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四胖的长进
劳作的民夫虽然多且忙碌，却并不如何混乱，在工头儿的指挥下，各司其职，干着自己的工作。 有斥喝之声，却少打骂，更没有皮鞭棍棒的殴打，以及民夫的惨叫哭嚎。 李四胖一路行来，不断啧啧称奇，这般有序的施工景象，这般数千人的大场面，竟不象他所想的那样混乱不堪。 齐霖真是好手段。李四胖发出由衷的赞叹，如此大工程，竟组织得如此进然有序，朝中诸臣工，怕也是难有人做到吧？ 贺兰楚石也不得不佩服，人家是真有本事儿，怪不得脾气大态度硬呢。自己是万万不如，也怪不得人家能呼来喝去。 就自己这点能耐，还想着去大盈库夺权，真是可笑。自己可笑，太子和杜荷也可笑。 一段长长的斜坡山路，全部是泥土混着碎石夯实铺就，路两旁还修了一人来宽的阶梯路。显是为了方便步行者，对牵马拉车上坡也甚是方便。 走过这段上坡路，便转弯继续向上，已经是爬上了半山。这条绕过砥柱之险的陆路便是顺着山坡向前延伸，路旁都是树木，象两堵绿色的墙壁。 依然是碎石土路，已经基本完工，只剩下路旁的支护，以及一些排水沟还未挖好。来来往往的是独轮木车，上面运载着木料石头。 前方的道路旁出现了一块平坦的宽阔之地，有两三座木制的小屋，屋前空地上则是劳作的民夫，锯木修石，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养路处。李四胖抬头看着小屋上的牌子，笑道：齐霖的亲笔啊，挂在这里实在是——可惜，可惜了。s1; 贺兰楚石在旁附和两句，又猜测道：养路，便是维护道路的意气，此次工程，殿下征劳力调物资，功不可没。 徐齐霖觉得李四胖真的变了不少，这种事情都能注意到，便开口讲解道：此养路处共分东西两个，也就是将这段道路平均分为两段，分别由仓下村和龙岩村派人负责。 停顿了一下，徐齐霖继续说道：至于报酬，某准备奏请朝廷，以豁免些租调代替。如果朝廷不允，某便从运输商货的收益中提取。当然，朝廷可能还会有其他考量和选择，但道路不加维护肯定是不行的。 李四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徐齐霖的意思，有些赧然地拱了拱手，那某便先行谢过了。 天近黄昏，出去打猎的伍菘李武忠等人才疲惫不堪的赶回来。 李武忠年纪小，心地单纯，也没有那么严格的等级尊卑观念，倒也并不拘束打怵。随便聊了几句，便跑去烤肉吃了。 齐霖对此有想法？李四胖疑惑地问道。 徐齐霖能够预见到这条道路上的繁忙，南北商货输来运往，关中江淮物产交流，这里将是主要的通道。 徐齐霖和李四胖对视，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李四胖想了想，颌首赞同。举子是朝廷取才，他一个亲王还是不要背上拉拢的嫌疑为好。 徐齐霖的话很明确，这个养路的办法可能会是个功劳。推而广之的话，全国的道路情况都将有所好转。而这个功劳，他让给了李四胖，通过他的奏报让朝廷考虑。 殿下亦不喜沙门？徐齐霖笑嘻嘻地问道，调侃的意味明显。s1; 这所房屋将是大盈库的办公所在地，徐齐霖要利用修通的道路，组织起一支运输队伍。修路收费不被允许，那来往运输货物，赚点脚力钱，总是没问题的。 李思摩虽然是个郡王，李四胖对他的儿子也没看上眼，但见徐齐霖和这小子交好，也就给了几分面子。 李四胖耸了耸肩膀，说道：禁绝三阶教，算是给他们敲个警钟。若还执迷不悟，二武灭佛之事再有重演，亦不稀奇。 李四胖呵呵一笑，说道：遍地秃头，谁是真僧？这可是齐霖所说的八字真言哦！ 停顿了一下，李四胖说道：某也想按长安的办法处置，齐霖以为如何？ 徐齐霖又问道：禁绝三阶教，所得财物房产土地等，朝廷如何处置？ 李四胖又想了件事情，便是养路处，开口询问徐齐霖是怎么运作，在其他地方是否也可以推广实施。 李四胖显然不是很清楚，毕竟在舆论打击三阶教的时候，徐齐霖了解了不少。 徐齐霖点了点头，说道：在洛阳可改书院为图书馆，其余萧规曹随便好。 徐齐霖陪着李四胖参观了一下吊运平台，便一同下山，在龙岩村新建的一所房屋中留宿。 爱佛而不爱世人，嘿嘿。徐齐霖冷笑了几声，说道：沙门其他宗派该有所醒悟了吧？ 眨了眨眼睛，徐齐霖接着说道：某听说三阶教的无尽藏也放贷，因为利息低，又可不定期归还，甚受百姓欢迎。 哈哈，这确实是某的错。徐齐霖不以为意，让伍菘等人洗剥野物，做顿象样的饭菜招待李四胖，他又领着李武忠，介绍给了李四胖。 李四胖难道出来一趟，竟然要住一宿再回洛阳。虽是穷山僻壤，但住的地方总归是有，也不会太过委屈他这位亲王殿下。 李四胖说道：长安的化度寺收归朝廷，设立悲田院养老恤孤院治病坊，财物田宅六畜等，发卖钱财，建立书院，以供在京举子食宿；洛阳的福先寺嘛，父皇让某自行处置。 李四胖对徐齐霖的办法表示赞赏，说道：只是减免些租调，省钱又省力，不比另外调人强？某想朝廷定会允准，也想依此在洛州施行，齐霖以为如何？ 徐齐霖挠了挠头，说道：还没想得周全，待某思虑周细，再说与殿下。或许，这又是一件济世利民的好事。 徐齐霖沉吟了一下，说道：此法甚好，道路得以维护，又不增加沿路村镇的负担。殿下可上奏朝廷，把这里的一并加上，可称为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