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红粉罗刹
果然，走不多远，他们就看到，前面的山坳里有一处院落。暮色笼罩下，看不清院子的轮廓，只能看到大门前的灯笼已经点亮。 郭庆之拉住缰绳，让马匹放慢速度，然后对高山和江东流说道：“刚才，我看到两个小姑娘在门前采摘金针菜，就问她们可否借宿。她们都说可以，还说她们的夫人非常好客！” 夫人好客？ 山野之中，多的是好客的人家。三人这一路行来，连着借宿了两个晚上，遇到的都是好客之人。 说男人好客很正常，但是她们却说自家的夫人好客，还“非常好客”，这就有点非同寻常了。 高山转念一想，郭庆之这人满脑子都想着女人，说话惯于夸张，不能把他的话太当真。 不管怎样，既然来了，就要进去借宿。否则，就得到荒野里幕天席地了。 三人来到大门前，果然看到有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等候在那里。 “三位公子有何贵干？”老管家主动问道。 郭庆之上前搭话：“老丈，我们是前往凤仙郡参加郡考的书生。刚才我遇到贵府两个小姑娘，她们说可以借宿，我们就过来打扰了！” 老管家笑道：“原来是读书人！我家夫人最仰慕的就是读书人了。三位公子快请进门，先到大厅歇息。我再回报我家夫人，她一定会盛情款待三位公子！” 听了老人的话，高山与江东流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在想：“老郭刚才说的居然是真的！这老头说话只提他们的夫人，难道这家的男主人不在家，或者已经死了？” 三人跟着老管家进了厅堂，一个丫环添加烛火，一个丫环捧上香茗。 这两个水灵灵的丫环就是郭庆之先前见到的那两个，她们看到郭庆之又带来两个年轻人，而且相貌也都不差，不由得盯了他们一眼，然后羞涩一笑。 喝过茶，老管家对那两个丫环说道：“樱桃，你去通知厨房，多备些酒菜；芭蕉，你去禀报夫人，就说前厅有客人！” 樱桃和芭蕉两个丫环答应一声，就向后院走去。 一盏茶之后，樱桃和后厨的人端来酒菜，摆满了一大桌子。房间里登时菜香扑鼻。 老管家向高山三人招呼道：“请三位公子用膳！” 郭庆之有点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家主人呢，她应该也没吃吧？要不，就请她和我们一起吃！” 老管家笑道：“我们夫人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大厅后的屏风传来脚步声，丫环芭蕉扶着一个艳妆美女走了进来。 这美女秀发高挽，额头光洁如玉，双眉细长，一双眼睛亮如明星，却又有些幽怨之美。她的鼻梁高耸，小嘴鲜红，下巴尖尖，风情无限。 这美女穿着一身金色宫装，显得雍容华贵，气质天成。 “她应该就是这个院落的女主人吧！”高山心想，“如此气质，极有可能出身富贵之家！” 让高山没想到的是，宫装贵妇进来之后，还有脚步声传来，只是声音较轻。 很快，从屏风后转过来两个娇滴滴的美女。她们一人鹅蛋脸、穿红衣，一人锥子脸、着白衣。 三个美女站在高山、江东流和郭庆之的面前，各自轻轻一弯腰，道了个万福。 高山和江、郭二人也都同时站起：“夫人，小生有礼了！” 那金色宫装的美女娇笑道：“三位公子大驾光临，是我们家的荣幸。你们只管随意，不要拘束！” 郭庆之又一次迫不及待：“三位姐姐倾国倾城，小生十分倾慕。可否请教三位的芳名？” 宫装美女笑着点了点头：“妾身闺名连城，这位红衣妹子闺名九娘，白衣妹子闺名素秋！” 江东流一直想表现一下，这时终于轮到他说一句：“三位蕙质兰心，名字美，人更美！” 红衣美女九娘掩口笑道：“三位公子就别客气了！我们也都饿了，快点用膳吧！” 三男三女共进晚餐，菜美酒美人更美，高山他们比第一次逛青楼还兴奋，说出来的话也渐渐轻佻起来。奇怪的是，这三个美女竟然不生气。 酒足饭饱，大家离开餐桌。女主人连城让丫环端上茶来，他们六人对座，品茶叙话。 连城说道：“妾身姐妹三人一向喜读诗书，奈何资质愚钝，有很多大贤哲理总是理解不透。今晚见到三位公子，简直是天赐良机。不知道哪位公子愿意与妾身共同探讨？” 所谓的“共同探讨”，只要高山三人不是傻子就都明白。 而且，看连城的意思是，让三个书生主动挑选。女人嘛，还是有点矜持的。 红衣美女九娘和白衣美女素秋也都明白连城的意思，她们立即做出含情脉脉的样子，展示自己最妩媚的一面。 高山早就看上了连城，他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连城的玉手：“夫人喜读诗书，这是雅事。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就由我来为你答疑解惑！” 连城脸飞红霞，小声说道：“公子，这里人多嘴杂，不便交流，不如，我们到我的闺房里慢慢聊吧！” 高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嘿嘿一笑：“一切全凭夫人作主！” 说着，他就握住了连城玉手。而连城也站起身来，反牵着高山走出客厅，只留下客厅中浪笑的江东流和郭庆之。 二人来到一处香闺，这里红烛高烧，丫环已经点了熏香。香气吸入鼻腔，让人心荡神驰。 这时，连城不知道从哪里端出一盘桑葚：“公子，来，尝一颗，解解酒！” 高山当然不会客气，他拈起一颗，放入口中，然后连连点头：“嗯，这桑葚不错，又酸又甜！” 可是，他刚刚吃了两颗桑葚，就感觉身体发软，不由得奇道：“这桑葚怎么比酒还醉人？”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连城，可是，连城却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只见连城双眼放出两道冷光，同时，她的双臂张开，如两根粗壮的树杈。她的十指也都变成树枝，还带着片片树叶和点点桑葚。 “啊！”高山禁不住一声惊叫。 这哪是什么美女，分明是桑树成了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