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0章 回京
“妹妹近些日子可好了些?”北斋来到武定桥寇白门的家中,这次的事情因为北斋的缘故,寇白门倒是没怎么受牵连,可她刚要结婚,夫婿就被拿下砍头,这个打击可是不少,而且因为害怕被朱国弼牵连往日那些交好的姐妹也不敢上门了,故而寇白门颇有些抑郁。 “当初我还在心里埋怨过姐姐来着,想着我大好的日子姐姐却不肯上门,现如今来看,还记得我的怕是只有姐姐了。”一见北斋,寇白门就扑倒她怀里哭了起来,“我为何就这么命苦啊,好不容易能逃脱苦海,却是这般下场。” “好妹妹,莫哭莫哭。”北斋连忙抱着寇白门安慰,其实她心里也稍微有些内疚,因为这件事毕竟是她告诉沈隆的,当然她也知道,朱国弼脑子抽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她不说,陆文昭和曹化淳也能打听到,可总有点觉得对不住寇白门。 “哎,说实话当初妹妹要嫁给朱国弼的时候,我就曾经劝过你几次,此人却非良配,奈何妹妹那时候被他迷住了,现在看来倒也未必是件坏事。”北斋和寇白门说起了朱国弼过往的经历,这人就是喜新厌旧的性子,每次遇到中意的姑娘就会百般宠爱,但只要新鲜劲一过就把她丢在脑后不理会了。 保国公府中,颇有几位这样的小妾,她们绝不比寇白门差,然而朱国弼娶过门之后,最多几个月,这几位姑娘就被彻底冷落,郁郁度日了。 在历史中,寇白门也是这般情况,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之后没多久,朱国弼就把她丢到一边儿,继续在秦淮河上寻欢作乐,寇白门迅速从全金陵女子羡慕的对象变成了笑料。 而且之后的情况更加不堪,清军南下之后朱国弼投降了清朝,不久尽室入京师,又被清廷软禁软禁勒索,为了筹集钱财,朱国弼欲将连寇白门在内的歌姬婢女一起卖掉,寇白门说,“若卖妾所得不过数百金,若使妾南归,一月之间当得万金以报公。” 朱国弼思忖后遂答允,寇白门短衣匹马带着婢女斗儿归返金陵,寇白门尽管痛心朱国弼的薄情寡义,在和朱国弼决断后,仍然为朱国弼筹措了两万两黄金,为朱国弼赎了身。 朱国弼脱身之后,一方面还是觉得如此美女不舍丢开,另一方面可能也真受了点感动:危难之际能够如此重义的女子并不易寻,便想和寇白门重修旧好,然而今时白门已不同往日,不再是他的掌中玩物,她正言相告:“当年你用银子赎我出青楼,如今我也用银子把你赎回,你我互不相欠。”从此与之一刀两断。 自此,寇白门又回到了秦淮歌楼里,日日醉生梦死与文人墨客往来酒酣诗热,后不幸卧病,当时有个文人叫韩生,他和寇白门曾产生过一段感情,但在寇白门生病期间,有天夜里,寇白门恳求他在她身旁睡一夜时,韩生却不念旧情,推开寇白门的手,弃她而去,并在隔壁房间里与她的一个婢女调笑,寇白门听后,不胜悲愤,至此病愈急,不几日,一代侠义艳情的青楼女子就这样凄楚地撒手人间归仙了。 由此看来,沈隆把朱国弼收拾了,对寇白门来说还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儿,起码不用再受这份罪了。 “难道这天下就没有一个可堪依靠的男子么?”寇白门哭着问道,这些日子朱国弼的种种不法之事屡屡被爆出,再加上北斋刚才给她说得那些事,寇白门对朱国弼的印象差了许多,心情也有所和缓。 “我曾遇到一位奇男子,他对我说,女儿家何必非要依靠别人?咱们只要自立自爱,照样能活得畅快,妹妹若是觉得待在家里憋闷,不如去我那儿住一段时间吧。”北斋发出邀请。 “竟然还有这般奇男子?着实不可想象,日后若是有缘遇见,姐姐须得帮我引荐才是。”寇白门露出向往的神色,北斋则是心中暗叹,下次再见到那人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而此时北斋心仪那人正在金陵的大校场上,对着金陵卫所的士兵们训话,因为朱国弼的事情,金陵勋贵被横扫一空,金陵军中的指挥使、千户、百户也有相当一部分被捉拿下狱论罪;其后沈隆借机对金陵的军队进行了整顿,裁汰老弱,吸纳青壮,由从京城赶来的军官担任指挥使、千户、百户,突然遭遇大变,这些士卒都多有不安。 “尔等此前虽说是我大明的士卒,但实际上不过是徐宏基、朱国弼等人的家奴罢了,军饷被克扣,每日还要为他们办事,劳苦终日却衣食无着,连自己的家人都没办法养活!但现如今已经不同了,朝廷每个月都会准备如数给你们发放饷银,这些钱财足够你们养活自己!” “你们要做的就是每日操练,练好武艺为自己搏一个前程!徐宏基等人为什么能如此,不就是因为他们祖上为我大明立过功勋么?现在你们也有这样的机会……”沈隆还把丁润拿出来做例子,两年前他还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现在已经是指挥使了,而且还有伯爵的爵位,听得这些士卒为之心驰神往。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军饷给得足,还有前程可期,这些士卒纷纷山呼万岁不已,其后沈隆做出安排,让丁润留在金陵训练这些士卒,他给了丁润一年的时间,等一年之后,这些士卒就将跟随郑芝龙的船队前往南洋,为大明重新恢复旧港宣慰司。 只是等到那时候,旧港宣慰司就不再是大明摇摇领的国土了,而是归大明朝廷直接管辖,设立州县派遣流官。 “如此,金陵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忙完这些,沈隆也该回去了,临走之前,他对丁润、金陵文官还有新的镇守太监说道。 “臣等定然尽心办事。”众人尽皆行礼。 “那好,朕就回京了!”沈隆起身上马,向着北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