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可敬又可怕
“嗯！” “嗯！” 问剑堂大厅，云霄真人和陆子心分列次席，发出一声鼻音便闭上了眼睛。 躬身行礼的紫千豪和白思过等人，面面相觑，只得再次行礼，告退离去。 他们在听闻云霄真人和文山山长的到来后，便匆忙赶来行礼，本想寒暄几句，不想人家压根就没想搭理他们。 好尴尬！ 直到远离大厅，紫千豪才郁闷道：“这问剑堂的门槛，以后是越来越高了！” 白思过淡淡一笑：“理应如此，问剑堂毕竟不是红叶山庄，不是待客之地。” 紫千豪众人一想就明白了，脸色好看了很多，若有所思点点头。 这次三剑道和文山书院的到来，肯定不单单是来做客，想必应该和问剑堂要有什么合作。 那么两位贵人对叶长生高看一眼，却连斜眼都不愿意看他们，也在情理之中了。 就在这时，大总管马黎明追了上来，向着紫千豪和白思过躬身道：“两位庄主大人，少堂主吩咐，您二位既然来了，可以四处看看，为问剑堂查缺补漏。” 紫千豪和白思过点点头，和其他权贵告辞后，跟随着马黎明，向着问剑堂的工坊区走去。 白家和紫家在问剑堂里面，分别占据着一成股份，六合城的吴家和刘家则各自占据了半成，还有一成股份属于问剑堂的老人们。 至于剩下的六成，自然是叶长生的。 不是白思过和紫千豪不想追加持股，而是他们只能拿到这么多，叶长生又不傻，怎么可能再让他们增持？ 不把他们的股份稀释了就不错了！ 凭借着一成的股份，白家和紫家每年都享受不菲的分红，作为回报，他们供应给问剑堂的铁矿石和草药，也都是按照成本价来走的。 作为第二大股东，他们视察一下问剑堂，无可非议。 几人一路前行，马黎明汇报道：“少堂主已经下令，将铸剑室分成两大区域，分别针对修行宗派和世俗订单。按照正常的优先级，是先接纳郡城和省城周边的订单，然后才是其他行省乃至京城的订单。” 紫千豪忽然想到什么，正色道：“问剑堂的防卫跟得上吗？” 马黎明急忙道：“基本无碍，少堂主已经将叶文雄叶老爷子调来，担任武士团的副总统领。” “还有呢？”白思过不动声色问道。 马黎明犹豫了一下，如实道：“还有就是，易水堂将派出两位剑修者，常驻问剑堂，监督订单的执行。” 白思过和紫千豪对视一眼，心道果然如此。 虽然他们是股东，但涉及到客户的隐私，他们也无权得知。 这次问剑堂和易水堂所达成的协议，走的就是密约的形式，他们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 但从马黎明的话来判断，显然这份协议不简单，否则的话，易水堂也不会轻易派出人来。 那两位即将到来的易水堂剑修者，与其说是来监督，毋宁说是作为“供奉”。 有了这两位“供奉”，再加上问剑堂改造过的防卫体系，即便是强者入侵，他们也能应付过来。 说话之间，几人来到那台高大的水力冲压机的前面。 “轰！”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冲压的钢锤一次次落下，一次次砸在宽大无比的钢板之上。 长方形的钢板上，排列着密密麻麻的凹槽，每一个凹槽里都镶嵌着一把长剑。 钢锤的底部，则是一个个小方块一般的凸起，阳刻着问剑堂的标志，一共有六十四个。 每一次钢锤落下，便会有六十四把长剑，剑身被打上清晰的烙印。 当钢锤升起，力大无穷的傀儡龟就会爬上来，将钢板拖下去，再把新的镶嵌着长剑的钢板拖过去，安置在钢锤的正下方。 而打上标记的长剑，会再次经过严格的检验，只有合格了才能进入下一道工序。 轰，轰！ 钢锤一次次落下，钢板一次次拖走又拖过来，一切井然有序，源源不绝。 直到钢锤冲压了一千次，才暂停了下来。 紫千豪和白思过震撼莫名，眼热不已。 这流水般的一板板长剑，可都是钱啊，问剑堂这几天究竟接了多少订单了？ 不过两人没好意思问，问了显得小家子气，况且马黎明本人都未必知道。 问剑堂的订单流程，一般是在财务大总管叶小忠那边，先要登记入账，然后马黎明的部门得到回执，进行统筹安排。 至于铸剑的具体流程，是卢长老他们全权负责。 若在平常订单少的时候，叶小忠，马黎明，卢万芳他们三人，可以同时得到订单的消息，也就商量着来了。 但像眼下如此忙碌的情形，订单实在太多，叶小忠那边都来不及入账，马黎明也只有在事后才能统计出来。 这套流程没什么问题，高效，清晰，透明，白思过和紫千豪非常欣赏。 即便叶长生一时兴起有了额外的任务，问剑堂也能迅速做出反应，不至于顾此失彼。 制度是一方面，人才是另一方面。 这些叶家的老人们，忠诚，务实，干练，正是他们的存在，才保证了问剑堂的高速运转。 即便是那些刚刚进入问剑堂的新人们，也会在这高速运转的庞大格局中，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投入其中。 当然，少堂主叶长生本身不是一个吝啬的人，所有加入问剑堂的人，都能获得极高的待遇。 不说那些上层的叶家老人，除了薪金之外，还拥有问剑堂一成的股份。 即便是最底层的学徒工，靠着一把子力气，每月的薪金也不少。 而且他们一旦学到了手艺，就能获得提升，其中表现优异的，还能低价购买叶家空闲的田地和房产，置业安家。 而那些退下来的老人们，可以享受到居住在红叶山庄的待遇，连带着他们的下一代都跟着沾光。 上下人等，敢不效死力？ 再想想不久前，那些慷慨赴死的问剑阁武士和仆从们，战死在铁鹰堂分部的匠师和学徒们，还有无数倒在码头和沉船上的身躯，白思过和紫千豪，感慨万千。 这里，真是一个可敬又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