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混子
万帆哈哈大笑，然后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工厂。 这一天对万帆来说都是好消息，早晨宋斌给他做出了轮毂电机，中午肖永祥送来了生产电子打火器的模具。 晚上他的吉他水平又有了提高，他现在的吉他水平再拿出来就算是水平还不高但起码脱离了臭手的水平，基本上已经超过入门级别吉他手的水准。 这个世界的发展是波浪形的，万事不可能永远都在高峰也不会永远在低谷。 好事儿多了自然就会有坏事情出来找一下平衡。 这不，等万帆回到了厂宿舍，坏事就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 万帆走到电机厂大门口时就看到宿舍外面有一大群人，足足有几十号。 万帆第一时间没敢过去，正好看到老刘站在门口，就推着自行车来到老刘身边。 “刘师傅，什么情况？” “万帆！你还不知道？前些日子据说江光云和张智他们有天晚上在向阳桥和人家打起来了，现在人家找上门了。” 万帆一下就想起自己刚从京城请客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这都过了二十多天了，他还以为没事儿了呢。 想不到对方竟然还找上门了。 “刘师傅！我把自行车推厂子里，吉他放你屋里放着，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万帆把自行车推进厂子大门，把吉他放到传达室里，急匆匆地来到宿舍前。 电机厂的宿舍不在厂子里，在厂子大墙外靠着大墙盖的房子。 此时，宿舍前聚集了不少人，靠着宿舍一方自然是电机厂的人，他们对面就是外来的人。 电机厂宿舍有住宿的男员工十多人，对方则有二十多个，双方吵吵把火地互相对喷。 那些女员工则聚集在女生宿舍前瑟瑟发抖。 电机厂宿舍本来是有二三十个住宿男员工的，但是其中有在上夜班的有不在的，这样人数就比对方少了一半。 如果这些人都在起码声势上是不输于对方的。 “就是这两个人，还有一个哪里去了？”宿舍门口昏暗的灯光让万帆没有看清说话人的模样，只是感觉对方的身材像个成精的煤气罐一样壮实。 煤气罐嘴里的还有一个自然是李长有了，李长有好天是不在厂里住宿的，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把第三个交出来。”外来人每人手里拎着一根棍子，气势汹汹。 江光云和张智每人手里则拎着一根一米半长左右的铁棍，棍头对着对方。 “就不交！你们能怎么滴！” “不交？不交就揍死你们俩个。” “吹牛逼！你揍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双方就往中间凑合，眼看双方手里的棍头就对接到一起。 “大家都冷静一下，有话好说，打来打去的有意思吗？”随着一个声音的响起，一个人影出现在对阵双方中间，用手把那些杀气腾腾的木棍铁棍扒拉开。 “你谁呀？”煤气罐高抬头傲慢地问。 “我也是电机厂的工人，你们哪位是带头的？” “你有什么话说。”一个二十四五岁模样距离万帆有两米远的青年发声了。 你看，这就是没看过电影古惑仔前江湖的样子。 如果古惑仔电影这个时候出来，作为老大怎么也得隐身在后面装个比啥的，哪里有先跑到第一线的道理。 “你是这些人里说算的？”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万帆刷地从兜里掏出一盒茶花烟，从里面掏出一支点头哈腰地递到对面面前：“大哥！抽烟！” 对方没有接烟，只是冷冷地看着万帆：“你有什么话说吧？” “大哥！什么事儿弄这么大声势呀？”万帆明知故问。 “你们厂三个人十多天前把我们兄弟打了。” “打坏了？住院了？” “那倒没有。” 九十年代的人还是相当淳朴的，这种情况下竟然实话实说这非常难得。 没打坏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那大哥您的意思是...？” “我兄弟吃亏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 “大哥您有什么要求说说。” “没啥要求，揍他们一顿就完事儿。” 这要求真没档次。 “大哥！这多没意思呀，揍一顿虽然解气了可别的啥也没有，再说万一把人打医院里了还得拿医药费不是。你可能觉得我可以跑，但俗话说的好，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跑了你父母也得拿钱，而且这边如果报案派出所就得给你留案底，人留下案底基本就等于白纸被泼上了墨迹，这辈子都不容易洗清。” 大哥眼睛眨了几下：“你的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那你的意思？” “不如这样，改天中午就在下面的酒厂饭店，我摆两桌酒席大家坐下吃顿饭，我代表我工友给被打的兄弟陪个不是，这事儿就这么过去怎么样？” 这个时期混社会的人还没养成要钱的习惯，一桌酒席就足以打发他们了。 不就是要面子吗，给他面子不就完了。 对方想了大约有十秒钟的样子点头同意：“好！那就这么定了。” “那这样吧，后天中午十一点半，我在下面酒厂饭店安排两桌酒席恭候大哥您的光临。” 事情就这么被安排下去了。 都不用什么上档次的饭店，酒厂门口那破饭店就搞定了。 对方一群人像退潮的水一样一泻千里而去。 “对方都走了，还拎着铁棍干什么？好了，没事儿了。”万帆把江光云和张智手里的铁棍拿下来扔到一边。 “万帆！明天中午真的要请他们吃饭？” “当然了，说出去的话当然要兑现。” “大不了就和他们干干，有什么大不了的。”江光云还嘴硬。 “呵呵！这些混混一天到晚没什么卵事儿，吃亏了会天天和你纠缠，咱们是工人不是混子，你有功夫和他们天天轱辘？” 打仗倒没啥了不起的，万帆也不怵，但是你有功夫和这些混子天天消磨时间吗？ 他可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哪有功夫陪这些混子浪费大好时光。 吃顿饭化解双方的矛盾算是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好的结果。 一顿饭才几个钱。 再说，吃顿饭和这些混子也算认识了，将来这条街上有点什么事儿也好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