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复活
岩洞中。 歌瑞丝缩了缩身子，彻骨的寒风从外面吹拂进来让她浑身颤抖不止。 “你说他会不会不回来了？”歌瑞丝看向一边烤火一边哼着小曲若无其事的卡莎，和这个胸大无脑，只知道打架斗狠的女人不同，魔女的生活让她每分每秒都活得小心翼翼。 卡莎嘁了一声，把最后仅剩的布条也丢进了火堆里，看着火焰再度向上窜起几分，这才满意地笑了笑：“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冷漠无情？他和我见过的贵族们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光这一点点，就值得我们去期待一下。” “你喜欢他？”歌瑞丝面带嘲讽地看了卡莎一眼，身材样貌都不错，不过也就停留在稍好的阶段。像白夜这种大贵族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与之比起来，反而是她这种懂得伪装，善于在床上讨好男人的女人更受他们的欢迎吧。 在她眼里，卡莎的那点好感一旦被放大，就可能让她沦落到一个凄惨无比的下场。 “我们这种在海上生活，天天风餐露宿的女人可和你们这种娇嫩的贵族小姐不同，强大的男人才能征服我。”卡莎没去理会她眼中的嘲笑之意。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和他之间的身份差距吗？这种感情就不该萌芽，或者说我们这样的女人，就不配有爱情。”歌瑞丝真想站起来狠狠抽一顿这个傻女人，自己先前居然还打算“取代”她作为自己的新身份。 这种性格的家伙，自己真的能扮演好吗？ “我懂你的意思。不过我早就说了，我和你不是同路人。你喜欢被男人压在身下，而我更喜欢在他们的上面，就算要把我压在底下，他也得打得过我才行。”卡莎双手拍了拍，在火堆上烤了烤，然后递到了歌瑞丝的面前，“而且我和他的身份也没差那么多吧。不管如何，总之谢谢你。” 歌瑞丝犹豫了下，还是伸出了柔软无骨的手掌，两只手握住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活得和卡莎一样也没什么坏处。早上两人还是针锋相对的敌人，晚上就能坐在一起烤火，这大概就是海贼所谓的直爽性子吧？ 而且她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愚蠢，可以说是典型的粗中有细。 “这算是和解吗？”歌瑞丝朝她眨了眨眼睛。 “看你怎么理解咯。”卡莎淡淡一笑。 她的笑容忽然僵住，岩洞外急促的一阵脚步声让她全身神经瞬间紧绷，只有白夜一人是不可能传来这么多脚步声的。 白夜和依芙娜冲入岩洞中，依芙娜放下手里湿漉漉的巨大荷叶，轻轻吟唱了几句，无数藤蔓就将整个岩洞洞口遮盖得密不透风。 白夜将背上的弗兰克放到火堆旁，没等卡莎两人发问，就抱起地上已经冰冷的婕斯蒂提亚来到依芙娜的跟前。 “依芙娜小姐，麻烦你了。”他郑重地说道，怀里的婕斯蒂提亚彻底没了呼吸和心跳，看到她赤裸的胸口下一直到小腹处狰狞的伤口，血肉内脏尽数翻涌而出，依芙娜差点吐了出来。 “白......大人，您确定了吗？”依芙娜咽了口唾沫，白皙的手掌按在婕斯蒂提亚的额头上，再度确认道。 看到这个尖耳朵的少女似乎有办法救婕斯蒂提亚，卡莎两人安静的不说话，静静等候着。 “开始吧。”白夜点头，然后慢慢坐下将婕斯蒂提亚放在自己的腿上，他取过天平重剑用力在手臂上划了一道伤口，等鲜血涌出后马上放在婕斯蒂提亚的嘴边。 同时依芙娜闭上眼睛双手放在婕斯蒂提亚的胸口处开始吟唱古老的咒语，这种语言的音节很奇怪，每个音节都能清晰地落入他们的耳中，可听起来却模糊不清，仿佛只有沉重而低远的呢喃声在耳边响彻。 森精灵使用的是古精灵语，白夜学会黑龙语后对这些古代神秘语种都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觉察到白夜体质血脉似乎和自己的神迹很契合，依芙娜信心更足了。 绿色而温和的光芒渐渐笼罩住婕斯蒂提亚和白夜两人，身处外面的卡莎和歌瑞丝都能感受到这股光芒的柔和与温馨。 紧接着她们惊讶地看到婕斯蒂提亚身上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被搅得乱七八糟的腹腔慢慢愈合，仿佛处于她身上的时间在慢慢倒退般。 同时白夜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迅速的流逝，听了依芙娜的话，他才明白为什么她会反复向自己确认。 她拥有的神迹“生灵的涅槃”具有极其强大的治愈能力，在森精灵的三百六十种神迹中也算是最顶尖的治愈系神迹，但同时发动神迹所需的代价也异常巨大。 本质上这是一个类似白夜前世高利贷般的买卖。 复活婕斯蒂提亚会消耗白夜生命力，之后她只要活着，就会一直消耗他的生命力，等同于两人共享一个寿命——直到白夜找到类似世界树种子之类的神物来代替他为止。 这期间，不仅婕斯蒂提亚会一直消耗白夜的生命，同时他还要在每年都支付给森林之子发动神迹的高额利息，又是一大笔生命力。 按照依芙娜的说法，正常人的生命力恐怕在复活婕斯蒂提亚后最多支撑两人一起活一年左右。这根本就是一种找死的做法，是以她要非常确定白夜不会后悔。 白夜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那一刻依芙娜忽然有点明白弗兰克看白夜背影时的那种憧憬。 当然她不知道身体血脉中夹杂着数种强大血脉的白夜生命力要比普通人强盛的多，以看待普通人的眼光看白夜，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神迹很快就完成了。 白夜感觉自己和婕斯蒂提亚之间似乎多了一条看不见的透明细线，里面时刻流淌着绿色的生命力。他绝对不想欠人那种一辈子还不清然后难受一生的人情。 龙族的寿命在所有种族里算是最长的，魔女也是属于长生种，综合看，他觉得自己活个三四百岁问题不大，现在分点给婕斯蒂提亚问题也不大，只要尽快找到能替代自己输送生命力的东西就可以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血脉进入她的身体后会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变化，毕竟她可不是普通人。所幸当婕斯蒂提亚悠悠醒来时，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和变化。 看到一个死人重新醒转过来，卡莎和歌瑞丝彻底呆住了，看怪物般看着白夜和依芙娜两人。弗兰克顺势跟她们介绍了下自己还有依芙娜，还有许多琐碎的事情。 婕斯蒂提亚平坦光滑的小腹上显现出一棵郁郁葱葱的古树，上面的每一道纹理都仿佛一个小世界般神奇奥妙。这就是精灵族所在大陆的大陆级奇迹之物世界古树，这大概算是它的一丝气息印记。 “我......我死了吗？”睁开眼睛的婕斯蒂提亚一头雾水。 “没死，别问我为什么。”白夜皱眉，把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之前还行，现在恢复如初的婕斯蒂提亚完全赤裸着躺在他的怀里，丰满诱人的身段让一旁的依芙娜都羞红了脸。 “我......谢谢。”婕斯蒂提亚眼睛眨了眨，垂下睫毛，轻声说道。 “不要谢我，这是女神的指引。”白夜一把将她抱起放到火堆旁，卡莎立即过来从自己的身上撤了点布片帮她遮住完全泄露的春光。 歌瑞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放弃了说话，刚从弗兰克那里大致了解了复活婕斯蒂提亚白夜所付出的代价，除了惊叹外，她忽然有点理解卡莎所说的强大的含义。 “好了，现在说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吧。”白夜拉着依芙娜坐到火堆旁，没有外面的暴风雨侵染，火堆也不会总是容易熄灭，他们围聚在一起，倒像是来荒岛度假的一群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