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4【时代总会变的】
杜永孝离开恒创地产公司，外面庄定贤在车旁守候。 杜永孝没有坐车，而是漫步在油麻地街头。 庄定贤就开了车，紧紧跟在后面。 夜幕下，繁星点点。 大香港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不知不觉，杜永孝来到庙街附近。 距离老远，就能听到庙街传来的喧嚣声。 走过去一看，街头摆摊卖大力丸的，驻扎唱流行歌曲的，还有售卖刮胡刀，收音机等小家电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流莺穿着旗袍，露着大腿，喷着花露水，打扮的花枝招展在街头拉客，看到男人就主动上前搭讪。 那些寻欢男人则一个个挑选，讲价，然后挽着胳膊进入逼仄小楼。 杜永孝感受着这难得悠闲时光，肚子有些饿，就找了一家摊位坐下，点了一份干炒牛河。 庄定贤开着宾利车，街道狭窄，又有很多人摆摊做生意，开不进去，无奈只能把车停靠在外面，又怕有人把车刮花，就找了一混子，塞给对方一百大钞，然后亮出腰间配枪，告诉对方要把车看好，要不然拿他们大佬开刀。 那混子拿了钱，又被庄定贤吓得一激灵，忙搬了一把椅子守在车前，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看到这一幕，杜永孝感觉似曾相识。 仔细一想，却是自己当便衣时，有次跟猪油仔来庙街找雷洛，也是这情景，猪油仔的车开不进去，就软硬兼施找古惑仔看车。 庄定贤是聪明人，知道杜永孝想要一个人静静，就停好车，斜靠在一处卖唱场子旁，一边看唱歌，一边保护杜永孝。 干炒牛河端上来，杜永孝口味重，不但要了香菜，还要了蒜瓣，可没等他拿起筷子吃几口，就听见有人叫喊-—— “别跑！” “斩他！” 庙街人多，那人钻来钻去。 杜永孝手中剥着大蒜，笑道：“真热闹！” 摊位老板见惯不怪，“这里是庙街嘛，斩人这种事情每天都有发生；相反，如果哪天安静了反倒奇怪！” “警察不管？” “那些差佬管这些做乜？又搵不到钱！”老板很是气愤，“反倒是我这摊位每天都能见到他们，白吃白喝不算，还白拿！蒲你阿姆，连我的盐巴都拿!” 杜永孝点点头，“时代总会变的。” “也许吧，希望我能等到那一天。”老板摇摇头，“不过最近有一点倒是真变了。” “什么变了？” “你难道不知？最近新上任的那位总警司在扫毒，全港扫毒！”老板似乎找到兴趣话题，“原来这庙街有很多粉佬，还有很多道友，现在都看不到！” “你好像很支持扫毒？” “不是我支持！是我们全家人，不，全香港人都支持！”老板激动起来，“原来我有个儿子，就是因为抽那种东西伤了人命，现在还在坐牢！还有我的几个邻居，他们的仔也都毁在这毒品上！” 摊位老板越说越气愤，越说越大声。 旁边食客端着碗也加进来。 “是啊，我都好支持扫毒的！” “毒品危害实在太大，谁都不愿意自家子女沾染毒品！” “那东西一染上，就等于整个人都毁了！男的杀人放火，女的出去卖，什么礼义廉耻统统没有！” 现场人越聚越多，都在议论现在的扫毒行动。 庄定贤本来凑在摊位在听唱歌，见杜永孝这边古怪，就忙丢掉香烟凑过来，夹杂在人群里，听大家说些什么。 等弄明白大家在议论杜永孝展开的扫毒活动，这才放心。 “现在那个杜警司展开全港扫毒，我们都支持他！” “说得对！他可比那个鬼佬警司叫什么葛白还是葛黑强多！” “是啊，那个鬼佬警司只知道搵钱，从来不管我们老百姓死活！” “所以我们支持杜警司！” “支持杜警司！” “支持他！” 众人高举拳头，狂呼起来。 庄定贤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支持大佬杜永孝，心中更是激动不已。 说真的，这次杜永孝禁毒搞得实在太大，甚至影响到警队很多人的灰色收入。 粉仔生意是很多社团盈利最大生意，没了这么多收入，他们交给警察的规费就少了一大截。 因此很多人都把杜永孝当成了眼中钉。 作为上一任警司的葛白，贪钱是第一，不敢大肆禁毒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不敢断了警队人的灰色收入。 杜永孝新官上任大刀阔斧，直接搞乱江湖，也斩断了警队很多人财路。 “你们支持个鬼！” 突然一个不和谐声音说道。 “那杜永孝搞得天怒人怨，迟早要死翘翘！” “你说什么，你敢咒骂杜警司？” 众人朝那人看去。 却见那人体型彪悍，穿着一袭唐衫，嘴里叼着一支香烟，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模样一看就不像好人。 “不要招惹他，他是三叉戟！” “原来他就是那个粉佬！” 现场有人认出眼前大汉，小声提醒道。 三叉戟在庙街一代出货，卖粉仔给当地年轻人，被大家恨之入骨，却惧怕他为人凶狠，没人敢招惹。 此刻三叉戟啐口唾沫，丢掉咬着的香烟走过来，“你们看吧，扑街！那姓杜的逍遥不了两天！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就算我三叉戟不找他，其他人也会干掉他！” 杜永孝用筷子夹了一口干炒牛河，细嚼慢咽，眼睛却望向三叉戟道：“你认识杜永孝？” 三叉戟见有人敢和自己搭话，忍不住朝杜永孝望去，“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你怎么能判定他生死？何况-——”杜永孝放下筷子，把嘴里牛河吃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巴：“全港扫毒，大势所趋，他又哪里做错？” 三叉戟凶眼一瞪：“他有没有做错，老子心里有数！至于你，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替他说话？” “你问我？”杜永孝慢慢站起身子，“我只是一个看不惯你们这些恶人的平常人！” “平常人？既然是平常人，那就给老子闭嘴，要不然——” “不然怎样？”杜永孝撩开衣服，露出配枪，“讲来听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