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失魂的陈家小娘
“谢谢阿郎。”斯嘉丽满心欢喜，给徐齐霖殷勤地打扇，阿郎对自己真好，向皇帝陛下要瓜呀，多大的面子。 徐齐霖嘿嘿一笑，往身后的树上一倚，伸手指点着说道：“那块低洼地就挖个池塘，种花养鱼养鸭子。旁边修几个凉亭，没事儿的时候便来垂钓，亦是乐事。” “还能划小船吧？”斯嘉丽抿着小嘴，有些憧憬地说道：“奴家喜欢坐船，荡荡悠悠的很舒服。” “没问题。”徐齐霖笑道：“弄个脚踏船，在荷叶间穿行，多有诗情画意。” 斯嘉丽不知道脚踏船是啥咪东东，可听得自家阿郎要啥给啥，爱宠的骄傲和自豪还是让她笑得开心。 刚歇了一会儿，路上便走来车马人众，离得近了，原来是陈家的人。 陈老财下了马车，走近向徐齐霖施礼问好。虽然家里有地又有钱，但却是平头百姓。 徐齐霖的底细他也是知道不少，光是一个在宫里的贵人，就远远凌驾于他陈家头上。 “陈庄主，有礼。”徐齐霖起身回礼，瞟了一眼马车，里面又叫又踢，可是不消停。 陈老财鬓边的白发又多了一些，显得被女儿给愁的，见徐齐霖目光所向，不由得苦笑道：“今日初一，便带小女去三十里外新建的佛寺祈福消病。旁人都说那里的菩萨灵验，可这——唉！” 徐齐霖心中突然有点愧疚，那陈家小娘的觉魂可还在拘魂令里，若不是遇见，自己差不多都快忘记了。 “这个，都说佛医有缘人，某看却是瞎碰巧合。”徐齐霖沉吟了一下，说道：“若要医这失魂之症，还是道家比较靠谱吧？” 陈老财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这小少年对菩萨不甚尊重，可还是勉强点了点头，说道：“这道观也没少去，但凡听得哪家灵验，便是路远也要去捐钱礼拜。” 哎呀！尖叫声中，一个丫环从车里滚了下来，左脸上数道血痕，显是被陈梦薇所挠。 紧接着，头发散乱、疯性发作的陈梦薇和另一个丫环纠缠着翻出车外，在地上滚爬不已。 不用陈老财吩咐，车外的仆妇下人便拥上去，抓手扯臂，把陈梦薇制住。看手法，便是久经历练，配合默契。 “轻点，轻点。”陈老财赶忙出声提醒，“别弄痛了吾家小薇。” 徐齐霖觉得装逼的时候到了，暗自发动拘魂令，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大声道：“放开陈娘子。” 众人都愕然相视，手却没敢放松，等着陈老财发话。 离得近了，陈梦薇果然感受到了拘魂令中觉魂的亲近，慢慢停止了叫闹踢打，瞪着俩大眼睛盯着走近而来的徐齐霖。 陈老财十分惊异，这样的情形在长安城内出现过。不知是什么缘故，自家小薇在徐小郎面前便安静许多。 徐齐霖走近陈梦薇，看到这姑娘散乱着头发，如雾蒙住的眼神，脸上还有伤痕，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碰的，不禁心生怜悯。 伸手温柔地陈梦薇整理了下头发，还擦了擦她脸上沾着的灰土，徐齐霖冲着陈梦薇亲切地笑了笑，说道：“乖乖的才是好姑娘，你能听懂吗？” 陈梦薇微微皱眉，迟钝地眨着眼睛，嘴角慢慢抿起，竟缓缓地露出了笑容。 “你们放手吧，陈娘子没事儿了。”徐齐霖挥了下手，向仆佣们示意。 仆佣们没有那么听话，毕竟他们的主子是陈老财。所以，不约而同，数道征询的目光转向了陈老财。 陈老财仔细端详女儿的神情，觉得与暴躁发疯时有很大区别。犹豫了一下，他沉声道：“还不听徐郎的，把小姐放开。” 陈梦薇恢复了自由，也确实没有再乱叫乱跑乱打人，而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徐齐霖，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你认得我嘛？”徐齐霖微笑着问道。 “我，我好像认得你。”陈梦薇眉头皱得更紧，双手捧住了头，痛苦地说道：“可我不能想，头痛，头好痛。” “那就不用去想。”徐齐霖温声安慰道：“回到车里乖乖睡一觉，醒来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陈梦薇慢慢放下捧头的双手，看着徐齐霖，想了半晌，突然嫣然一笑。还是有些脏兮兮的脸上出现笑容，如同阴云中间突然闪现出阳光，象鲜艳的花朵在一瞬间开放。 看着女儿乖乖上车，陈老财目瞪口呆，下巴差点掉地上。周围的仆妇佣人也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徐家小郎使用了何等法术，轻而易举地治好了疯魔之症。 “徐郎君，这——”凑到徐齐霖身边，陈老财低声询问道：“这是为何，小女的病可是无碍了？” 徐齐霖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暂时清醒而已。或许是某身上有镇鬼驱邪的器物，才使陈娘子有所好转。” 陈老财立时眼睛发亮，盯着徐齐霖，胖脸上的肉抽动着，说道：“徐郎君，可否把那法器卖与某？不论多少钱，某便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错。” 徐齐霖对这陈老财的爱女之心倒是很赞赏钦佩，可他除了身体里的拘魂令，又哪有别的什么器物？ 而他如此说，也是找个借口，想寻个机会，彻底把陈梦薇治好。 “这个器物嘛——”徐齐霖故作沉吟，看陈老财急得要下跪，才缓缓说道：“此事不易，敢请陈庄主到某家宅院，细说分明可好？” “那便叨扰徐郎啦！”陈老财用力点头，连连拱手，请徐齐霖上他的马车，一同赶往徐家庄院。 要想治好陈梦薇，就要有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来个一吻还魂。徐齐霖觉得到了自家宅院，编上些谎话，办成此事并不困难。 到了庄上，徐齐霖请陈老财父女进到宅院，在厅堂落座。没说几句话，心急的陈老财便又提出购买器物。 徐齐霖示意陈老财随他到偏厅，显得有些为难地说道：“实不相瞒，这器物乃是家师所赠，要伴予终生，方能佑护某的平安。” 陈老财立刻显出失望之色，人家的护身符，岂能为了救他的女儿而不顾自身？ 但他还存着些许希望，开口问道：“不知徐郎的尊师仙居何处，某去相求，请他再赐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