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七章 登封禅山（二更）
虚极看着沉稳的棋老人，嘴角带着讥讽的笑。 棋老人并没有在意，虚极虽然狂傲，但还是有些底线的，他虽然踏空而至，但他的手下，都都是从封禅山之下，一步步走上山巅的。 其中，包括虚极的儿子澹台啸天！ 澹台啸天没有了往昔的锋芒毕露，更多了内敛的深沉，双眸闪烁的黑暗，透着云淡风轻的自信与天下在我的豪情。 帝王之气！ 不得不说，澹台啸天与澹台绝情两人十分相似，都很自信，都很有手段，有能力，也都一样的是一个不好对付的政治家。 澹台啸天与棋老人见礼，棋老人毫不理睬。澹台啸天也没有半点动怒，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我来这里，是为了等一个答案的。” 时间一点点流走，阳光已然从东南方向走开，想跑到正南的位置。 虚极站在高台之上，颇有一番“鹊巢鸠占”的气派，喊道：“封禅大典，呵，没有开始便是结束，隐士塔的荣誉与声威，将会从此跌落。” 棋老人心头不安，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淡然地回道：“历史记住这一天的，未必是隐士塔跌落的荣耀与声威，很可能是这一天虚极仙帝围拢封禅山，举东部仙域全部力量封锁仙域的军事演习。” 虚极没有与棋老人斗嘴，只是轻轻说道：“这高台，没有用了。” 棋老人凝眸看着虚极等人，为首的暗九四等人刚刚准备出手，棋老人强大的气息便弥散了开来，丘明、杨润等人也站在了棋老人身边。 虽然丘明、杨润等人清楚，自己不是这些绝世高手的一合之将，但人可以死，傲骨却不会屈从。太素仙帝在这里看着呢，死也得死得男人！ 呜呜！ 一声声低沉而富有节奏的声音从山脚下陡然响起，浩荡的悲壮气息与苍凉传至苍穹。 “这是？” 棋老人惊讶地看向山下，神魂穿过遥远，直将山下的场景看了个真切。 虚极脸色微微一变。 这是悲凉的号角，是祭祀的起始，是封禅大典的第一道礼仪！ 虚极狠狠地瞪了一眼暗九四等人，走至棋老人身旁，缓缓说道：“你等待的来了！” 棋老人眼眸中带着欣慰，回敬了虚极：“你等待的，也来了。” 封禅山之下。 画老人、琴老人作为引路人，走在最前面，叶长天紧随两人身后，踏阶而上，诸葛太上、慕容无为、独孤斜阳、林轻月等代表各方势力，随行登山，其他势力按照规模大小，依次排列。 低沉的号角在起伏，似乎在召唤死去的魂灵。 呜咽的声音，带着某种神秘而古老的力量，让整个封禅山变得肃穆起来。 沿石阶而上，沉重而坚定的脚步，是对历史与传说的敬重。 没有人说一句话，只是沉默中前行，每个人怀揣着各自的心事与想法，在这里登山。 画老人与琴老人身着战袍，是古老的太素帝国的战袍，是四方卫首领的战袍，是太素部下的战袍！他们以这种方式，来看望太素仙帝。 纵过了几千年，也不曾忘记自己的身份。 画老人眼眸中带着湿润，遥想起当年的风云岁月，太素缔造了一个伟大的帝国，开创了一个大同与共和的时代，原以为太素帝国会万世传承。 可是，一场超出所有人预料的仙魔大战毁掉了这文明的灯火。而绝情的背叛与杀戮，将这灯火的柴薪也给丢掉了。 厚重的历史如同画卷，编织了六七千年的长轴，铺展不尽的色调与心情，都在此时此刻，汇聚成了老泪含眸，沉默不语。 琴老人倔强着骨，身子坚挺地走着，如同一柄标枪，直刺苍穹。 当年，自己就是这样跟在太素仙帝身旁，为他征战，为他屠魔，为他抛却生死的。只是，他走了，而自己却活了下来。 伤心的是无法挽回，绝望的是看不到未来。 琴虽有七弦，但情却有万千，如何表达，如何抒发？ 曾经的战友一个个死去，曾经的朋友成为了敌人，曾经熟悉的世界与宫殿，成为了别人的帝国与皇城。 琴老人行走着，是一腔的愤怒与杀气，沉寂了几千年，这戾气也不曾消散！ 叶长天不急不缓，一步一步地踏在石阶上。 这里，是太素的终点。 他从这里陨落，成为了传说。 太素的身世与过去，叶长天一直十分好奇，可笼罩在这里的，不止是苍茫的历史迷雾，还有人为遮起的幕布。 他开创了一个时代，他以无上的牺牲拯救了仙域，他直面了死亡。 叶长天不知道太素这个人崛起的过程是怎么样的，又是如何收拢了这些为他甘心赴死的兄弟，是如何产生并践行了天下大同、万民一家的共和思想，打造了仙域桃花源世界的。 在太素的身上，有着太多看不清楚的存在。 叶长天询问过隐士塔三老，没有多少线索，询问过闻人星依，只有悲伤沦落，一言不说。 人是很奇怪的。 走过所在乎人走过的地方，似乎便有了一种相逢。 这种相逢，来自于不同的时间，相同的空间，如同自己制造了一个平行的世界，幻想着曾经的某个时刻，他或她站在这里，我也站在这里。 然后，便是认识了，满足了。 叶长天此时此刻，便在走一场相逢。 在遥远的过去的历史中，太素来过这里，还不止一次。 画老人说，太素大典完成的时候，太素仙帝便从山脚下，一步步走至封禅之巅，上表天道恩德，下表万民共和。 而在最后一战中，太素也是选择在这里结束一切。 叶长天不明白太素为什么选择在封禅之巅作为最后的战场，也不清楚当初的太素在面对虚极时说了什么，最后又是如何大战陨落的。 走入历史，并不容易。 叶长天走着，沉思着，缅怀着，甚至有些隐隐的期待，期待在这里告诉太素仙帝，我叶长天来了！ 慕容无为没有叶长天的心思，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封禅之巅的方向，那里，有着不少超绝的气息，其中一道气息十分熟悉。 虚极仙帝！ 慕容无为不认为虚极此番前来是来祝贺送礼的，周围的军队、头顶的战舰，似乎更说明他是想来毁灭封禅大典的。 意料之外。 虚极竟然亲自出现了，而且还如此强势。看来，今日的封禅大典，想要像蔚蓝天门开山大典一样一帆风顺，恐怕是不容易的。 诸葛太上眼眸微微眯着，想起池影的分析与虚极的表现，想起太素的过往种种与巨大牺牲，诸葛太上也清楚，当年的自己很可能是被虚极蒙蔽了。 太素不是利益获得者，事实上，太素在整个后时代中都没有半点利益可言。而相反的是，澹台绝情凭借着力量，一步步走上了权利的巅峰，成为了主宰东部仙域的帝王，接替了太素的帝国。 这一切都是虚极的阴谋！ 也许，是这样的！ 诸葛太上不是傻子，自然也不会甘心被人当做傻子一样的利用，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没有办法来证明这一切都是虚极所为。 独孤斜阳清楚站在封禅之巅上的人是谁，不过也没有关系，独孤帝国与虚极帝国并没有直接结盟，彼此之间还有权利自我决断所有内政。 或许虚极心中有些不安，但独孤斜阳本就是反对结盟一派的人，自然不会太多关注虚极的想法。在此时独孤斜阳的心中，更多的忧虑来自于叶长天。 蔚蓝天门的底蕴有多少独孤斜阳还没有看清楚，叶长天马上就要成为隐士塔的至尊塔主了，如虎添翼的叶长天将会采取怎么样的行动？ 他的所作所为，又将如何影响整个仙域？ 独孤帝国，当真要执着地结盟，反对隐士塔与蔚蓝天门吗？ 独孤斜阳如何都忘记不了天门的凌星舰，尤其是直接操纵过凌星舰之后，独孤斜阳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当叶长天偷偷告诉独孤斜阳，凌星舰所用的材料并不完全是寒森黑无痕时，独孤斜阳清楚，再没有任何限制条件，可以制约天门凌星舰的生产。 没有寒森黑无痕这种稀有金属的制约，采取其他常见的金属，这几乎颠覆了仙域的认知。若不是亲眼看到凌星舰在星空中飞行，独孤斜阳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独孤斜阳直接询问过叶长天天门到底有多少凌星舰时，叶长天只是狡黠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独孤斜阳理解叶长天，底牌就应该不暴露，被人知根知底了，便会失去了威慑力，就像是四方帝国，没有一个帝国敢公布战舰的总数量。 想起来执着结盟的父亲，独孤斜阳更不知道如何办是好。 林轻月、楚楚等人看着叶长天的身影，眼神中也带着肃穆。 天门几乎所有人都可以视为太素的弟子，虽然不是太素亲传，没有像叶长天一样修炼过太素功法，却都是从“太素大典”中修行成长过来的。 无论是人修、妖修、鬼修，叶长天对自己人都没有吝啬。 太素的事，不止是叶长天的事，还是整个蔚蓝天门的事。 叶长天成为至尊塔主，对于当下的蔚蓝天门是存在着好处的，对于叶长天后续的行为，也是有帮助的。 林轻月不介意，因为叶长天身上挂多少头衔，总有一些头衔是不可能改变的。 浩浩荡荡的队伍蜿蜒而上。 封禅之巅！ 画老人、琴老人率先踏了上去，叶长天紧随而上。 丘明看着叶长天，转头看了一眼棋老人，见棋老人微微点头，才激动地与赵润等人一起上前，躬身施礼，高声喊道：“丘明等隐士塔弟子，拜见太素仙帝传人。” 虚极脸色有些难看。 隐士塔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太素仙帝这个称谓，哪怕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人！ 在隐士塔人的心中，虚极只是虚极，是一个篡权夺位的阴险小人，而不是他们的仙帝。自然，隐士塔不会给予虚极尊重。 叶长天知晓丘明的所作所为，清楚他作为一个军人的职责与操守，肃然地上前一步，搀扶起丘明，说道：“如果太素仙帝有灵，毫无疑问，他会为拥有你这样的战士而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