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军法无情
一句吼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赵飞身上。只有曹松看赵飞后，把视线移开，不敢正视。 一名桂军少尉军官举着手抢，先是大量了赵飞一翻，接着质问道：“你什么人，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赵飞见那人对自己有点轻视，于是不予理会，直接走到曹松面前，道：“曹连长，我们又见面了，还真是缘分啊。” 曹松咬着牙似乎有满肚子的委屈、怨恨，可最后还是窝在肚子里没有吐出来。他再次将视线移开，朝远方看去。 那桂军少尉也感到自己被轻视，于是冲赵飞喊道：“长官问你话呢！？” “小子，闭嘴。没看到我们的长官在和别人说话吗？” 关小插了一句，刚才那桂军少尉的态度，自己看的也不爽。 那少尉蔑视的看着赵飞，然后嗤笑道：“呵呵，他算什么长官，就是个胖子。” “刷~”的一声，关小山和他身后的士兵一同举枪对准那少尉。 那少尉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道：“妈的，仗着人多是吧？我们桂军在太湖有2万人马，有我们多吗！？这些川军胆敢拦路抢劫军粮，这是死罪，军法不容！” 赵飞完全无视那人，对曹松说道：“都到了我的地界了，要粮食找我啊。抢军粮，这罪可不小啊。” 曹松把视线转了回来，劝阻道：“兄弟，你别管了好吗？我不想你有麻烦，这事我一人承担。” 赵飞低头呼了口气，突然大声道：“川军的事就我是事！川军的兄弟就我的兄弟！这事我还管定了！” 从平静到吼叫，赵飞的话给周围的川军士兵带来了极大的心里震撼。他们已经饥肠辘辘、饱受冷眼，而赵飞却把他们当兄弟、当亲人，这种心里落差如同冰点一下子到达了沸点。就算现在把命给赵飞，他们也心甘情愿。 那桂军少尉在一边尉冷嘲热讽道：“小子，挺会借机收买人心的，我还真小看了你。” 赵飞还是没有理会那人，问曹松：“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男儿有泪不轻弹，曹松还是留下了眼泪，怨道：“我们就是一群炮灰。安庆失守了，上级叫我们团断后，后来我们被打散了，又重新规建。前些日子，潜山又失守，上级还叫我们团断后。这次更惨，最后打的没剩下几个人。我们想回部队，可他妈的主力都不知道跑拿哪去了！” 曹松“呵~”了下，仰头望着天空，心中无比的悲伤，然后低头说道：“回来的一路上，百姓都把我们当成败兵，当成叫花子。” 说着，曹松突然激动起来，含泪大声道：“我们都是英雄！川军没一个怂的！” 那桂军少尉再次插话道：“你们还还意思说自己是英雄，你们就是一群杂牌部队。丢了安庆，丢了潜山，又丢了上下石牌。要不是我们桂军……” 赵飞的忍耐是有限的，突然抢过曹松手里的驳壳枪，直接对准那少尉的脑袋，冷冷说道：“小子，在废话我真的会开枪哦~” 那少尉笑道：“胖子，开啊，不开你是我孙子。” 突然“砰！”的一抢，一颗子弹飞速射出，擦这那少尉的耳边而过。那少尉捂着耳朵，感到火辣辣的疼。 “我日！……” 没等那少尉说完，曹松激动的上前，用力揪住那少尉的衣领，吼道：“我们两个团血染横山岭，没有一个后退的，到现在都没人给他们收尸！老头岭伏击战，皖江阻击战我们消灭的2千多鬼子，而你们桂军呢！？我们两天没吃饭了，就向你们要两袋粮食，怎么了！？” 说完，曹松用力将那人推到地上，也间接的帮赵飞解围。 潜山之战后，27集团军损失惨重，第五战区代长官白崇禧命令杨森转移后方修整。而曹松他们，早已经被主力部队给遗弃。 不同人、不同命，地方军也是如此。桂军作风彪悍、装备精良、战绩傲人，他们有足够的底气在人群面前傲慢。可听完曹松的话后，他们的傲慢气焰全无，有的只有同情。可川军不需要同情，他们需要的是尊重。 赵飞收起抢，对众人道：“都是中**人，都是打鬼子的，有困难帮一把怎么了？在抗日战场上，每死五个中**人，当中就一个是川军，难道他们不值得我们去尊重吗？桂军是强，你完全有资格骄傲，但论战斗意志川军不输你们，你们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们！？” 那少尉站了起来，语气完全变了，稍微带了点敬意，道：“可是抢军粮就是触犯军法，我们团长说了，军法大如天。打仗的时候，如果我们军官不冲在士兵前面，后面的士兵可是直接把我打死，这就是桂军的军法。粮食是小，军法是大。” 赵飞知道，桂军的军纪是最苛刻的，这也是他们强的原因之一。川军占了个“情”，桂军占了个“理”，这事还真不好处理。 （ps：不要觉的两袋粮食是小事，在那个时代，在军纪面前，浪费一颗子弹就能要你的命。不过那是另外一支部队。） 赵飞处于两难之中，那少尉接着说道：“我也同情川军兄弟，但一开始他像恶鬼扑食一样仗这人直接抢粮，后来才发生了枪击。即使好声好语，我们也不能把粮食给他们。粮食是有数的，我无法向上级交代。现在他触犯军法我也没办法，难道抢了东西还回去就没事了吗？” 赵飞问道：“你想怎么样？” 那少尉舒了口起，看着那些川军士兵，道：“抢粮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满是满不过的。我把带头的带走，向上级也算有个交代，其他人我可以不追究。” “我要是不答应呢？” “我已经退让了。桂军的军纪是铁打，别说我一个小少尉，就算团长、师长，只要犯了军纪都要一视同仁。我欣赏你为川军出头，现在你们人多做什么都行，但如果你放了他们，到时候你的麻烦就大了。” “能有多大！” 一声洪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赵元发得到消息后赶了过来。见自己的儿子为川军出头，于是就在一边看着。直到赵飞进退两难，这才出面解决事态。 那少尉问道：“你又是谁？” “赵元发，本镇的镇长，他的老子。” “我听说过，你当年在北伐军中当过营长，这事……” “屁大的事。我知道你们桂军的军纪，但军纪只限于军人。” 赵元发笑着转身看着那些百姓，大声道：“乡亲们，粮食我们不卖了，好吗？” 村子的百姓相互看了下，突然人群中有人起哄：“不卖了！不卖了！” 一人起哄，其他人跟风。有些百姓真的是同情川军，有的畏惧赵元发，有的就是随大流。 “不卖了！不卖了！不卖了！” “……” 在几个人的带动下，那些百姓叫的越发起劲。 那桂军少尉喊道：“你们已经收了钱了、” 赵元发道：“钱我可以退还。” “你们这是背信弃义……” 没等那少尉说完，赵元发那犀利的眼神朝他使了个眼色，那少尉立马明白了。既然粮食不卖了，就没有抢粮食一说。 那少尉假装无奈，道:“我知道了，我会向上级好好交代，可这粮食……” 赵元发道:“大仗将至，这是非常时期，有些东西不要摆明、较真的好。粮食你运走吧。” “我明白，姜还是老的辣。” 说完，那少尉转身，命令道：“我们走！” 桂军士兵开着车离开返回太湖，赵元发也疏散了周围的村民。他也理解桂军为什么这么在乎粮食，花园口决堤，无数良田被淹。最可惜的是，田里都是没来的急收割的麦子。 “谢了，老爹。” “小子，有些事情不要钻牛角尖，跳出来思考其实很容易解决。” “嗯~” 赵元发点了下头，然后转身离开。他们身后跟几个人，那些都是之前起哄的人。然而，赵飞发现自己一个都不认识。 赵元发走走，赵飞转过身对曹松道：“今天你们真的是太冲动了。其实那人说的对，粮食是小，军法是大。我也想送你一句，军人的荣誉、尊严比饿肚子更大。” 曹松没有回答，只是羞愧的低着头。一开始只是饿慌了，不会想这些。他知道川军和鬼子淤血奋战，对**是有功的，抢两袋军粮算不了什么。可他忘了军法无情的道理，如果都像他们这样，军不成军。 “好了，跟我回我的营地，我要请川军兄弟们大吃一顿。我那炊事班长可是一流的，名厨师。那菜烧的，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赵飞的话叫这些川军士兵眼冒绿光、口水直流。吃人家嘴软，大餐可不是白吃的。 其实这一切都在赵飞的计算之中，他想叫这些川军留下，成为自己的力量。在战场上，老兵是最珍贵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