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这个请安有点热闹
这一晚,慕容桀将近子时才回来,喝得酩酊大醉。 子安坐在贵妃榻上看医书等他,见王俊扶着他进来,已经是走不稳道,她放下医书,皱着眉头道:“怎么喝那么多?” 王俊道:“王爷是自个出去的,回到府门口就在府门口躺着了,门房瞧见才叫人扶进来的。” 子安帮忙扶他到床上躺下,对王俊道:“行,你叫小荪打点热水来吧。” “行,奴才再叫人拿解酒药。”王俊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子安瞧着床上沉醉的人,皮肤毛孔都散发着酒味,她轻轻地叹气,帮他脱了鞋子,再扶起他脱掉外裳。 “喝那么多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做什么了。”子安有些怔然,本来久别重逢,大家都很开心的,或许,有些问题真不该问,这是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闹别扭的节奏吗? 小荪端着热水进来,肩膀上搭着一块毛巾,杨嬷嬷跟在身后,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 “王爷怎喝得那么醉啊?”杨嬷嬷见状,连忙用 桌子上的开水调了瓶子的解酒丸,灌了下去。 小荪要为他擦脸,子安道:“我来吧。” 小荪说:“水烫,王妃注意点儿,仔细烫手。” 子安嗯了一声,“你们都出去吧,我来伺候就好。” 小荪问道:“那要不要给爷打热水洗澡?” “不了,喝得那么醉,最好是不要洗澡。”子安说。 杨嬷嬷道:“好,奴婢就在外面,王妃有事便言语一声。” 子安道:“不了,你们不必守夜,嬷嬷,你劳累了一天,该早点歇息去。” “不打紧,就在外面。”杨嬷嬷拉着小荪出去,她看出了王爷和王妃之间有些不愉快,也不放心去睡觉,总得确定无恙了才安心。 门关上了,子安用热毛巾擦着他的脸,嘴角有些方才灌下解酒药的痕迹,她也一并擦去。 热毛巾覆盖上他的脸时,他发出了不悦的声音,伸手扒拉毛巾,子安打了他的手一下,然后把毛巾取开。 再拧干过来的时候,却见他睁大了眼睛,乌黑的眼珠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是一种沉醉后的认真。 子安道:“你心底若有不高兴,尽管说就是,喝那么醉,伤了身子,谁心疼?” “对不起!”慕容桀拉住她的手,想撑起来,但是随即无力地垂下脑袋,“晕得厉害。” “躺着吧。”子安又用热毛巾给他擦手。 许是温暖,许是头晕,他很快又睡着了。 子安却睡不着,坐在床上,想着他或许能说一两句醉话,但是,他的嘴巴就是严实得厉害,除了呼噜,愣是一个字都没吐。 子安到三更天才眯了一下,后被强行圈入一个怀抱里,头顶是均匀的呼吸声,她悄然叹息,真是一头猪。 五更天她便起来了,因为今天要入宫请安。 小荪蹑手蹑脚地端水进来,见子安脸色不好,便压低声音问道“王妃一宿没睡吗?” “睡了一会儿。”子安打了个哈欠,越发觉得没精神。 主要是,入宫请安让她实在打不起精神来。 小荪狐疑地道:“爷怎么就喝得那么醉呢?往日虽说爱喝两盅,却也是有分寸的。” 子安没回答,自顾自地漱口洗脸,换了衣裳,小荪便帮她梳头,她自己则上妆。 梳头她是没办法自己梳的,发髻繁复,她怎么都弄不来。 但是上妆等,她是可以自己做,自打穿越,但凡自己能做的活儿,都自己做,不等人伺候。 打扮完毕,子安瞧了瞧还在呼呼大睡的慕容桀,然后轻声对小荪道:“走吧。” 小荪和伶俐多半是跟着她入宫的,嬷嬷留在府中打点一天事宜。 出门的时候,子安特别交代了别去吵醒慕容桀,让他睡。 进了宫,来到延袭宫外,今日,一众打扮华贵的宫嫔命妇等在殿外。 上前逐一见过之后,子安便站在一旁,孙芳儿就在她身旁大约五米的距离,她双手笼在袖子里,一身雪白的缎裙,滚黄边交领除绣了繁复细小的花儿,倒也不至于显得特别素净。 她神色淡淡,子安问安的时候,她也只是微微点头颌首,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精致绝美得像瓷娃娃。 子安想起霖霖的事情,心里虽然着急,却也知道如今不是说话的好场合。 阿蛮还没来,至于皇后胡欢龄则姗姗来迟。 她的打扮中规中矩,一身黄色蜀锦暗云纹绣牡丹百褶裙,脖子上挂着一串殷红的血珊瑚,如一滴滴的鲜血串联在一起,说不出的光彩夺目。 众人上前行礼,她颌首微笑,端庄大气,丝毫看不出只是一个商贾之女。 片刻,便听得如容出来道:“诸位娘娘王妃夫人,皇太后有请。” 众人移步,正打算进去,便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 子安回头看去,只见礼亲王和阿蛮正走进来。 阿蛮的神色有些无奈,礼亲王则显得雄赳赳的,一副战斗圣佛上身的样子。 子安忽然想起老七把那个婉慧送过去的事情,怎地?今天才爆发啊? 阿蛮见到子安,快步上前,一脸的埋怨,“你们家老七,做的好事啊。” 子安一脸愧疚,虽然心里不怎么愧疚,“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阿蛮压低声音道:“还不是那什么婉慧的事情?老七送过来,说是皇太后赏赐给他做生孩子用的,我一直把这人藏起来,不让他知道,这不,昨天知道了,气得一宿没睡,说今天要入宫来问个明白。” 子安顿时来了精神,“总算有点热闹看,不至于那么枯燥了。” “你还想看热闹?”阿蛮横了她一眼,“回头你得帮着点。” “我帮着?瞧你家那位的战斗力,可不需要我帮啊。”子安瞧了一眼礼亲王,他正在整理自己的仪容。 这是一个特别讲究的人。 “不是帮他,”阿蛮无奈地道:“帮里面的那位,好歹,人也是皇太后,且不说位分,辈分在那里摆着呢,怎好叫人家落不了台?弄得太难看,对谁都不好。” 子安眉目生情,“我忽然发现,无论遇到多难扛的事情,你那口子一出马,准天下无敌。” 阿蛮苦笑,“他?算了吧,连自己的虱子都解决不了的人,你还盼着他能解决什么?” “说谁呢?”礼亲王整理好,便听到虱子两个字,敏感脆弱的玻璃心裂开,顿时便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