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心绪难宁
两个人在没有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默默地向银色大帐走去。 眼看着快到了银色大帐，两个人各自收拾情怀，随着负责守卫的侍卫高声唱礼，走入帐中。 大帐里面并没有多少人，只有野罕酷林和昆桑几个人在，哲雄到城墙上巡察去了。 昨夜似乎没有睡好，罕特可汗眼皮低垂，还有些浮肿。此时正闭目假寐，只有在旁边的侍女递过来切好的烤肉之后，才偶尔张开眼睛。 看到古丽卓雅和夜十九进来之后，罕特可汗一扫颓态，就连神情也仿佛忽然有了精神。 向夜十九俩人伸手招呼，“我可爱的小卓雅，还有英俊勇武的汗婿！来，到父汗的身边来，陪父汗一起来吃点！” 说着一努嘴，让旁边的侍女再添些烤肉来。 夜十九先向罕特可汗行了一个礼，随后又对野罕酷林几位族长行礼问候。 看到夜十九一身黑衣装扮，更加潇洒干练，举止又是彬彬有礼，每个人都含笑回礼。 不出所料，罕特可汗又将古丽卓雅和夜十九，叫到自己的桌上一起用餐。 经过这两日的接触，夜十九虽然依然有些感到尴尬，但是多少已经放下了一些拘束。 罕特可汗笑着亲自切了一大块烤羊肉，放到夜十九面前的银盘之中。 “来，汗婿，多吃一些，今天的烤肉味道不错！” 夜十九点头谢过，但是吃了几片烤羊肉之后，便没有了半分的食欲。 看到夜十九不在吃了，罕特可汗笑道：“汗婿怎么才吃这么一点点？这可不行！只有能吃的人，才会更加雄壮有力！来，再吃一些！” “谢谢大可汗，昨夜晚饭吃得较晚，所以并不太饿，刚才吃的这些已经够了。” “呵呵……咱们早晚都将是一家人，你难道还不改口称我父汗？呵呵……昨晚你的朋友们远行，本可汗怕离别伤感，没去送行，但是却一直牵挂着呢，昨晚行程可都顺利？” “大可汗，一切顺利！” “唉……”罕特可汗忽然长叹了一声，“这么说，你的那些朋友们都已经走了？” 神色一黯，夜十九答道：“是的，他们已经走了……” “可惜啊，草原上生活实在是太贫瘠困苦了，这么多的英雄人物，却不能留下为我所用！真是让本可汗……痛惜不已！若是那位楚朋友肯留下，我南部草原的霸业何愁不成？只可惜本可汗的帐下，怎么就没有这等天纵奇才呀！唉……” 罕特可汗说着又是长叹了一声。 夜十九知道罕特可汗，是看重楚重山的军事才华。 以前就不止一次听过昆桑劝说楚重山留下，那条件更是优厚得令人咋舌。 然而楚重山如此忠义之人，又怎会贪图富贵而离开故国？所以每一次都是笑而不答。 坐在帐之中那几位族长，听到罕特可汗如此夸赞楚重山，心中多少有些不自然。 一时大帐之内，陷入难言的沉默。 罕特可汗叹息了几声，收敛了一下情绪。当看到手下那几个族长的神色之后，忽然醒悟，刚才的这几句话，怕是让自己的手下们多了心。 随即又哈哈大笑了几声，“不过有本可汗这些忠勇的部族长在，我南部草原早晚也会凌驾于其他草原之上！” 看到手下的脸色稍霁，罕特可汗又对夜十九说道：“今早你抓回来的那个俘虏，已经审问过了！他说，喀扬族内现在的兵力十分空虚，大部分精锐都已经调到了叛军大营之中！汗婿，如果今晚再送些人出去，可有把握？” 夜十九看到罕特可汗目光热切，紧紧盯着自己，心中立刻明白，罕特可汗也想如昨晚一般偷偷跑出包围圈。 他之前不敢突围，怕失手被擒。 但是在经过审讯巴尔之后，探知了一些喀扬族内的虚实。 又看到赫连红袖这些人成功跑了出去，自然不免心动！ “这个，大汗……如果在象昨日一般冲出敌人的包围，现在只怕已经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敌人内部空虚，这岂不是大好的时机？” “大可汗，昨日虽然成功将我的朋友送走，但是今天天亮之后，喀扬族就会加紧防御！” “昨日不是没有惊动喀扬族，就过去了吗？” “其实昨夜岗哨林立，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那根本就不可能！无法之下，只好打昏了一些岗哨，而且还杀了几个！ 今早，喀扬族一定会发现有人昨夜突袭，又如何会不布置重兵防守！” “原来是这样啊……” 罕特可汗闻言之后，不免有些失望。他当然会明白，当喀扬族人发现有人穿过族地，并且打昏岗哨。 他们一定会上报给德布，以德布的智谋又怎会犯两次同样的错误！他一定会增派重兵，将这一道防线组织得更加严密！ 也许现在前去增派的重兵，早已经出发在路上了！ 再想如昨日那般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罕特可汗细思之下，不由对偷偷突围的事，彻底死了心。 一顿早餐吃的索然无味，夜十九心中挂念赫连画眉，在桌前更是无心久坐。 稍坐了一会儿，见罕特可汗不再说话，便要起身告辞。 临要出帐时罕特可汗又叫住他，问他能不能再去叛军大营一趟，去看看苏格娜汗妃。 夜十九本来想拒绝，但看到一旁的古丽卓雅，眸中满是哀求神色。 见她那凄楚可怜模样，心头不由一软。 苏格娜汗妃给他的印象极深，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次接触，她眼神中的那份母爱的关怀，却让自己的心绪莫名的温暖。 每当想起，让自己难以忘怀，甚至隐隐有些说不出的眷恋。 洛依依这个强敌还在叛军营中，也不知道她的伤势恢复的如何？ 但是据赫连红袖所判断，自己那一箭，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估计近几日，她是不会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所以现在去敌营，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 转而又想了一下，自己真的应该去一趟敌军大营，这样能让洛依依知道，自己还在这里！ 因为从喀扬族里，一定会传回昨晚有人从驻地穿过的消息。 虽然那些喀扬族的哨兵，并没有看到赫连红袖这些人。但为了不让洛依依心中起疑，自己绝对要去一次叛军大营。 略一沉吟，夜十九躬身道：“大可汗，稍后我会再去一趟！” “夜……汗……驸！可否带上我去看看姆妈……” 古丽卓雅听到夜十九答应前去叛军大营，心中担心母亲的安危，也想一同前去。 听到古丽卓雅要去，夜十九不仅有些犯难。 古丽卓雅已经功力全失，自己一个人去叛军大营，即使有什么变化？也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如果带上古丽卓雅，万一叛军大营之中发生什么变故？到时候只怕自己对她有所顾及不到！ “卓雅郡主，你还是不要去了，德布狼子野心之徒！如果你过去，万一他起了什么歹意？即使汗驸大人英勇无比，到时候只怕也难以照顾到你！万一你再陷入敌营……” 野罕酷林看出夜十九有些为难，开口劝道。 其余人也纷纷劝说古丽卓雅还是不要去了。 “有大哥……也速达在，难道他们还会杀了我么？真想看看姆妈现在怎么样了……” 昨日哭红的眼睛还未消肿，听到众人的劝说之后，不由又流下泪来，看得众人心下慽然。 “卓雅，你还是不要去了，也速达这个小畜生，心中早就没了亲情！你若去，只怕他也会将你拘押在那里！你母妃已被捉住，若你再出了状况……那可让父汗怎么办？还是陪父汗在这里等着吧……” 罕特可汗神情忧虑，在一旁说道。 古丽卓雅无法，转身又伏在罕特可汗的膝上，嘤嘤涰泣。 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哭泣，罕特可汗心中更是痛惜难过！可这个非常时期，自己又怎么舍得古丽卓雅去冒那么大的风险！？ 疼爱地轻轻抚了抚古丽卓雅的后背，向夜十九这些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先出帐去。 夜十九一出大帐，立刻让昆桑找来两名草原姑娘。 这些草原姑娘听说是要扮作赫连姐妹，都抢着要来。 草原上，几乎从来都没有中原女人到来过。 这些美丽的草原姑娘们，更是不知道中原少女，穿的衣饰到底是什么样式？ 当看到赫连姐妹容貌美丽，那一身衣装更是摇曳生姿，不知让多少草原姑娘羡慕得眼红心热。 她们羡慕赫连姐妹的服饰漂亮，都想穿一穿那美丽的衣衫！哪一个姑娘不喜欢将自己妆扮得漂亮？ 爱美，自古就是少女们的天性始然！ 这两名扮作她们的姑娘居然都是熟人，一个是古丽卓雅的闺中蜜友，锡兰加布的掌上名珠兰妮雅。 另一个居然是格桑的爱侣，美丽的阿珠。 俩个姑娘本就长得十分美丽，换上赫连红袖姐妹的衣装，更是靓丽无双。 刚换完衣装，两个姑娘就雀跃着跑上了城头。害的昆桑一个劲地，在后面嘱咐她们动作慢点，别让城下的叛军斥候看出破绽。 她俩的着装不同于普通的草原姑娘，自然引人嘱目。虽然看不清容貌，但远处的叛军斥候，又怎么会不留意她们的身影！ 昆桑安排好一切，看到夜十九要去叛军大营，向夜十九嘱托道：“去叛军营中之时，切记小心！如果见到苏格娜汗妃，请告诉她，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将她救回来……” 夜十九点头应是，下了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