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遇故知云门有难
却说云天行担心红漪吴英雄等人的安危,与柳蕙丁玲等人分开后,全力运起轻功,如飞般往山上赶,眼看快要到了山顶,忽见一人自山上匆匆下来,云天行眼力过人,远远就认出是吴耻,忙上前拦住,问道:“这位朋友,上面的情况怎样了,你急匆匆的又是要往哪里去?” 云天行有意隐藏身份,刻意装扮了一番,即便吴耻见了他,也没有立刻认出来,只是觉得隐隐有些面熟,因他心里有事,也没往多了想,只是气呼呼地说道:“他们欺负我们云门无人,我下山叫人去,跟他们拼个死活!” 吴耻没认出云天行,只当他是个陌生人,听云天行发问,本没想回答,只因云天行恰好问到了他心里正在想的事,不由得脱口就说出来了。等话出了口,吴耻也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说这种话?摇了摇头,不理云天行,匆匆往山下去了。 云天行见吴耻如此惶急,便知上面情况不妙,赶忙飞步蹿上山顶,入眼处便是一个开阔的广场,场中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分东西两面站定。 东面人少,只有二三十人,大都盘膝坐在地上,而且十有八九负了伤,都是云门的人。吴英雄谢岚尤猛等人俱都在场。 西面人多,除了云门的人,江湖各方势力的人都站在这边,隐隐对云门的人呈包围之势。 云天行粗略扫了一眼,见飞雪阁、云隐门、万佛寺、江南霹雳堂、追风寨、华山派、崆峒派等势力的人俱都在场,其中还有一些不曾遇到过的门派势力,更是不可细数。 云天行担心吴英雄等人的安危,无暇细看来人有谁,又向云门那边看过去,见吴英雄等人虽然受了伤,但并没有人死去,稍稍松了口气。又调动目光,不断搜寻,终于在云门等人后方,找到了那个他想找的人。 那个红衣女子。 “红漪。” 云天行一看到她,眼睛便模糊了,想当初她随自己跳下断肠崖,日夜守着受伤的自己,不知吃了多少苦。两人在崖下相依为命,有一起担惊受怕的惶恐,也有一起坐看云起日落的悠闲,足足两年时光,人生能有几个两年呢? 回想起过往种种,直到现在为止,云天行对红漪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说是爱情吧,有那么一点;说是友情吧,也有那么一点;就算说是亲情,好像也有那么一点,但不论哪一种,都大不过她的恩情。 云天行几次遇险,几乎都是红漪冒死相救,若没有她,云天行绝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不能出现在这里。 看着红漪消瘦的脸颊,云天行缓缓攥起拳头,心底涌起了一股怒火。 他不许任何人对她处刑,绝对不许! 虽然他知道红漪是蜃楼的人,但以他对红漪的了解,她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当初赶她走,并不仅仅因为她是蜃楼的人,更重要的是云天行知道余沽之对蜃楼恨之入骨,如果红漪不走,早晚有一天要害在余沽之手上,两边都是他珍视的人,他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赶走了红漪。 做出这个决定以后,云天行并不后悔,因为这是唯一可以让红漪活命的机会。他只是有些伤心,两人死里逃生,本来他还在心里暗暗承诺,要好好补偿红漪,不再让她受苦,可造化弄人,偏偏让她成了蜃楼的人。 云天行常听人说世事难料,没有经历时左耳听进,右耳听出,全不当一回事,当亲身经历过,才知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已道出了人生的真谛。 云天行远远望着红漪,终于忍耐不住,向前跨出一步,想过去找她,可想了一想,又退了回来。 如果他现在过去找红漪,红漪以后多半还是要跟着他,他就怕一向神出鬼没的余沽之在暗处对红漪下手,就算他武功再好,余沽之是他叔叔,他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他也不可能时刻都守在红漪身边,总有防不到的时候。 云天行心内暗想:“虽然这样很对不起红漪,但没办法,如果我跟她见了面,那才是真的害了她,而且云门那边也不好对付。之前谢大哥就有让我做门主的想法,我百般推脱过去,如今我在这里现身,吴英雄他们都在,若再旧事重提,更难推却。我且藏在人群里,静观其变,若他们能够安然脱险,我便不必现身;若失态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再现身也不迟。” 云天行见红漪吴英雄等人尚无性命之忧,心内稍安,又向对面各方势力的人望去,见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尤其是云隐门那边,温如玉逸清尘等相熟的人全都在场,不过,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往日云隐门参加集会,大都是由温如玉带队,现在温如玉明显站在了一个白须老者的侧后方,显然云隐门此次来会,白须老者才是为首之人。 云天行向那白须老者多看了几眼,见他白须白发,身后斜背一柄带鞘长刀,身姿挺拔,精神矍铄,面颊红润有光,半点没有衰老之相。 云天行之前从未见过这名老者,不知他是谁,心内猜测可能是比温如玉长一辈的云隐门前辈。 云隐门众人旁边便是崆峒派的人,以崆峒五老为首。云天行之前只见过寥寥几个崆峒派的人,也没什么名头特别响的人,只因为听鬼王等人提到了崆峒五老,这时又看到了这五位老者,自不难猜出他们便是崆峒五老,也正是此次集会的促成者。 万佛寺此次来人是净悟和净念两位,云天行之前在万佛寺都见过,一眼便认了出来。 云天行又向飞雪阁那边望过去,见为首的女子半眯冷眸,紧抿双唇,面若寒霜,心内不禁暗想:“难道她就是‘昆仑三剑’中的‘惊鸿幻剑’严霜?之前听雪儿说,她这位师姐个性冷竣,沉默少言,我常用一个‘冷’字来形容雪儿,但雪儿却常用一个‘寒’字来形容她这位师姐,想来不是个容易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