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父爱如山
夜晚,黑暗高涨。 夜晚,是最适合妖怪发挥的时间。 对于拥有“黑暗之魂”的白面金毛,更是如此,哪怕只是碎片。 与狐狸精达成协议后,每到晚上,关俊彦都会放开拘束,让杀生石吸取黑暗,以恢复被关俊彦榨取的折损——正常来说,只有狐狸精榨男人的份,到了关俊彦这居然反过来了,不得不说是一朵奇葩。 幸好狐狸精对现代文明获取不多,不然关某人继关·固拉多·俊彦,关·玛丽露力·俊彦后又将多一个关·磨人的小妖精·俊彦。 当然。 榨狐狸精,总比被狐狸精榨好,不管是哪个意义上的。 拐个美少女回家做高数题不香吗?不愿意的话,写代码也行啊。 女人,给我去干活,别在这蹭空调,带薪拉屎——这才是资本家思维。 不好意思,扯远了。 总之关俊彦资本雄厚,“根深蒂固”,能压榨狐狸精,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退魔世家中首屈一指的古老家族,土宫家后院。 土宫家的家主,土宫雅乐惯例地进行每日的晚课。 每一个见过土宫雅乐的人都会有一个强烈的印象,这是一个从大河剧中走出来的男人。 不需要化妆,直接丢到片场就可以演大河剧中的大佬。 浓眉大眼国字脸,不怒自威。 永远是日式传统穿着,言行之间颇有古风,是那种很硬派的老式家长。 在家中说一不二,相对的也习惯了一直保持强硬的家长形象,不让他人看到自己的软弱。 男人双手结印,背后浮现出圆环形的韵文术式。 整体术式偏向佛教,却也有神道的影子,甚至还有在种花家本土不算流行,在日本却被用烂了的九字真言体系。 之所以如此务实,完全没有古老家族的古板守旧的做派,都是因为术式中镇封中的存在。 灵兽·白叡。 世人皆知白叡是土宫家代代相传的守护神,数百年来战功赫赫,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妖魔鬼怪。 因为由它的存在,土宫家的家主代代都是退魔师的中流砥柱,实力强劲。视乎与白叡的相性,能发挥出媲美剑豪乃至大剑豪的战斗力,土宫家因此风光无限。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风光背后的代价。 土宫家的家主大多都活不长,虽然不是花开院家那种青年早夭,但和神秘界主流动辄破百的寿数相比,普通人的寿元确实不算长。 外界认为是土宫家所主张的积极退魔政策所致,总是战斗在一线,结果身体负担过大,留下了太多的暗伤。 唯有白叡的使用者知晓,不是因为战斗太多导致短命。 而是为了尽可能活得长一些,不得不投身战斗。 如果不去战斗,要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会被白叡吞噬。 守护神? 不,凶兽才对。 永远都喂不饱的凶兽。 所谓的例行晚课,不止是修行自身的灵力,更是对于白叡的镇压。 如果没能压住,下一个成为白叡饵食的就是他自己。 手印变换之间,背后的圆环之理时大时小,不时能听见沉闷的砰砰之声,那是白叡撞击封印的声音。 不知道过去多久,撞击声越来越小,最终归于平静。 土宫雅乐随之收起手印,身体逐渐放松,还没来得及呼出最后一口浊气,强烈的刺痛从脑仁深处传来,紧接着是无法抵抗的头重脚轻之感。 “遭了。” 土宫雅乐反应很快,咬破舌尖,勉强集中注意力,没让自己一头栽倒,只是摇晃着跪下,大口喘着粗气。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么?要不了多久,我的灵魂就会……神乐……至少让你平安长大到成年,我一定要……” 嘴里发出痛苦的呢喃,硬派男人的眼神罕见地柔和下来,看向远方。 自上一任白叡的使用者,他的妻子走后,那就是他唯一的牵挂。 他知道自己的适性,强行继承白叡,下场绝不会好。但为了年幼的女儿,他必须挑起这个重担,哪怕结果已经注定。 所以她才会将女儿托付给世代交好的谏山家,这样至少自己走了,还有人能陪伴她,让她不至于孤单一人。 这就是父亲。 恍惚之间,他听到了女儿的呼唤。 “父亲……父亲……” 真是快不行了,居然出现幻听了。 “父亲……父亲……” 不对,不是幻听。 土宫雅乐猛地反应过来,努力睁大眼睛,看向沿着石板小道跑来的短发少女。 他的女儿,他的希望,他生命的延续,土宫神乐。 “不是说了修行的时候不要打扰我。” 土宫雅乐故意板起脸,不让女儿看出自己的虚弱。 “今晚没住在谏山家? 但土宫神乐早已今非昔比,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对不起父亲,因为有重要的事,比起这个,父亲你没事吗?怎么消耗了这么多灵力?” “修行时有了新的体悟,一个没注意用力过猛。” 土宫雅乐摇晃着身体,努力站了起来。 土宫神乐上前搀扶,土宫雅乐一甩手,不让她扶,没想到土宫神乐态度强硬,直接一把抓住,甩都甩不开。 少女叹了口气:“父亲,到现在还想瞒着我吗?” “瞒你什么?”土宫雅乐故作不解。 “白叡是由杀生石所孕育的凶兽的事;会侵蚀、吞噬使用者的事;还有父亲是以灵魂为代价才能勉强使用白叡的事!”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我已经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土宫神乐越说越激动,土宫雅乐也跟着激动起来,眼神凶恶地瞪着落后几步的黑丝jk,也是雅乐为女儿选定的保护者谏山黄泉。 “是你告诉她的?” 谏山黄泉没有生气,因为他的养父谏山奈落和土宫雅乐是一类人,从来不会把爱说出口,她平静地回答道:“雅乐大人,这是土宫家的最高机密。” “抱歉。”土宫雅乐的情绪稍有缓和,“但这种事,你们是从哪里知道?” “是我说的。” 白发入学却身着黑衣的女人缓步走来,背后背着一把薙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