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尸骸

    “呜呜。”

    贝贝尔紧紧依存在小黑子的肩头，看到露兹抱着针轮甲虫走过来，喉咙发出古怪的呜鸣。露兹的影子一落到他们上头，贝贝尔吓得随即卷缩到小黑子的身后。

    贝贝尔给人的感觉此刻充满着异样，如果说她体格与小黑子相仿，外表看似十二岁小女孩，那么少了以往强势的蛮横，多了份害羞与懦弱，就真的与孩童无异了。

    贝贝尔心智退化，这样的她根本无法反击露兹的强迫。就算露兹事实上只是故意吓吓她，贝贝尔的表情马上大变，失了血色，缩起双手，抱头若似浣熊的模样龟缩在屋庭的角落，藏在暗处瑟瑟发抖。

    “那个跑去酒店兹意妄为的笨蛋，就让她尝尝一阵子的苦头吧。”

    “………”

    “小黑子的眼神，妳怎么了吗？……不用担心，那家伙以前也这样过，等拿回'喰兽人形'机器，又会恢复原状，回到那个生龙活虎的状态。她这样没问题的。不过啊……真没想到小黑子居然有那种想法。一个礼拜前的妳，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呢。”

    小黑子明白露兹要表达的事，小黑子的行为之所以让她意料外，是理所当然，因为小黑子也对自己的做法讶异，甚至不解促使那个行动的念头为何会出现。

    小黑子离开哔啵菈呜，来到外界。世界大大小小的事物，突击小黑子的视网膜，革新她的价值观。那些奇妙的异兽，各式各样的人类，各抱持着不同的声音与气味，他们互相交流、互相影响，那些看在眼里，小黑子似乎或多或少因此产生变化。

    而且，是在小黑子尚未意会的期间，悄悄地发生改变。

    “这具蚁后的尸体，散发一股莫名在意的味道。那个味道非常的熟悉，与我们追查的目标气味是一致的。那是哔啵菈呜害怕的味道，是让它身体不由自主感到危险，想逃避的存在。”

    小黑子走上开阔空间的中心，露兹抱着针轮甲虫，在身旁顺着小黑子的动作探身查看蚁后的尸骸。

    那具大上白色巨蚁两倍的尸骸，横躺在他们面前。它非常的巨大，平台的三分之二它都压它在身下，小黑子和露兹只能找到不足三分之一的范围立足。

    蚁后尸骸的颜色与露兹们骑乘的白色巨蚁相同，是白色。那色泽在这座废弃的商场留下的昏暗照明里，既便已失去灵魂的滋润，仍旧散发充满光明的乳白。

    蚁后的尸骸与旁侧白色巨蚁默哀的工蚁情况类同，只剩破损的惨不忍睹，内部结构残缺不堪，宛如遭到獠牙啃咬、撕裂，吞食殆尽，暴露空乏的核心显示外头。

    再仔细观察，那干扁的外壳表面，部份的区块还沾染深浅不一的污浊，而且越接近深色的范围，那股特殊的味道就渐渐加重。

    那味道带来的感觉，就像是曝晒在大太阳底下，沙漠上烧焦的动物散发的气味。如果那份气味产生的由来，如小黑子推断，那么外壳的部份呈现污浊状，就能解释了。

    蚁后死亡的前后这段时间，遭遇上不知名的高温烘烤。

    “小黑子，假如当时的情况是如此。那我有不解的地方。那就是什么样的东西足以产生烧伤，甚至烧熔蚁后外壳的高热？贩售这类型骑兽的商人，一定考量到自己的商品品质问题，高热等会使品质产生异变的东西绝不可能存在这里。”

    “我不可能回答这种问题。人类的生活思维，我实际感受不可能比妳有经验。如果妳只是随便找个话题，藉由交流，促进脑筋的灵活性，那么妳应该找贝贝尔，请别期待我或白色巨蚁能给妳答案，目前这里只有她跟妳熟悉人类的思维模式，去思索可能的方向……对，只有贝贝尔……她？”

    ……不，不对，不只是她。这份房间还有另一个存在……。

    为什么小黑子没有发现呢？小黑子拥有这么灵敏的鼻子，而且身为“喰人”的露兹也具备在昏暗中敏锐的感官，但为什么那“家伙”接近时，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呢？

    那个疑问，在他们察觉解惑的方向时，抬头往上看而获得答案的同时，已经太晚了。

    那不明的“家伙”抢到了先机，“它”在他们上身做的事，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好应对……。

    ＊＊＊

    自从商人废弃白色巨蚁窝的时候，那个“它”就选择那里作为新的巢窝。“它”休憩的场所就是在横躺蚁后尸体的房间。

    “它”的存在让白色巨蚁窝的气味异变，到处都沾染它身上的味道。那份“异变的味道”对后到的露兹们而言，根本无法察觉。毕竟，他们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没有过去的“经历”做基础与“现在”比对，那么就不会在感觉上察觉蚁窝已经存在“奇异点”。

    “它”察觉到露兹们的侵入，缩起身躯，盘踞在顶部等待机会。等待露兹们这些外来的“羔羊”自动进入“它”的狩猎范围。

    露兹们立足观察蚁后尸体的平台，便是“它”预设的条件，是“它”把握度最高的狩猎区。这样“它”在执行猎捕行动时，大大提升成功的机率。

    小黑子和露兹在平台上探寻着蚁后死亡的原因，注意力全部在那个上面，间接降低周遭的戒备……不，那只是借口，是小黑子刻意那么想的，如果……是平常，她的专注力既使分散，鼻子察觉异变的灵敏度也不会受影响而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