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午夜幽灵
从卧底警察的那一刻开始，卓乐峰就没像今天这样放松过。今天从大观分局下班后，卓乐峰和金晓晨一起前往饭店，那里曹姚和江俊彦已经等待多时，乐泽颖和谭菲菲很快也赶了过来。 他们终于可以以真实身份生活在真实的世界中，可以无忧无虑的谈论真实的话题而不用担心暴露身份。 “来，为我们的金警官和卓警官晋升干杯。” 曹姚适时的搞起了气氛。 众人举杯，享受这难得的惬意，也在感叹过去的这段时间，他们六人经历的一切。如果钟凯欣和林蔚也在这里，肯定会更让感叹。即使是眼前的六人，都被破雾计划牵扯其中，经历过生死。 “好了好了，我和卓乐峰可不能多喝。明天一早就得忙着案子的事情。” 卓乐峰终于找到了尚方宝剑：“听到了吧，我领导不让我多喝。” 江俊彦乐呵道：“哟，钟凯欣还让姚姚看着你。这么看来，都不用我家姚姚出马，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金晓晨立马打断：“诶，别乱说话，我只管他工作的事，其他事情我可不管。” 众人也都知道金晓晨是在避嫌。相对于这些，曹姚等人更关心案子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听说胡楚光给金晓晨和卓乐峰安排了新任务，这任务可不好对付。 趁着这个时候，众人也都打听了一下。 卓乐峰和金晓晨对视一望，两人也觉得这事无需隐瞒。 卓乐峰介绍道：“其实那个案子你们多多少少也都听说过，就是皖河农场灭门案。案子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除了一些端倪和锁定过几个嫌疑人之外，其他并无多少进展。上任大观分局局长和大观刑侦队队长也多多少少因为这个案子受到上面的问责。现在我们刚刚来到大观分局，手下的人都看着我们，胡局认为我们确实得弄出点成绩，才能服众。” “那案子我确实听说过。”江俊彦道，“皖河农场谭爱民一家五口被人伤害。谭爱民的妻子被抛尸在皖河农场的河边，谭爱民和他的两个孩子以及谭爱民的妹妹被杀害在屋内。当时这事传的沸沸扬扬，各种猜测都有。警方好像也抓了几个嫌疑人，可都没有下文。” “不错！”卓乐峰道，“警方先后锁定过几个嫌疑人，只是目前都没有明确证据指认其中任何一人。当然，再多的内幕我就不方便透露给大家。我只能说，我和晓晨有的忙了。” “看来，吃完这顿饭，你又得废寝忘食了。”乐泽颖倒是幸灾乐祸，“哈哈，升了官也不一定是好事吗。” “得了，就别聊案子的事了。”谭菲菲可不想一直说她不懂的话题。 既然不聊案子，那就说说身边人的事。众人说道钟凯欣，也说道余菲娜。更是扯了七七八八的一大堆事情。 饭局结束后，打算一个人步行回家。他现在已经恢复了身份，之前的那些豪宅私人住所肯定都已经“充公”。 因为卓天河和林友华的挟持事件，卓乐峰也觉得应该更多陪陪父母，所以一般回去较早时，他也都返回吉祥街。 今日走到吉祥街后，卓乐峰总觉得头有些晕晕沉沉。他确信那点酒不会让他迷糊，更不可能让他出现眼中模糊的场景。 捂着额头，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一手扶着墙，稍微休息一会。耳根子一动，猛然意识到身后有些动静。余光瞟见影子，一种本能的警觉让卓乐峰猛地回身。 一把掐住身后那人的脖子，他怒目而视，拳头也跟着举了起来。 一秒钟后，卓乐峰眼中出现恍惚，拳头没有跟着砸过去，甚至身体朝后退了两步。 “陈宇然？” “卓哥！” 面前这人正是陈宇然。他拄着拐杖，虽说身体已经稍稍恢复，但是依然看上去气色不好。 “你怎么出院了？” 陈宇然哀叹一声：“天天在医院待着闷死了。再说，医药费很贵。” “医药费的事不用你操心，都已经帮你解决好了。你就老老实实把身体彻底养好。” 卓乐峰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位哥们，又是觉得有些头晕。 “我帮你叫辆车回医院吧。” “不用了，我刚去看了看我妈。我一个人可以走。卓哥，如果有陈玉倩的消息，麻烦第一时间通知我。” 说完，陈宇然拄着拐杖转身离去。那身影看上去很是凄凉，特别是在夜色之中，看得令人惆怅。 如果在平时，卓乐峰一定会亲自送陈宇然回医院，但是今天，他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又是着急回家，所以并没有跟上去。 回到家里和父母到过招呼，又是洗漱上床后，他给陈宇然打去电话问问情况。 那边过了好久才接通，一听是卓乐峰，陈宇然也很开心：“卓哥，听说你升迁了，恭喜你。” “这有啥恭喜的。刚刚也没多问你最近的情况，看你能下床走路，我也很欣慰。” “下床走路？卓哥，你在说什么啊！” “怎么了？”卓乐峰感觉到陈宇然的语气有点不对劲。 猛然间，他后背一阵发凉，迷迷糊糊的神情在那一刻终于有些苏醒。仿佛脑子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脸颊也被人扇了几巴掌后，他终于意识反应过来。 陈宇然怎么可能这么快下床！ 医生说过，陈宇然今后都很难下地，基本上不会离开轮椅，又怎么可能一个人拄着拐走回吉祥街？ 前天卓乐峰刚刚去看过陈宇然，那会的陈宇然还躺在床上，虽说已经比之前好了不少，但下床挪动也需要其他人帮助。 “喂，卓哥，你没事吧！” 被对方叫了几声后，卓乐峰终于从思绪中回来：“你今天没离开过医院？” “离开医院？我倒是想啊！顶多也只是被人推着去外面转转。” 从陈宇然的口吻中听出失落，卓乐峰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但是疑问让他又不得不继续问下去：“今天有人去看过你吗？” “只有我妈来过。” “那最近是否有陌生人来看过你？” “除了你们和家人，真没其他人来看过我。卓哥，到底怎么了。” “没事！你早点休息吧。” 挂了电话，卓乐峰整个人都在发抖。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今晚确实太诡异了。他明明看见了陈宇然，还和他聊了会。但是陈宇然根本没离开过医院，也不可能一个人离开医院。 脑子越想越疼，满身的疲倦让他躺倒在床上。只是一会儿，他又蹭的从床上起来，披上衣服就朝外面走去。 林友华正好走到客厅，看见后赶忙问了句：“儿子，你又要出去？” “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妈，如果晚了，就别给我留门了。” 关门的一刹那，卓乐峰还听到一声哀叹。他知道林友华的担心和无奈，自己说是陪父母多住一段日子，然白天工作见不到人，这晚上也不一定能着家。父母的失落心情可想而知。 可卓乐峰真的待不住，他必须得把这事弄清楚。 要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就必须得调取周边监控。好在卓乐峰现在的身份可以让他从容获取这方面的资源。只是一个问题很快出现。 “卓队，根据你说的位置和时间点，我们调取了周边监控。很可惜，那里是监控死角，根本看不见当时的情形。只是，从那个位置那个时间点之后确实走出来一个人。可那人的走姿并不像你说的拄着拐。” 在一个警察把画面调取后，卓乐峰凑上前去仔细观察。画面逐步扩大，可这会卓乐峰也无法看到那人的面容。 “能不能查到这人之后去了哪？” “你清楚吉祥街这种老街道社区拐角通道很多，且监控无法顾及到所有。所以真的要找出他很难。” “拜托了，就当帮我一个忙。” “卓队客气了，我们尽量搜索这人的活动路线。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希望这个警察能早点帮自己找到线索，卓乐峰又是忙了一晚上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躺在床上，他在努力整理今天发生的一切。吉祥街出现的陈宇然如果不是陈宇然那会是谁？难道自己出现了幻觉？只是如果是幻觉，监控中那个时间点为何真的出现一个人从那走出来？ 头很疼，脑子很乱，即使不多久迷迷糊糊睡着，卓乐峰也总是被惊醒。 这一夜的睡眠无疑很差，早上去到局里时，他还在打着哈欠。 金晓晨不得不拐了拐他的胳膊提醒其注意点，毕竟现在正在进行案件分析会，卓乐峰这个模样，绝对会让手下不满意。 特别是金晓晨旁边的那个中年警察。张绍伟今年快五十了，在大观分局刑侦大队干了不少时间，原本以为大观分局刑侦大队队长的职位会是自己，结果上面空降了金晓晨。这还不算，卓乐峰的排位也在他之上。 从一开始，张绍伟表面上配合两位新同事的工作，实则都看得出他内心的不爽。 现在张绍伟正在介绍谭爱民案件案情，又看见卓乐峰打了一个哈欠，不免心中的不满更多。 “卓队，你觉得刚刚我说的那几个嫌疑人，到底谁更可疑。” 忽然的问话让卓乐峰愣神一会，看见众人的目光，他哦了一声：“暂时我没意见。” 这个回答让张绍伟不屑哼了一声，周遭的警员也各有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