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产业链的顶端
“找到石鱼的真正钓法，或者说，尸鱼。” 这是张巍在这次灵异事件中，那条死亡短视频里给他的任务。 让张巍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就这么轻易的，从一个夜钓石鱼的人嘴里，知道了任务的答案。 石鱼的真正钓法，说起来，并不是什么钓鱼的手法，什么悬钓、浮钓或者抛竿钓，通通都不是。 跟钓一般的鱼相比，除了时间必须是晚上之外，钓石鱼真正的不同之处，在于鱼饵。 当然，普通的鱼饵，也会有石鱼咬食上钩，但那样钓的话就会比较佛系了，守一个晚上也未必能钓到几条石鱼。 最初的时候，甚至在几个月之前，其实大家也只是用普通的鱼饵。那时候的石鱼产量简直低得令人发指，物以稀为贵，供不应求之下，石鱼的价格居高不下。 最近几个月，准确的说，应该是最近三个月以来，其实石鱼的产量已经明显提高了不少。大汉说，就他自己这三个月以来，每天晚上起码比以前能多钓到一倍的石鱼。 甚至更多。 一听到大汉所说的时间，张巍的心里，立刻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目前，从亭石河里已经捞起来了十三具尸体。根据他们了解到的情况，这些尸体出现的频率，是几乎完全不变的。 一周，一具。 十三具死尸，十三个星期。 从第一具尸体开始计算的话，时间，正好是三个月！ 是巧合吗？ 如果不是巧合的话…… 那么，就像死亡短视频里的任务所说，“或者说，尸鱼。” 难道是因为厉鬼在杀人之后，将尸体丢进亭石河里，这才让大家钓鱼更容易了？相当于是用夜钓人自己的死尸，做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鱼窝子。 整个亭石河，都是这个鱼窝子。 可在这里面，红明村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对了，我看你们钓鱼都是成群结队的，一个乡镇一帮人，你有没有听说过河对面的那个村子，他们是不是也在钓石鱼？” 张巍向大汉问道，如果得到肯定的答案，那么，他之前的一系列推测，就都成立了。 红明村也是亭石河这个小江湖的一员，而那个厉鬼，就是他们的守护者，或者更形象的说，是红明村的打手。 可是，大汉却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像是羡慕，又有点心疼。 “你说的是红明村吧？他们不钓鱼的，可真要说起来，他们可比我们这些守着亭石河钓鱼的赚多了。我刚刚说的那种特殊的鱼饵，就是在他们村子里买的，价格简直贵得离谱。” 张巍和林阔同时吸了口冷气，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红明村在出售鱼饵？ 而且是一种能够直接让钓鱼数量猛增的鱼饵，这简直就是掐住了所有夜钓人的咽喉啊。 毫不夸张的说，在雍坊石鱼的整个产业链条里面，红明村已经直接站在了顶端。从商业的角度来说，他们是可以制定游戏规则的那一群人，掌握着行业的绝对话语权，超然得很，牛叉得不要不要的。 张巍比林阔想得更多，他已经开始在思索，红明村所出售的那种对石鱼有致命吸引力的鱼饵，到底是什么东西。 出现在张巍脑海里的，是金毛尸体小腿上的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那块消失的肉。 还有法医所说的，之前从亭石河里打捞起来的尸体，身上都少了一块肉。 那些肉的去处，似乎…… 已经有眉目了。 只需要最后再确认一点，张巍抬头看向大汉。 “那种鱼饵，好买吗？多不多？是限量销售还是敞开了供应？” “肯定不好买啊，每天就那么点儿，稍微晚去一点就买不到了。”大汉苦恼的说道。 那就…… 是了！ 张巍的心里泛起一阵止不住的恶心。 石鱼。 尸鱼。 雍坊一直流传的石鱼吃尸体的传说，在今天，似乎重现了，也得到了验证。 一切的源头，都在河对面的那个村子里面。 这，就是红明村一直小心守护的秘密吗？ 回头看向顺城街上一家连着一家的石鱼农家乐，想到每天络绎不绝专程前来吃鱼的饕客。 你们知道，你们吃进肚子里的，是什么吗？ 真是讽刺啊。 人吃鱼，鱼吃人，最后还是人吃人。一条总共也没有几两肉的石鱼，竟然道出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人吃人的现实。 “整个红明村都在卖那种鱼饵？”林阔估计也已经想到了那些从尸体上消失的肉，脸色难看的问了一句。 张巍一下子收回了思绪，目光玩味的看着身边的林阔。 丫的不会是…… “你吃过？”张巍眼睛里极力隐藏的幸灾乐祸，却仍然是那么明显，那么刺眼。 刺到了林阔的心眼。 “老子没吃过！上次送你回来，是我第一次来雍坊，我特么每天吃的什么你还不知道？” “那你这副苦瓜脸是几个意思？啧啧，自己偷摸去吃了吧？”张巍一脸嫌弃、唾弃的表情。 “我真没吃过，只是好几次想去尝尝，可你姐姐又不吃这玩意儿。也幸好她不吃，不然我早就请她去了。” 说到最后，林阔的脸上又轻松起来，躲过一劫的样子。 张巍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合着就只想着请姐姐呗？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张老二的存在了？ 那边的大汉，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张巍和林阔互怼，等两人说完了，这才开始插嘴回答林阔的问题。 “只有一家人在卖，没听说过红明村里的其他住户有这种鱼饵，好像根本就不做鱼饵生意。真要所有人都卖，我们倒是开心了，不至于抢来抢去的，有时候打起来就因为这个。” 大汉又拐弯抹角的解释了一句他们的江湖恩怨，可不是他们好勇斗狠，都是那些石鱼招来的“江湖浩劫”。 张巍不动声色的瘪了瘪嘴，就算红明村敞开了供应，你们这些靠石鱼吃饭的人就能相安无事了？ 人类基因上早就加黑加粗加下划线的刻上了两个大字，贪婪。 再说了，不出张巍所料的话，红明村所卖的鱼饵，极可能是…… 人肉做的！ 真要不限量供应的话，明天就得在路边开一家龙门客栈。 “是哪家人在卖？”张巍问道。 大汉的脸上再次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这真可以说是他们这群以钓石鱼为生的人，安身立命的商业机密了，比起生意人的货源渠道还来得紧要。 “放心，我们不钓鱼，也不会给你们传出去的。” 张巍的话让大汉稍稍放心了些，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就在靠亭石河这边的村口，第一个小院子，门口有一片小竹林。” 张巍仔细记下了大汉的话，眯起眼睛看向亭石河的对岸。 “那里，就是你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