你的情形，家师想见你一面，不知能否赏脸”？ “尊师如今还开业么”？ “已经不开业了，如今在顺天府尹府中襄理一些事务”。 顺天府，就是京城长安城的官府，是正三品衙门。 顺天府下辖京城以及京城周边二十几个州县，顺天府尹就相当于首都的市长，位高权重，位列朝班，可以上殿面圣。 周半仙儿的师父，说是在顺天府尹那里襄理事务，不过是说着好听而已。其实未必有什么公务要他办，不过是个清客而已。 地位就跟贾政的清客詹光、单聘仁、程日兴一样，不过是陪着东家消遣帮闲而已。 这些人本身没有多大本事，但在权贵身边混，属于神小庙大那份儿的。 好事儿帮不上忙，但说起坏话来，也往往起作用，做糖不甜做醋酸。 “好啊，何时方便了，就上门拜访一下尊师”。 “明日去便如何”？ “也好”。 贾环的马，就寄存在酒馆的后院，一天给十文钱，由酒馆儿打杂的负责照料，饮水喂料。 吃完饭，贾环就骑上马到铺子去。 现在有钱了，他要多买一些符箓材料。 看着贾环远去的背影，周玄机心里还在猜测。 这个甄先生，到底是什么来路，真的是东海桃花岛人？怎么以前从未听过说过此地呢？ 看他衣着打扮，言谈举止，倒是颇有教养之人，似乎是大户人家出生。 马也是名种，这样的人，怎么会行走江湖给人算命呢？ 难道真的象他说的那样，是出来历练的？怎么一个随从都没有呢？ 贾环买了些符箓材料之类的东西，就回到了族学。 在族学里混到申时，就跟大伙儿一块儿回府。 自从上次闹了一场出家大戏之后，王夫人也基本上不管他了，至于贾母和贾政，原来就不愿意搭理他，在现在更是懒得管他。 贾代儒那里，也是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有这个学生。 这倒是便宜了贾环，现在他有了自由的活动时间和空间。 到了戌时初，贾环正在屋里练功，春雨带着秦可卿的丫鬟宝珠进来。 “拜见环三爷”。 宝珠施了一礼。 “哦，宝珠啊，有事么”？ 宝珠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话了。 “蓉大奶奶想见三爷一面，先来跟三爷通融一下”。 秦可卿想见我？大概是为了下个月初九的事吧。 “在何处相见”？ “就到这里如何”？ “行，叫她来吧，路上小心些”。 “蓉大奶奶想做鞋，知道春雨女红好，所以来跟春雨问问女工的事情”。 宝珠特意加了一句话。 贾环知道，这是寻找借口。 毕竟秦可卿是晚辈女眷，现在又是晚上，来见贾环，多有不便。若是叫多事之人看见了，可能会传出风言风语来。 宝珠回去，过了两盏茶的功夫，秦可卿和宝珠来了。 秦可卿穿着丫鬟的衣服来的，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春雨陪着两人进来，随即和宝珠退了出去，屋里就剩下了贾环和秦可卿两人。 秦可卿本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此刻却精神有些萎靡，神情也比较憔悴。 “拜见环三叔”。 “不用多礼，坐下说话吧。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 “谢谢环三叔救命之恩”。 秦可卿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不用客气，当时情形危急，不得以才……，实在是为了救你性命，无意冒犯你”。 自从天香楼事件之后，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贾环一直没有机会跟她解释。 “圣人云，男女授受不亲，嫂溺则援之以手。事急从权，你也不要多想，千万不要以为是什么失节，那样的话，就太迂腐了”。 孟子曾经说过，男女之间虽然不能亲手传递东西，但是嫂子如果掉河里了，眼看着就要淹死了，还是要下河去救的。 “我也明白三叔的苦心，只是人言可畏，终究……”。 别人愿意说就叫他说去呗。人命关天啊。 唉，都是叫封建礼教给洗脑了。 “蓉哥媳妇儿，你为何上吊，别人不知，我却是清楚的。都是贾珍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逼迫你。你若是真的死了，未免太不值得”。 “我也不想死，父亲年事已高，弟弟又年幼无知，我若是死了，他们怎么办？只是……”。 秦可卿的事情，也确实非常棘手。不过倒也并非就无解。 关键就在于，秦可卿能不能承受这一波舆论，是否有决心离开宁国府。 现在的问题是，即使贾珍放手了，秦可卿今后在宁国府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贾蓉根本指望不上，尤氏又跟贾珍一条心，根本不会为秦可卿出头。 况且尤氏一向惧怕贾珍，她出头了也没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