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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零六章 另辟蹊径

    “什么?赵恪韩是我的第二人格?!!!”

    洪大富带来的信息,让严语感到震惊,更感到极度的不安!

    尤其是第二人格这个名词,虽然只是初步诊断,但如果情况属实,也就意味着,严语确实有着人格分裂的症状!

    严语对此一无所知,更不知道自己是否曾经犯过病,又或者以赵恪韩的人格,做过些什么事,这才是让严语感到恐惧的真正原因!

    如果自己真的发展出了第二人格,那么督导组调查自己就无可厚非,甚至连严语都想好好去调查一下自己了!

    当然了,严语虽然自己不知情,但人是社交动物,雁过留声,大环境必然会给严语一些反馈。

    可这么多年来,严语却没有收到过任何这方面的反应。

    简单来说,如果自己顶着赵恪韩的人格做过一些什么事,即便自己不知道,但周围的人多少会知道。

    以前都没有人反应过这件事,说明严语极有可能并没有发生过这种状况,而是因为神秘凶手给蒋慧洁割喉,才刺激到自己,发生了这样的情况,应该也是“初犯”!

    如果是严语的第二人格,那么必须有个基础,那就是这个人格的知识同样来自于严语。

    虽然严语看过太多太多书,但细细回想起来,却对这个赵恪韩没有半点印象,这并不正常。

    因为人格要发展起来,必须有个框架,通常来说,都是对严语产生过极大影响的人或者事。

    严语一直觉得千头万绪,需要调查的事情实在太多,甚至有点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但这个赵恪韩的出现,让严语找到了重点。

    此时想来,神秘凶手未必对蒋慧洁起了杀心,或许他只是想激活严语的这个第二人格,才会对蒋慧洁做出割喉这样的举动来。

    因为他完全可以用其他更加直接有效的方式来杀死蒋慧洁,但他最终却只是选择了这种方式,看起来很残忍很极端,但却颇有分寸地没有去割破动脉。

    所以他的目标就能够非常明确,就是在诱发和激活严语的第二人格。

    而从这个方面来推测的话,他必然是知道严语有人格分裂。

    这个事情连严语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被他激发出来,严语甚至永远不会知道。

    如此一来,神秘凶手可不仅仅只是认识严语,而是非常了解严语!

    严语从小跟母亲生活,因为这段经历,他养成了比较孤僻的性格,所以朋友并不多,甚至可谓屈指可数。

    到了龙浮山之后,除了父亲和后山的老祖宗,也没有别的更加亲近的人,如果用排除法的话,老祖宗已经死了,父亲极有可能是仙人像里头那个撑着龙头的尸骸。

    那么剩下的人,也就只有赵同龢以及龙浮山的一些内部人士了。

    赵同龢对严语的态度反复无常,时好时坏,因为与父亲严真清有着恩怨纠葛,所以嫌疑比较大。

    而且赵同龢为人阴险,又是带艺之人,功夫了得,居心不良,如果结合种种考量,难道说赵同龢会是这个凶手?

    但赵同龢几次的出现时机,与案发时间又有交叠,他也有着不在场证据,实在有些不好确定。

    当然了,这些都是严语自己的推测,并没有真凭实据,也有待进一步的确认。

    但这无疑给了严语一个方向。

    因为神秘凶手故意激发严语的第二人格,必然有其目的性,如今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他需要这个第二人格!

    也就是说,神秘凶手非常清楚赵恪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么反过来,如果能弄清楚赵恪韩,是不是就能够知道神秘凶手的目的,从而顺藤摸瓜,找出他的真正身份?

    无论如何,这都比毫无头绪要好,而且值得去尝试!

    想到了这些,严语也有些着急起来。

    因为洪大富必然用心办事,他既然查不到,那么就说明这个赵恪韩真的太过隐秘。

    而严语既然能衍生出这么一个人格来,记忆之中必然是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的。

    只是该如何才能挖掘出记忆深处,自己的潜意识刻意压制着的这个人格?

    答案似乎就在眼前,梁漱梅就是个极好的人选,但严语能信得过她吗?

    赵恪韩这个人格隐藏着令神秘凶手都心动的秘密,甚至有可能会对严语不利,如果梁漱梅知晓了,会不会让她陷入危险?

    如果她将得到的信息公开了,会不会造成更大的麻烦和影响?

    这些都必须要考虑进去,因为严语不想再因为自己而伤及无辜,所以必须要更加的慎重。

    严语这边思考得入神,洪大富也不多留:“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我在从其他方面打听一下消息吧。”

    严语点头,送了洪大富出去,却是辗转反侧,如何都睡不着了。

    反反复复地回忆这些年的经历,这是一件让严语感到非常痛苦的事情,毕竟他人生的前半段并不算美好。

    但为了人生的后半段,他不得不去揭开这些伤疤。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躺了一夜,实在是困乏,严语便睡了过去,可这才刚闭眼,外头已经天光大亮。

    梁漱梅早起来查房,先由一般的医务人员给严语做了身体的常规检查,以及给身上的伤口换药等等。

    做完这些,已经快到了中午,这是严语每天都要接受的治疗。

    中午休息了一下,下午严语便来到了心理咨询师,再次接受梁漱梅的访谈。

    只是这一次,为了安全起见,门外站了不少人,甚至连罗文崇等人,都守在了外头。

    尤其是罗文崇,他与梁漱梅私底下谈了很久,似乎还发生了争执。

    对于严语来说,发生争执是个好事情。

    因为罗文崇的目的并不让人意外,必然是想知道访谈内容,而梁漱梅也必然会谨守职业道德和职业操守,对谈话内容进行严格保密。

    只是梁漱梅回到房间之后,神色和情绪都恢复如常,严语也没法从她的言行举止中,看出她与罗文崇争执的结果。

    但无论如何,这都没法让严语再相信梁漱梅了。

    他并不怀疑梁漱梅的专业,更不会质疑她的职业道德,但罗文崇已经盯上了,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谈话内容。

    已经出现了这个风险,严语就不能再轻易去尝试。

    梁漱梅或许也察觉到了严语的情绪变化,但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严语昨天才发生了暴走的状况,出现心理负担也很正常。

    “你母亲的遗物取回来了吗?”

    她并没有太刻意去探究严语的心理,只是拉家常一样,想来也是不想再给严语额外的负担。

    毕竟心理治疗是个漫长的过程,最忌讳操之过急。

    人是感情动物,无论是面对还是接受一件事物,终究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通常而言都是非常缓慢的,梁漱梅显然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找不到了……”严语心里还在考虑自己的事情,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梁漱梅也有些失望,但还是安抚严语说:“你的心态一直很好,希望这件事不要给你造成太大的影响,东西可能找不到了,但记忆是一直都在的……”

    “就看你愿不愿意重新找回来。”

    听得此言,严语也抬起头来。

    他心里想说,这正是他目前最想要的,他就是想梁漱梅帮助他找回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关于赵恪韩这个人格的记忆!

    然而这样的状况之下,严语到底是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

    或许梁漱梅是最佳人选,但眼下却并非最佳时机,或许等罗文崇等人放松了警惕,才是完成这件事的时候吧。

    严语的谈兴不高,情绪低落,梁漱梅也只是例行询问,并没有勉强严语。

    回到病房之后,严语又有些心急,这种状态对于他来说,是非常难捱的。

    他甚至想过,等梁漱梅下班之后,利用她的私人时间,来进行心理咨询,如此应该能够躲过罗文崇等人的眼睛。

    但他眼下被看得更紧,想要找到这个机会并不容易。

    而且根据洪大富的消息,关锐已经前往教育局,似乎已经着手调查严语的过往。

    这些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仿佛有一张网,撒在了严语的头上,正在慢慢地收紧,严语的活动空间会越来越小,最终只能被困住!

    “必须想法子打破这个僵局,否则什么事都干不成了……”严语如此想着。

    这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但解决的方法却迟迟没能找到,因为凭借他一己之力,想要摆脱督导组的监控,是非常不容易的。

    身边又没有能够信任的人,信得过的眼下又没有帮助他的能力,如何才能逃脱监控,这是当务之急,同时也是最为难的地方。

    而就在严语一筹莫展之时,有个人,走进了医院,来到了严语的病房。

    他与洪大富一样,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走进了严语的房间,而且他还带来了严语一直想见,却又一直不敢见的人。

    “他们早听说了这个事情,一直想要过来看看,我正好上来,就把他们都带上来了。”

    赵同龢指着林小余和大小双,朝严语这么解释。

    严语看着赵同龢,心中也是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