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道好轮回
看着吴清水手里的那一粒仙晶，鲁会长眯起了眼睛：“吴长老的意思是？” 吴清水叹了口气：“我想大家都比我清楚，原石的外皮可以隔绝任何形式的灵力，想要穿透灵石外皮的阻隔，看到其内部形态，惟有这种来自仙界的能量才有可能做到啊！” 鲁会长缓缓点了点头，众人也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的确，灵石外皮不可探查几乎就是这世间的公理，想要打破这一公理，唯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才可以期待一下。 “那岂不是说，吴长老只要有这颗仙晶碎片在手，这世上所有的灵石都逃不过你的探查？”鲁会长语气不善。 吴清水却挺直了腰杆：“的确如此！之前这些天，但凡拿到我面前的石头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别看我给出的收购价算是厚道，但我买来的每一块原石都有得赚！” “吴长老这是发大财了？”鲁会长脸色铁青。 吴清水似乎并没察觉到鲁会长的情绪变化，只是淡淡地道：“小赚几个亿吧！对我个人来说算是不少，但对偌大个夷方城来说，九牛一毛罢了！” “的确，几个亿确实是九牛一毛。”鲁会长冷笑：“可是吴大师还打算在这赚多久啊？” 吴清水的脸纠结成了包子：“我倒是想一直这么赚下去，可是现在出了一点问题。” 鲁会长冷笑：“吴大师遇到了什么问题呢？” 吴清水满脸苦涩地摇了摇头，用无比沉重的声音说道：“前一段时间看得石头太多，结果……结果……仙晶的能量被我耗光了。” “啊？”满场轰然！ 鲁会长也惊到了：“吴长老所言当真？” “千真万确！”吴清水点头：“会长不信的话可以仔细看看。” 鲁会长也不废话，袍袖一甩，直接就飞临了吴清水面前，探出灵识细细探查起那块仙晶碎片。 良久，鲁会长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的确，这块碎片里的能量已经消耗大半，不过似乎还有一些残余。” “没错啊！”吴清水一拍大腿：“就剩下了这么点儿能量，根本就支撑不了全面的探查和分析，所以我不得不简化了阵盘的算法，去除了大量的数据，把它改成只能探查红皮石了。” 鲁会长一怔：“就是说你现在只能看透红皮石的价值？” “正是如此！”吴清水点头：“没看我刚才只对红皮石报价嘛！别的真看不了了，除非能再找来一块仙晶。” 鲁会长不说话了，仙晶这东西肯定是找不到的。吴清水能弄到米粒大的一颗已经是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再想找一颗纯属天方夜谭。也就是说，从今往后，就只有红皮石的价值不再是秘密，其他的石头不会再受到丝毫影响。 红皮石？哪里有红皮石？ 多宝宗的红透山矿呗！ 一想到这，鲁会长什么都明白了，隐剑门这是冲着红透山矿来的，可在另外一种层面上来说，这也算是隐剑门给品石师协会的交代。 鲁会长的眼睛闭起来了，他需要仔细权衡一下这里边的利弊。 只可以探查红皮石和可以探查所有原石的意义完全不同。如果说吴清水的木雕可以看透所有类型的原石，那么夷方城和木雕只能在这世界上存在一个，双方唯有你死我活一条路可走，谁死谁活一目了然。 可如果那个木雕只能看透红皮石，那事情就会演变成红透山矿的赌石和木雕只能存在一个。 红透山的背后是多宝宗，木雕的背后是隐剑门，鹿死谁手还真的就在两可之间。 而更重要的是，这里面的利益纠葛就只存在于这两家超级宗门之间，与旁人再无干系，与品石师协会也毫不相干。 “吴长老，我想知道这枚仙晶残余的能量还可以探查多少块红皮石？”鲁会长开口问道。 吴清水毫不犹豫地回道：“万把块还是可以的吧！” 鲁会长缓缓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对红透山的未来有了判断。 万把块原石对于红透山这么一间产量有限的矿场来说，其影响是致命的。 木雕在隐剑门手中，只要红透山矿的原石正式上市，那么隐剑门自然会想办法在里面挑拣一番，那被挑剩下的石头质量可想而知。 到了那个时候，谁还敢买红透山的红皮石？哪怕事情过去一段时间之后，谁又敢肯定自己买来的红皮石里面有没有掺杂之前被人挑剩下的那一批？ 也就是说，既然隐剑门今天拿出了这个木雕，红透山的红皮石就算彻底臭大街了！ 一想到这，鲁会长就想到当初红透山还在隐剑门手里的时候，品石师协会使了些手段，硬拖着红透山矿赌石上市的时间，直到红透山换了新主人。 可出来混终究还是要还的！ 红透山到了多宝宗的手里，眼看就要上市，又被隐剑门反手一招逼入了绝境。 鲁会长出身于多宝宗，他有自己的立场。但他更是品石师协会的会长，品石师协会的立场才是他的根本。 事情到了这步，他已经做不了什么了，也不想再做些什么了。 吴清水的话他信了大半，但也不会全信。 他相信能看透石皮是仙晶的功劳，也确认那块仙晶所剩的能量不多，更确信吴清水绝对不可能再拿出第二块仙晶。 但他不能确认的是，仙晶中剩余的能量是不是真的不足以探查全品类的原石。 好在隐剑门已经拿出了姿态：我从今往后只探查红透山的红皮石！ 对于品石师协会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鲁会长不敢奢求更多，他甚至害怕一旦自己有了些什么激怒隐剑门的行为，事情可能还会有反复。 就这样吧！ 鲁会长决定老老实实做一只乌龟。 “吴长老天纵奇才，老朽万分佩服！”鲁会长第一次对吴清水露出了笑容。 吴清水也笑了，开口问道：“鲁会长是真心觉得我这品鉴原石的创意不错？” 鲁会长点头：“赌石行业已经存在了数十万年的时光，修士们无时无刻不在探索品鉴原石的方法。今日，吴长老算是给修士们开辟了一条前无古人的金光大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鲁会长过誉了。”吴清水忙欠身致意。 “年轻人了不得啊！”鲁会长一边赞叹着，一边缓缓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两家宗门的这些破事，他决定再也不掺合了。 鲁会长这一撤，崔恽可彻底懵了。刚才那话他已经听得清清楚楚，感情现在没有别人的事了，麻烦只存在于红透山的身上。 “鲁会长！他这是作弊！赤裸裸的作弊啊！”崔恽眼泪都要下来了，冲到鲁会长身边就开始哭诉。 鲁会长沉默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刚已经说过了，吴长老鉴别原石的方法是他自己的能耐，也是品石行业的进步，完全合乎规矩，算不得作弊。” 崔恽一把就攥住了鲁会长的袖子，咧开大嘴道：“会长！他有了那个东西，我红透山今后怎么办啊？我们的矿石还要上市的啊！” 鲁会长叹息了一声：“红皮石就别上市了，都解了吧！” 崔恽摇头：“原石不能作为赌石出售，这损失太大了，我承受不起啊！” 鲁会长甩开了崔恽抓着他的手，冷冷说道：“送给崔堂主一句老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崔恽怔住了，他知道鲁会长的意思。当初红透山还在隐剑门手中的时候，借着孟大师的手阻挠红透山原石上市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现如今，报应来了！ 这时，一旁的陈二长老笑嘻嘻地开了口：“崔堂主，你和鲁会长有什么心里话大可以回去慢慢聊，我们这一屋子人可还等着你那块价值十亿的原石登场呢！” 的确，按照这次发布会的章程，那三十二块石头解完之后，就该轮到压轴的大戏了，就是拍卖那块传说中可能达到十亿的超级原石。 可崔恽现在哪里还敢把那块石头拿出来？要知道，那块超级原石也是一块红皮石啊！ 姓吴的现在手里正拿着他家祖师爷的脑仁儿呢，一见那块红石头，他还不得立马双眼放光啊？到时候他一开价，你让别人还怎么玩？天知道他开的价是实价还是坑人价啊？ 崔恽回身颤抖着看了陈二一眼，又环视了大厅里的人群，开口说道：“陈长老，诸位道友！今日这情况大家也看到了，那块超级原石我是不会再拿出来了，诸位见谅。” 一听这话，杨宫第一个不干了：“拍卖超级原石是你们说的吧？现在你又说不拍，这是不讲规矩吧？” “规矩？你个作弊的跟我讲规矩？”崔恽对上杨宫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这会算是撕破了脸，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我们作弊？”杨宫嘿嘿一笑：“我们是不是作弊，鲁会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这是想要耍赖？” 崔恽哼了一声：“要我拍卖那块原石也行，你们几个现在就给我离开，我马上就开始拍卖！” 吴清水眉头一皱：“你让我走我就得走？我的请柬是品石师协会发的，今天除了鲁会长，谁也别想让我离开这个大门！” “你……”崔恽看了吴清水一眼，又求助般看向了鲁会长，却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无助的状态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