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飘零的孤魂
…… 三更已过，还不到四更！ 此刻，贾掌柜的账房之中，已传出了震耳的鼾声！ 显然，贾掌柜已经睡了！ 贾掌柜真的已经睡了！ 他每天，都要这个时间才睡。 如意客栈的生意本就火爆！ 尤其是贾掌柜的如意赌场开张之后，仅仅是每天从每张赌桌上的抽头，就几乎已经让贾掌柜日进斗金！ 而精打细算的贾掌柜，对每一笔账目，都要亲自过目，亲自核对。 所以，他每天都睡得很晚！ 他往常，要一直从下午，一个人核对账目，核对到深夜！ 但是今天，贾掌柜并没有核对完，今天的账目，就已经睡了。 实际上，他从傍晚，便已经停止了对今天账目的核对！ 因为，今天晚间，贾掌柜本在全神贯注地，核对今日收入账目的时候，刚听到赌场之中报告上来的消息后，他便一把打翻了算盘，也不顾桌上的银票，满屋飞舞，便一下冲出了账房，冲到了二楼栏杆后！ 洒落一地银票，直到现在，还都没有被捡起！ 此刻，就像一片片的落叶，散落在屋地上！ 鼾声如雷的贾掌柜，好似对它们都有些不在乎了！ 即便，今天晚间，突然来了个风雅书生模样的赌徒，一下子从他的赌场，赢走了上千两银子，甚至已经让他今天整天的经营，全部处于了亏损的状态！ 但他似乎也是不在乎了！ 因为，贾掌柜现在，好似有了更大的生意可做，并已经吸引了他的极大兴趣和注意！ 并且，似乎他对这桩大生意，已稳操胜券，成竹在胸。再加上晚间喝了些酒，所以早已踏踏实实的睡着了！ 他的确很放心！ 他和独眼伙计一起计划，并由独眼伙计，亲自去实施的事情，他当然很放心！ 他也一直都对他的独眼伙计，都很放心！ 所以，贾掌柜，他当然睡得着，并且，也睡得很香！ 这时，如雷的鼾声，与四更的更鼓，一近一远、此起彼伏、相互衬托地交织着！ 而那患了精神顽疾的不幸女子——‘小幸福’白小倩，已从她的病房，梦游一般地，走了出来。 但此刻，却没有人注意到她！ 因为这里，就根本没有人！ 因为，整日精算劳心的贾掌柜，他每天都很难入睡，一旦入睡，任何人都不敢轻易靠近贾掌柜的账房的！ 所以，没有人敢去注意，那从贾掌柜账房旁不远处病房里，正孤魂般，走出的白小倩！ 即便这时候，便店里仍有伙计还没有入睡，也没有人敢去注意她！ 因为，贾掌柜一旦睡着，伙计们，谁也是不敢来打搅的，他们都躲得远远的了！ 现在贾掌柜睡了，并且睡得很香！ 除了独眼伙计，有这么大的胆子外吵醒贾掌柜外，哪个伙计，也不想去这惹这个麻烦！去点燃这个炸弹的！ 所以，‘小幸福’白小倩，轻轻松松地，便从他的病房走了出来，走过贾掌柜账房门前，又走下楼梯，又从从客栈的走廊之中走到街上！ 整个过程，她就像个飘零的孤魂野鬼一样，都没有人注意到她，也没有人能看到她！ 因为，伙计们听到了贾掌柜的鼾声后，都早已躲得远远的了！ 而那时候，唯一还敢在客栈之中，大摇大摆活动的独眼伙计，却正在那监听小屋之中，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监听着李三所住的那豪华套房之中的动静！ 对于客栈里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同样，客栈之中除了已睡着的贾掌柜外，谁也不知到独眼伙计，躲到哪里去了！ 因为，除了贾掌柜和独眼伙计外，客栈之中任何人，都不知道那监听小屋，是客栈之中的哪一个房间！ 直到五更已过，每天例行公事，为白小倩送药的小伙计，战战兢兢地，冒着吵醒贾掌柜的危险，端着药碗上楼，来到了‘小幸福’的病房门前，刚要敲门时，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只听“啪”的一声，他手中端着的一碗滚烫的汤药，立即掉在了地上！药碗也被摔的粉碎！ 因为，他突然发现，今天他已经不用敲门了！ 那白天一直大喊大叫，怕见到人、怕见到光的‘小幸福’的屋门，竟是打开的。 屋内的人却不见了！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楼下让他送药的老伙计，已经冲了上来。 在贾掌柜酣睡之时，小伙计竟然弄出了这么大的声音！老伙计一定会冲上来，责备他的！ 只见老伙计，瞪着送药的小伙计，小声却严厉地责备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毛毛躁躁？我每次怎么嘱咐你……” 可是，还没等这老伙计的话说完，他却连忙捂住了自己嘴，这才没有让自己惊叫出来! 老伙计的心，也在通通地跳，还好刚才药丸跌碎，并没将贾掌柜惊醒，鼾声仍在继续。 于是，他连忙拽着送药的小伙计，小心翼翼地下了楼。 老伙计这才小声吩咐这跑腿送药的伙计道：“你快去报告独眼大哥，说出了大事！” 显然，即便那无辜女子，突然不见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要贾掌柜仍在酣睡，谁也都不敢去惊醒的！ 他们只好将情况，先去报告给他们的独眼大哥！ 这个消息，再由他们的独眼大哥，转达给贾掌柜！ 所以，即便这些伙计，此就站在贾掌柜的门外，他们也是不敢敲响贾掌柜账房的房门！ 这不是为了体现贾掌柜的层级，比这些伙计高出两级！ 确实是他们担心吵醒了贾掌柜睡觉，实在担心贾掌柜对他们雷霆大爆发！ 所以，伙计们只好赶快去寻他们的独眼大哥，让独眼去禀告！ 可是，那送药的伙计，在客栈之中，整整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独眼伙计在哪里？ 可之前让他送药的老伙计，却清楚的记得独眼就在客栈，而且，今夜他不可能出去，怎么会不在？ 所以，老伙计只好又同时派出几个小伙计，一起分头寻找！ 可是，这些伙计们分头找了几圈，客战之中可能的地方都去了！仍是不见独眼伙计的踪影！他们总不能深夜闯入客人的客房之中吧？ 所以，焦虑的老伙计在想：独眼伙计去哪儿了，莫非他今夜真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