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白莲现身
“你？”，赵毅又咳出一口鲜红的血，虚弱道:“我们非亲非故为何要救我一命？” “你别误会了！” 凌瑶儿始终如一座冰山一样，头也不回的淡淡道:“我只是不忍心你死在一个人渣手里！你还是准备一下后面如何与我相战！因为卓文彦必死于我的手中！”，言语之中的自信犹如胸中之竹。 赵毅苦笑一声，呆怔着看向那道纤细的白色背影，心中落寞。 “我出力为你清理一条杂鱼，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又为何阻我？” 卓文彦歪着头，邪笑道:“是等不及做我的禁脔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向我投怀送抱，来博我欢心！” “你找死！”，凌瑶儿怒喝一声。 一步步向对方踏去，每一步落下都如同一个巨人在迈动庞大的步伐，万物都在她的脚下匍匐。 身形遽然拔高三尺，的气息在她的身上沉浮。 赵毅看着她就仿若看到了一个狂暴的毁灭者，而不是一个冰山美人。 “你果然觉醒了父系一族的血脉！” 卓文彦惊异道:“一身双血脉，在你一个人身上出现了！” 他收敛了之前的狂妄，肆意的态度，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环顾四周，感受到周围空间在她迈足之间而震颤着，又惊道:“血脉已经强大到这片空间都压不住了吗？你果然是一个天之骄女，刚才击败铁岩犀时，用的也是这道血脉吧！” “你现在不是应该考虑这个问题！”，凌瑶儿说道。 “那我应该考虑什么问题?”，卓文彦反问。 “你应该考虑，如何才能在我的手里活下去！”，话罢，踏步一震，坚硬的玉石地面直接炸开，周围空气不断爆响！ 嘭嘭嘭~ 身影虚晃一下，直接来到卓文彦面前，速度之快让人的双眼无法看清。 她那纤细的身体挥动出骇人的巨力，卓文彦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拳送上了天际。肋骨被捶断三根，在空中连连咳血，面容痛苦扭曲。 也亏他是大族子弟，身体经过丹药，诸法的万般锤炼。要不然经这一拳下去，绝对会取了他的身家性命。 在此，凌瑶儿纵身一跃，双足踩爆空气，飞速跟了上去。一拳接至一拳锤击在他的肉体上，沉闷的擂鼓声在上空连连响起。 顷刻之间，卓文彦就被伤得不成人样，头角裂开，骨头断裂，浑身青紫，血流全身。 最后，凌瑶儿一击重拳锤打在他背部的正中心。 咔咔~ 脊柱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整张脸同白纸般苍白，人如炮弹一样砸落下来。 玉石激飞，地面直接被砸出了一道深坑，卓文彦躺在里面，全身骨头寸断寸碎。 “这么强！难怪她说卓文彦必死于她手，我连卓文彦都斗不过，如何能与她相战？”，赵毅内心沉重，抬头看去，发现那卓文彦竟然还未死！咽着一口气，在里面发出低沉的惨嚎声。 砰~ 凌瑶儿也相继坠落地面，将玉石砸碎，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没去看卓文彦，而是径直向赵毅这边行来。因为在她心中，卓文彦必死无疑！ “你怎么说？是战？还是…”，凌瑶儿淡然道。 赵毅抚着胸口的伤痕，艰难地站起身来，剧烈咳嗽了起来。心念一动，大浪涛涛席卷而来。 仰起的冲天海浪上，重新浮出海神的水身来。上为人身，下为鱼尾，只不过三叉戟和那涛涛水纹已经显现不出来了。 “你的精神力已经基本耗近，大阵你已御动不得！就算你是全盛状态，我要胜你也是易如反掌！”，她语气极其平淡。 赵毅知道她所说的话都是真话，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实力差距悬殊乃是有目共睹。 但是他心里很倔强，一种求生的信念和对一些人的羁绊在驱使着他的身体继续去战斗。 凌瑶儿见赵毅固执，一脚跺了下去。玉台一颤，一股无形气浪直接将他刚凝成的海神之躯震散，水花四溅。 赵毅心骇，精神愈发萎靡，强行支撑着自己的身躯。再次御动海浪翻来，但是这一次水花翻腾间，已经凝聚不出海神之躯了，只有几个体型极小的水龙卷在背后张扬。 凌瑶儿被赵毅倔强的眼神触动了心里某一脆弱的地方，低声喃喃，“这些都不是你真正的力量，我想知道你真正的境界！” “之前，卓文彦对我就有所猜疑，又有些忌惮，所以不敢出手，直到最后才安耐不住向我动手！” 赵毅眯着眼，道:“我已经伪装得很好了，我同样想知道你们是何时发现我的破绽的。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凌瑶儿点头道:“其实，我在踏上莲花状的玉台时，就一直打量着你，虽然你表面泰然自若，但是眼底深处还是有些不自然。” 她摇头继续道:“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你不应该说出印记跟七人进传承之地的事情。这些我跟卓文彦都知道，不光是我们，就是那些小族之人都是知道的。你一解释，而且说的半对半错，这就表示你对这块玉石根本就不了解。而卓文彦在那时就对你有所怀疑，但又被你后面的话打消了一半的疑虑。所以他对你始终是半信半疑。” 她看了赵毅一眼，“这只是其中两点，你还要继续听其它的疑点吗？” “难怪当时他反问我的语气很是怪异，原来是这样。” 赵毅呢喃了一声，摆摆手道:“不需要了，我一直在真佛面前办和尚，真是可笑！” 他自嘲了一声，继续道:“我的境界，是~灵境！” 凌瑶儿心中惊异无比，她已经猜到赵毅的真实境界不会很高，但也不可能低到这种程度，这才是修炼一途刚起步的初始境界！ 一个实力低微的人竟跟她们这两个大族子弟一起留到了最后！ 尽管她诧异，但继续说道:“我们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你还要战吗？” “为什么不战？” 赵毅勉强笑道:“我还想活着出去看看我的亲人，挚友，还有那个唠唠叨叨的师尊，他人虽然唠叨，但是对我可好了！” 尽管他知道这可能无法实现了… “这就是你这么拼命的原因吗？”，凌瑶儿问道。 见赵毅不说话，也是默认了。她红唇微动，“我凌瑶儿一生没佩服过几个人，你算是第三个！” “那我还真是荣幸！”，赵毅惨笑，“来吧！战！” 凌瑶儿点了点头，“我尊重你，你可以像战士一样壮烈的死去！” 交谈结束，赵毅御动所有的精神力祭起大海之水。 哗啦啦~ 水流倾洒在玉石地面上，在他的前方凝聚了一杆十丈水枪，一些玄奥水纹缠于其上。晃动时，能看到水的晶莹光泽。 他则推动着这杆羁绊之枪，信念之枪来作最后一击，也是绝望一击！ 凌瑶儿踏步而来，举拳和水枪相撞，枪体寸寸截断。去势不止，一直向枪后的赵毅冲去。 而赵毅也不躲避，嘶吼着向她冲来，脸上毫无畏惧，有的只是抛弃一切的扑杀。 就在最后时刻，两人即将相触之时，中间的空间一阵跌宕，直接将两人的位置错开，凌瑶儿和赵毅险之又险地擦身而过。 紧接着一道娇喝声从虚空中传来，“够了！传承考验到此结束，你们不用再打了！” 一道虚影在两人中间浮现出来，身体有些虚幻，不是那种凝实的感觉。 同是一袭白衣却和凌瑶儿有着不一样的美。 凌瑶儿的美是冰霜之美，是桃李之美。 而她，肤如凝脂，五官精致，没有华丽的装饰，仅凭着一袭白衣和最简单的束发，却惊为天人。她的美如水中白莲一样圣洁，优雅。 当赵毅看到她的容貌时，真如书中描写的一样，‘清逸如仙，貌倾天下’。 “白莲！”，凌瑶儿惊呼一声，心中欣喜万分，立马上去张开双臂想将她搂入怀中。 可是双手抱了个虚，白莲的身体如同飘动的云雾散开，又在另一侧重新凝聚起来。 “她们两个也是认识的！”，赵毅看着她们。一个是愧疚之色，一个是无法面对，脸上都是极其复杂的神色，显然她们二人之间有着一些故事。 “为什么？”，凌瑶儿抱空后，缓缓地转过身来，呆怔的眼神放在对方身上。 “没有为什么！” 白莲无法与她对视，偏头道:“按照传承考验的规矩来看，你已经动用了以外的力量，你已经输了。我不取你性命，你可以走了！” “我来此不是为了传承！” 凌瑶儿摇头怒吼道:“我是为了你而来的啊！” 白莲娇躯一颤，凌瑶儿这一声怒吼直接触动了白莲的心，她低下头喃喃道:“没有用了，你走吧！” “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闹，一起入眠，一起修炼，一起折腾的啊！！” 凌瑶儿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刻意疏远，落寞道:“难道我们真的无法回到过去了吗？” 白莲黯淡无光的双瞳又微微抬起，淡淡道:“回不去了~” 曾经的一见如故，现在的形同陌路，这一切仅因当初的一件事。 凌瑶儿不信她所说的，大声再问，“真的吗？” “真的！”，白莲平静地回了一声。 “为什么？”，凌瑶儿木讷道。 “我都说了没有为什么？” 白莲有些感伤道：“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既然已成陌路，既然时间终归向前，如果你不想将它忘却，那就将它锁在记忆的匣子里吧。让它成为永久不曾说出的秘密，留一点曾经的美好给自己就好了。” “你要让我忘掉？我怎么可能将我们的一切给忘掉啊！” 凌瑶儿捂着胸口呜咽着，“你的家族被灭，我真的是不知情，我没有参与，等我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我不是诚心瞒着你的……” 凌瑶儿的话刺到了她薄弱处，让她又回忆起了那个残酷的画面。到处都是她家族的残尸，到处都是她亲人的血。只有她孤独一人站在尸海里面无助地呐喊着，淋着天上的冷雨，吹着刺骨的寒风。 冰冷，血腥，残酷，无助，似乎成了天空的唯一颜色。 “你是没有参与，但是你的父亲，你的族人都是他们的帮凶！帮凶！~我的父母死于他们之手，我的兄长也死于他们之手，我的家族，我的一切全湮灭在他们的贪婪下！” 白莲猛地回过头来，双眼通红直视着凌瑶儿的眼睛，大吼道“你让我如何面对你！面对一个凶手的女儿！” 凌瑶儿听着她的愤怒声，心如刀割，沉闷的情绪难以舒之。她久久不语，不知该如何去回答白莲的质问。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与你去纠结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了！”白莲双眼晶莹，已然不想再继续交谈下去，抬手挥去。 空间波动起来，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在凌瑶儿的身周，她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幻起来。 “你要强行将我赶出这片空间？” 凌瑶儿看了一眼即将消散的身体，忽地指向赵毅，吼道:“你该不会选择了他？不可能的，他弱得可怜，根本就帮不了你。” 眼看身躯要消散在这片空间中，她急声喊道:“白莲！我是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帮到你的！” 而白莲背过了身躯，不想再看她。 “白莲？”，凌瑶儿最后哀哀痛吼一声。 消散之际，她看向了赵毅，语气甚是神怒，“你不可能完成她的夙愿！你根本不了解你所要面对的，你根本就不了解她的血海深仇！你……” 还未说完，她就化为了点点星光飘散在眼前。 赵毅呆愣地看着凌瑶儿冲自己怒吼，不明所以，直到她消失在一片涟漪之中时，还处在懵然的状态。 …… 一座巍峨的山巅，凌瑶儿的身体浮现出来，她环视周围极为熟悉的居住环境，知道自己已经不在那片空间里了。 身上的那块残碎玉石也消失不见，黛眉深皱，浑身上下皆是暴怒的气息，身后隐隐有岩浆巨人在一片赤红世界中疯狂暴走的虚影。 “小姐？你没事吧！”，一位老妪走了过来。 “没事！姜婆婆你不用管我！”，凌瑶儿淡淡回道。 “那老身先行下去了！”，那老妪躬身道:“如果小姐有事在唤老身便好。” “好！”，凌瑶儿再次回道。 随后那老妪迅速离去，速度飞快，眨眼间就走出了几座山之外。 回头看了一看凌瑶儿所在的山巅，摇了摇头，“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招惹到小姐了，要是被我抓到，老身打断他的双腿。唉~苦了我们几个下人了，等小姐发完脾气再来清理吧！” 相继赶忙离去，不多时，这片的大山全被生生打爆。一座高山浮起，砸向另外一座山，一串串爆响炸开。 尘土弥漫在群山之中，暴怒的声音从中传出来，“为什么？” “为什么？” “可恶！” “你叫赵毅是吧！我凌瑶儿会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