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妥协
“可恶,袁公路这厮欺人太甚!”将手中的奏本撕成两半狠狠地掷在地上,袁绍面色狰狞的低吼道。 “陛下,末将请命率军击破楚军,请陛下与臣五万精锐,臣定会大败张文远、夺回失地。”张郃出列道。 “陛下,臣等也愿出战!”吕旷吕翔也跟着站出来。 其他一众武将也满是义愤,纷纷出列请战。 “陛下,还请三思!”见武将齐齐请战,袁绍也满是愤怒之情,郭图逢纪难得的站在了同一立场齐声劝阻道。 “袁公路不宣而战、攻打我冀州,若是不出战岂不是弱了我军气势,如此天下人当如何看朕?”袁绍心中怒火未消道。 “陛下,乐陵、平原乃是小郡,人烟稀少,损失部分领地无伤大雅。如今我军北征辽东的将士尚未返回,邺城之兵切不可轻动。否则若是为袁术所乘,恐难以抵挡!”逢纪急切道。 双方之中,原本袁绍就处于下风,此次还调兵北击辽东,剩下的士卒固守邺城都悬,还妄图出击岂不是找死。袁术在司隶、豫州、青州一线驻守的二十余万精锐可不是摆设,随时都可能兵逼魏郡、直袭邺城。 要知道,大赵国都邺城可是位于冀州的南端,毗邻兖州。起初选邺城为都,除了因其富饶之外,更主要是因为其地理位置远离幽州,以避免公孙瓒突袭而下。而现在,这地理位置上的优势面对袁术却成了劣势,临近黄河的邺城时刻需要有大军驻守以防备袁术的袭击。 邺城虽然位置极为尴尬,但袁绍却从来没有迁都的想法。其一,袁绍不愿弱了声势,若是迁都,岂不是表示他袁本初怕了袁术?这是袁绍绝不能容忍的。其二,北方三州也确实没有其他适合为都之地,并州为世家所占据,而且离司隶西凉更近,幽州贫瘠又时刻面临着辽东的威胁,相较之下袁绍也只能选择邺城。 别看袁绍名义上占据着冀州、并州和幽州三州,但实际上只有冀州才是其核心。并州被世家们瓜分,除了世家们能够给他提供一定大军外,袁绍根本插不了手。幽州又是新下,公孙瓒当初可是深得幽州百姓之心,想要收复民心需要一段时间,辽东的威胁也不可忽视。 如今冀州近乎一郡之地被张辽率军蚕食,这让袁绍如何不惊怒。 “袁公路这般猖狂,若是朕就此忍下,岂不令天下人笑话?”袁绍心中也明了此时不宜出兵,但却忍不住道。 “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军已于辽东取得大胜,大大挫败了楚军的锐气,此时暂且忍让一时又如何?区区些许地盘换得了两万余大楚精锐的性命和北疆的数年安稳,难道还不够吗?”郭图劝道,同时目光微闪的暗示着审配。 审配心中微微思量,同样出声劝阻道:“陛下,元图和公则所言不无道理。如今我军部分主力在北境,不宜动兵。若是陛下想要反攻,待颜良文丑几位将军回来后,臣愿为帅率军出征,为陛下出这一口恶气!” 看到麾下谋士难得的一致劝阻,袁绍也是慢慢冷静了下来,心中思量了片刻后轻吐了一口气,冷哼一声道:“众卿所言有理,既然如此,那就让那袁公路暂且嚣张片刻,待到他日我一定要让他连本带利的把他不该动的东西还回来!” “陛下英明!”文官齐声道。 众武将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一直并未发话,他们虽然勇武好战但并非没有头脑,请战却不劝谏袁绍开战。因为他们也清楚,现在的这种局面,赵国根本不适合开战。 方才新胜大燕,幽州的地盘还没有彻底消化,不但不能提供多少帮助反而还是累赘,令袁绍不得不分兵驻守。此时邺城内的大军不足十万,若是出兵,内部空虚之下对方十余万大军围城袁绍恐怕就危险了。 待下朝之后,袁绍单独把审配郭图几人召进书房。 袁绍坐于主座之上,静静地品着茶,面色平静无比,丝毫没有之前朝堂之上的愤怒不甘之情。缓缓放下了茶盏,淡淡道:“袁公路这一口咬的挺狠啊!看来是真被惹怒了。” “友若这次在辽西灭了他两万余精锐,袁公路自然要发火了。”郭图笑着道。 “只不过是一次兵败,袁公路不至于这么心胸狭隘吧。但是拿下无关紧要的一郡之地,这似乎并非是不甘,而更像是一种示威和……警告。”逢纪略带犹疑道。 “元图所说与配所想的一样。我军现在兵力驻守邺城不能轻出,以张辽所率的五万精锐,既然选择出兵攻打我冀州,又怎会只打下不大不小的一郡之地就驻足?完全可以趁机拿下直接渤海。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并不像是在发泄,而是更像是警告。”审配表示赞同地说道。 “警告什么?”郭图语气怪异的问道。对于审配和逢纪的一唱一和他极为不爽,忍不住挑刺。 “友若此行一没有抢占地盘,二没有伤杀百姓,以袁公路的性格,恐怕症结出在孙伯符身上。”逢纪若有所思道。 “你是说友若想杀孙伯符?”袁绍眼中闪过复杂之色,语气平淡的问道。 “十之八九,否则袁公路不会这么愤怒,他这是对陛下的一次警告。此次孙策大难不死,但若是再有下次,恐怕就不只是一郡之地这么简单了。”逢纪幽幽的说道。 “荀友若自作主张想要对孙伯符下死手?他疯了吗?”郭图面带惊恐、不敢置信道。 “友若行事稳重,若不是孙伯符身上发生了出乎意料的事,他肯定不会这么果断的先斩后奏,估计他是想自己把这件事扛下来。陛下可记得虎牢关下会盟之时?”逢纪的目光中满是睿智。 “孙伯符吗?”袁绍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当初天下诸侯会盟之时那个英武不屈的青年,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如此英杰,可惜却只是公路义子。若是此人姓袁,该有多好。” 言语之中多是落寞,似是想起了自己那三个没出息的儿子。 陷入沉思中的他却没有发现,随着他这话一出口,下面的三人眼中各自闪过一丝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