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惊悚
会场内诸人依次上前观察台上的石头，时间没少花费，直到将近午时，才终于轮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三傻。 临上台前，吴清水扯了扯钱阳的袖子，低声道：“真的要这么搞？我心里怎么这么慌呢？” 旁边的杨宫横了他一眼：“怂货！” 钱阳倒是洒脱一笑：“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吴清水咬了咬后槽牙，终于鼓起了勇气：“死就死吧！” 走上主席台，三人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忙着看石头，而是聚在了一起，倒是吓得一旁的崔恽一直把手扶在了腰间，生怕这三人当场动手。 动手是不可能动手的，找死也不是这般找法。 吴清水在手镯里摸了半天，又把他家祖师爷的雕像捧了出来。 “嘶~~~”台下传来了一片吸气声。 三傻在夷方城闹腾了这么多天，绝大多数人对他们都有所耳闻，顺带着对他家的祖师爷也很有几分了解。 据传闻，这位冤大头吴大师之前就把祖师爷的雕像供奉在大堂之中，还会把见到的每一块石头都给祖师爷过目，只要祖师爷一点头，多钱他都会把石头收下，祖师爷若是一瞪眼，白给他他都不要。 今日红透山的发布会，这位吴大师把雕像捧出来是要做什么？难道说他家祖师爷真的可以鉴别石头？ 站在旁边的崔恽却是一头雾水，看着吴清水神色庄重如孝子贤孙般捧着个木雕，他根本就无法想象这几个人在玩些什么。 这时，钱阳和杨宫一人从身上摸出一块阵盘，在上面鼓捣了两下，随后就跟在了吴清水的身边。 吴清水谨慎异常地捧着雕像，围着一号原石缓步而行，走了一圈之后，他们又照样子围着二号的红色原石开始打转。 一屋子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三个精神病，就三人那架势，怎么看都像是在进行一种什么邪恶的仪式。 很快，祖师爷看完了第二块石头，三人又来到了三号的红石头之前，吴清水照样围着石头转，可转了半圈之后，却被身后的二人给叫住了。 三人凑在一起交流了一阵，神色很是凝重。 “这是出什么意外了？”观众们有些疑惑。不过那三人说话声音很低，旁人也听不太清楚他们在交流什么。 只有台上的人和前几排的观众才隐约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没电了”“能量不足”之类莫名其妙的话。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吴清水的脸涨得通红，纠结了半晌，又满脸不舍地望了望主席台上的那些石头，最后狠狠一跺脚，满怀不甘地说了一声：“精简算法吧！” 观众们满脸狐疑，却也都竖起了耳朵听着下文。 只听那个胖子低声问：“真没救了？” 吴大师默然点头。 旁边那个呆愣愣的年轻人又问：“怎么精简？” 吴大师沉默半晌才终于下定决心：“留红的！” 胖子和呆子无奈点头。 于是吴大师拿过两人手里的阵盘，手速飞快地在上面鼓捣了半天，直到额角的汗珠频频滴落，他才长出了一口气将阵盘还给二人，嘴里说道：“好了！” 那两个人神色复杂地接过阵盘，默然不语。 崔恽再一旁都看傻了，心说这几个人在这演什么呢？我费这么大劲搭了个台子是给你们演戏用的？ 有心上前说点什么，可崔恽又怕这几个人借机闹将起来，那可就不好看了。 幸好，那三人演完这场之后便不再多言，开始继续围着石头转圈。不过很快大家都发现，那位吴大师捧着雕像看了所有的红皮石，却刻意绕过了其它颜色的石头，实在不知是何道理。 看完了所有的红皮石，三人随着人流回到了原来的座位，又开始压低声音说起了什么。 崔恽有些懵，场面有些冷。 直到场内某个人用力咳嗽了一声，崔堂主才被唤回了神智。 尴尬的笑了笑，崔恽讪讪地道：“抱歉，我刚刚被几位行为奇特的道友惊了心神，诸位莫怪。” 下面传来了几声友善的笑声，看得出来，大家对崔堂主的观感还是很不错的。 “好吧！我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我相信各位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崔恽仍在尽力把控着场面。 下面的人可等得不耐烦了，几声隐约地催促在不同地方同时响起。 崔恽调整了一下心绪，开口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拍卖！呃……抱歉，是做游戏！” “首先大家要对一号石头进行出价，刚刚鲁大师已经为这块石头的价格定下了基调，那我也就从善如流，将这块原石的底价定为一百万。这个……其实我本来是打算定成十万的，各位要怪就只能怪鲁大师了！”崔恽又开了鲁大师一个玩笑。 鲁大师自然是不会介意，旁人也不会介意，很快，那个黄发老者就开了口：“一百二十万！” “好的！王掌柜出价一百二十万。”崔恽瞬间化身拍卖师。 第三排有人开口：“一百三十万！” “好！刘主管出价一百三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崔恽卖力鼓动着气氛。 “一百四十万。”会场中间有人开了价。 “那位帅气的道友出价一百四十万，还有没有？可别忘了，刚刚鲁大师可是说过，这块石头开出五六百万的灵石也不稀奇……好！又有一位道友开价到一百五十万！”崔恽的情绪异常高涨。 这时，最后一排的杨宫腾地站起了身。 崔恽被吓得一个激灵，心说完了，这王八蛋要搞事情了！ 杨宫用力清了清嗓子，成功将一屋子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这才瓮声瓮气地开了口：“你们出价也太费劲了，买东西嘛！若是看好就出个实在价，婆婆妈妈讨价还价实在没意思！” 观众席上传来几声冷哼，明显是在表示对杨宫的不满。 崔恽也不能装哑巴，开口道：“杨道友这话说的就不合适了，说好了是做游戏嘛！玩的就是这么个氛围。” 杨宫哼了一声：“我不想跟你做游戏，我今天是来买石头的！” 崔恽脸一黑，冷声道：“也罢！杨道友既然说要出个实在价，那就报个价给大伙听听！” 杨宫嘿嘿一笑：“在座的大多都知道，我们三个人买石头从来都不会吝啬灵石。既然鲁大师都说这块石头有可能开出五六百万灵石，那我出的价自然也不能比这低了。” “哦？”崔恽露出了好笑的表情：“那杨道友打算开价多少？” 杨宫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那就六百万翻个倍再加点儿零头，我出一千二百六十八万吧！” “啊？” “什么？” “疯了吧！” 在场的人都被杨宫的豪气惊住了，知道这几位爷大方，但真是没想到会大方成这个样子。 有鲁会长的话在前，这块石头撑死了也就能拍个四五百万，结果这位爷倒好，直接给弄到了四位数，还有整有零的。 崔恽咽了口唾沫：“杨道友此言当真？” 杨宫还没说话，身边的钱阳直接往台上扔了一个大麻袋，里边是他刚刚数好的灵石，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二百六十八万。 崔恽有些懵，灵识扫了一下麻袋，虽没工夫细数，但知道大数肯定是不差的。 这什么情况？崔恽的表情有些呆滞，四五百万的东西怎么就卖了一千二百多万？杨宫这小子是来捣乱的？不是吧？你尼玛是来给我送钱的吧？ 虽说脑子已经不怎么灵便了，但崔恽还没忘记自己拍卖师的本分，无意识地问了一句：“还有人出价吗？” 结果自然是没有人回应，谁疯了才会花一千好几百万买这么一块石头。 一连问了几句，始终没有人应声，崔恽这才深深看了杨宫一眼：“那这块原石就归杨道友所有了！” 杨宫哈哈一笑：“是说现在就要当场解开吧？” 崔恽点头：“既是新石发布会，那自然要让大家看看原石的质量，杨道友没有异议吧？” “没问题，解吧！”杨宫大喇喇地一挥手：“也让大家看看我今天的运气如何！” 崔恽朝后台招了招手，叫上来一名解石工，当场就开始解石。 敢在这个场合出手的解石工，水平自然是不能差了。反正在杨宫看来，那个其貌不扬的小伙子解石的水平肯定是比干了好几年解石工的吴清水要强得多。 石皮一片片被解开，通透的湛蓝色慢慢映照在了众人的眼中。 “上品灵石！成片的上品灵石！”离得最近的崔恽率先发出了赞叹。 在场的观众们也看出来了，红色的石皮被解开之后，原石的内部满满都是上品灵石所独有的耀眼光芒。 “这么大的体积怕不是得有五六百块上品灵石吧！”崔恽心里乐开了花。 见第一块石头就显露出了极高的质量，崔恽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他当然不是为买了石头的杨宫高兴，而是石头的质量越高，他的发布会的效果也就越好。石头若是真解垮了，相信他哭得一定比杨宫还要伤心。 石皮已经完全脱落了，随着石头内部的蓝色逐渐暴露在空气中，一枚枚灵石叮叮当当跌落于地。 场内几乎所有人都灵识全开，随着那清脆的跌落声仔细的计数。 五百、六百、六百三、六百五、六百六…… 突然，场内接连传来了抑制不住的惊呼声。 崔恽的眼神也随着灵石的跌落慢慢现出惊恐。 就在他的脚边，那块原石的内部竟然露出了不同寻常的莹蓝色光芒。 这个该不会是…… 出极品了啊？ 第一排的鲁会长摇头苦笑：“我猜中了外边，却没猜中结果啊！真没想到，这块原石里面竟然还藏着几枚水行极品灵石。” 几声更加清脆的跌落声传来，众人心里都有了数：六枚极品灵石！ 崔恽的脸已经乐开了花：“诸位道友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红透山的原石！里面包含着无数的可能，每时每刻都会有奇迹产生！” “来！大家告诉我，一共有几枚极品灵石？” 亲眼见到一块质量如此惊人的原石，下边的观众也兴奋异常，不少人迅速回答了崔恽的问题。 “六枚！” “好！”崔恽兴奋地已经有些失态了：“那谁再告诉我，除了极品灵石，还解出了多少上品灵石？” 数个数自然难不住在场的修士们，超过半数的人异口同声地答道：“六百六十八！” “好！”那大家一起回答我，这块原石解出的灵石一共价值多少？” 下面的人更兴奋了，整整齐齐地喊道：“一千二百六十八万！” “好！一千二百六十八万！”崔恽兴奋地拍了下手，语无伦次地说道：“这个数字……怎么莫名的有点耳熟呢？” 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这个熟悉的声线来自鲁大师。 随后，更多的惊讶声传出，显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意识到了这个数字所代表的含义。 众人纷纷转过头看向了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在那里，正参差不齐地站着三个人，而这个三人的脸上都带着相似的冷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