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良久的重逢
酒吧门口处已不见黑人壮汉Big的身影，也无其他人来代替他的职位，想来在杜鹃成为杜先生的继任者后，DimLight也不再对其有着先前那般强烈的重要性，现在这里看上去就如同普通的酒吧一般。 但当雨果走入酒吧之后却发现DimLight依旧如之前那般幽静，放眼望去完全是空落落的一片，显然即便杜鹃的精力已有所转移，这里也并非是任何人也已轻易进入的。 酒吧内回荡着悠扬的乐曲声，却并非是自广播系统所发出的，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乐手在不起眼小舞台中演奏着萨克斯。 轻柔的灯光照在老乐手陈旧的夹克外套上，显出一种朦胧的古旧感，颇具沧桑，仿佛是由曾经的美洲西部世界中走出的人物。 在吧台的角落处坐着一个身影，雨果可以看出那是一个老者的背影，直觉告诉雨果那是自己所所要见之人。 当雨果走到老者的身边之时，老者已然率先转过头来看向雨果淡淡一笑道：“喏，小朋友，真是好久不见呢。” 雨果见到老者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也不觉轻笑一声道：“的确呢。”说罢便已做到了老者的身旁。 雨果已经认出这位老者正是自己曾在前往第二十三区列车上曾偶遇过的老学者，当时雨果并不知道此人身份，而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此人的身份——西蒙·威尔逊。 “一路上很辛苦吧，喝些东西吧。”西蒙·威尔逊并不询问雨果的意见，而是端起了面前的酒瓶直接导入了一只空杯子之中。 在周围并不算明亮的灯光下，雨果一时间也没有分辨出这酒水的颜色，不过还是端起酒杯啜饮了一口。 “怎样？不错吧！”西蒙·威尔逊面含微笑着同样啜饮了一口。 “因为你先与这里打了招呼，所以当我们到这里的时候除了这个老乐手外并没有其他人，而这瓶酒也是事先准备好的，嗯，正宗的上品酒，一切都是托了你的福呢。” 当雨果收到田中的消息后，是经历过短暂的惊愕，其便向田中回复了消息，并且联系杜先生，杜先生并没有亲自回复雨果，而是兰子为其准备的一切，在第一时间中将DimLight清空出来。 西蒙·威尔逊端起酒杯将其轻轻地晃动着，一双深邃的眸子颇为欣赏着那酒水。 雨果抽了抽鼻子随后道：“福气谈不上，只是朋友帮忙而已。” 西蒙·威尔逊笑道：“真看不出你在这里还会有如此关系，想来很多人都忽略了你的实力。” 雨果耸了耸肩道：“一定程度上来说是一件好事。” 西蒙·威尔逊道：“的确如此。” 雨果看向西蒙·威尔逊道：“对于我您相比已非常了解，而我对于您还并不了解，为了之后谈话能够顺利进行，您不妨介绍一下自己。” 西蒙·威尔逊微微一笑道：“那么你究竟知道多少有关于我的事情呢。” 雨果想了想道：“除了您的名字外，我只知道您是西蒙·哈里森的弟弟。” 西蒙·威尔逊笑道：“足够了，实际上这个世界中的许多人对于我的认识也仅限如此吧。” 雨果道：“曾经的我失去了很多的记忆，包括西蒙教授也的事情也一并忘记，不顾当我恢复记忆之后我便第一时间对其资料进行了调查，结果也就看到了您的资料，你想不到当时的我有多么的惊讶。” 西蒙·威尔逊道：“你也不知道当我得知的样貌与身份后我是多么的震惊，一个坐在你身旁看上去平凡亲切的小伙子竟然是将这个大陆搅得天翻地覆的人，那个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哈哈，只能说一切都是命运弄人吧。” 雨果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命运这东西的确有趣。它让我们那么久便相遇，却直到这个时候才重新坐在一起谈论事情，现在我只觉得我们的那次相遇是那么的不真实。” “哈哈，我也有这种感觉。”西蒙·威尔逊也笑了起来，一老一少两个人仿佛久违的老友诉说着相互的思念。 “想来您并不是那个‘普罗米修斯’吧。”雨果啜饮了一口酒道。 “嗯，那小伙子去厕所了，明明没有喝什么东西，却还是不停地上厕所，显然对于见你他是紧张的。” 雨果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在距离独奏老乐手不远处的一处散桌旁坐着一个年轻人，其目光正投向雨果这边，当见到雨果看向自己这方时，其先是一愣随后强笑着向雨果点头示意。 “不用太过和那孩子交谈，让他平复一下自己的紧张情绪吧。”西蒙·威尔逊说道。 雨果重新转过身来对西蒙·威尔逊道：“看样在他之前您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西蒙·威尔逊道：“你难道不想和我说些什么吗？” 雨果道：“我的确有很多问题，只是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西蒙·威尔逊道：“不用着急，慢慢想就好，反正你我都无需去赶紧急航班。” 雨果沉吟片刻后忽然道：“您了解西蒙·哈里森吗？” 西蒙·威尔逊微笑道：“当然了解，他可是我的哥哥。从他小时候光屁股在院子中戏水玩耍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他的饮食习惯、音乐品味、求学经历甚至青春期时暗恋过哪个女生我都一清二楚。相信我，那些信息可不是在网上可以搜索到的。” 雨果道：“那么您了解‘创神计划’吗？” 西蒙·威尔逊点了点头道：“当然，这可是对他人生至关重要的一个计划。” “那您也参与到这个计划了吗？” 西蒙·威尔逊努嘴摇头道：“我和哥哥完全走上了两条路，他追求的是自我超越，而我所追求的只有名利与金钱。虽然我们兄弟的关系不曾因为理念上的不同而有所间隙，但在工作方面我们完全没有了交集。” “那您也应该知道‘创神计划’的目的吧？” 西蒙·威尔逊点了点头道：“这一点倒是没错，哈哈，哥哥虽然没有想我透露具体的计划内容，不过项目的最终目的还是告诉我了。” “那么您对于‘创神计划’的态度呢？” 西蒙·威尔逊耸了耸肩道：“我能有什么态度？他是我的哥哥，我这一辈子都无比正确，做什么事情都要比我优秀的哥哥，那个让我在生活、工作可以轻松得利，减少诸多不必要麻烦的哥哥。你说他所做出的决定我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他呢？事实上‘创神计划’项目初期的启动资金中就有我提供很大一部分。” 雨果笑道：“您的确是一个仗义的兄弟。但您就从来没有质疑过您的兄长会做出事吗？” 西蒙·威尔逊挑了挑眉道：“你是指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吗？对于这一点我的确没有想到。” 雨果道：“虽然追求的目标有所不同，但您同样也是一名优秀的科学家，就不认为兄长的计划的无比疯狂的吗？” 西蒙·威尔逊摇了摇头道：“疯狂就是科学家的日常啊，否则今天的世界又是如何实现的呢？人们还在等待着天火的降临从而获得一顿美味的烤肉呢。” 雨果道：“可是‘创神计划’的实验目标直接定向为人类，而且还是...”顿了一下，雨果才继续道：“...还是我们这些毫不知事的孩子。” 西蒙·威尔逊喝了一口酒后道：“的确，这一点的确有违了科学家的伦理底线。只是...发展到后来的情况是最初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而当事情开始之后，很多事情便不是某个人可以控制的了...” “哦，是吗？但在我的记忆中西蒙教授他本有着无数次机会来叫停这项计划，但是他没有。” 西蒙·威尔逊点了点头道：“如果换做是其他人的话也许这一切便不会发生，可是那是我的哥哥，我那一辈子都不曾尝过失败滋味的哥哥。” 随后西蒙·威尔逊将手肘抵在桌子上对雨果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被上帝所眷顾的人吗？我的哥哥就是那样的人。” “自幼聪明绝顶，所有的书籍内容过目不忘。身体健康，擅长运动。为人阳光开朗，具有领导能力，每个见过他与他相处的人都对其大加称赞。无论求学还是工作都一帆风顺，年纪轻轻便取得了世界瞩目的成绩，哈哈，想来尼古拉·特斯拉都要对他嫉妒死了吧。” “这样的生活并非伴随他一段时间，而是几乎贯穿了他整个一生。可以说自其出生时起，其名字就注定要被书写在史书之中，他所考虑的只是如何增加注脚的数量。” “所以你认为这样的天选之子在面对自己所设计的人生最后实验不断失败时，他会甘心地选择认输放弃吗？哈哈，绝对不会。除非上帝要带他去天堂，否则他会一直战斗下去的。” 雨果道：“我不知道他是否被上帝亲自嘱祝福过，但我肯定路西法在他耳边轻声低语过，而且这些话深入他的内心。” 西蒙·威尔逊闻言苦苦一笑道：“也许吧，现在的这副场景路西法真的是要爱死了。” 雨果的内心虽然对“创神计划”有着无比的怨念，不过其也明白自己单纯纠结于这一问题并没有任何效果，即便西蒙·威尔逊为其兄长以及自己的行为磕头认错，现实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哥哥的心情与执念我是了解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说来对于哥哥的想法我是有些担心与质疑的。但...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哥哥与生俱来便伴随着荣耀与成功，而他的这份成就不仅影响了他，也影响了我。你试想一下，当你身边的某个人一直在做正确的事情，而其一做便是几十年，那么当他提出一个疯狂的想法的时候，你虽然会有震惊，不过在你的内心中也会产生一种隐隐的...信任与期待。” 这种心情雨果是可以理解的，就如纸鸢，强大的纸鸢保护了漫研社数年之久，其已经成为了整个漫研社中人的精神图腾，甚至同纸鸢相识并不算特别长久的雨果，也会极无条件地信任她。但实际上纸鸢虽然强大，但其并非万能的神，其也是会受伤，会面临生命危险的。 “十余年前，当灾难彻底降临在东岛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这从未失败的哥哥终于获得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失败，而且还是如此惨烈且不可挽回的失败。只是，这些都已经晚了。” 雨果努了努嘴随后道：“东岛毁灭日后，西蒙教授并没有死，而是回到了都市区中对吗？” 西蒙·威尔逊点了点头道：“那是事情发生的第七天，哥哥终于出现在了我眼前，那个时候的他...很不像他。那种感觉变好像是在面对着一个极为普通的男人。” 西蒙·威尔逊面带凝重地回忆着往事，好似在摸寻把握着曾经的感觉，也可以从其变现出看出当时的西蒙·哈里森的状态。 “哼哼，的确已经晚了。”雨果冷笑一声，随后对西蒙·威尔逊道：“据我所知西蒙教授现在应该还并未离开人世，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西蒙·威尔逊摇了摇头道：“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也是大约在五年前的时候，那个是时候的他正结束了另外一项计划，并且即将要进行另外一项计划的实验。不过就在那个时候他遭到了自己学生的背叛，直到今日其依旧下落不明。” 雨果道：“那个学生是？” “你对他应该也很熟悉，那个学生就是你好友柳甄瞳的兄长，柳甄敏。” 雨果沉默不语，片刻后其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层层真相在其面前展现出来，但伴随着真相的还有更多的盘根错节。 雨果知道柳甄敏的神秘与不简单，但其不曾柳甄敏竟然会与西蒙教授有所联系，不过通过二人这一关系的解密，很多事情也开始变得有所清晰起来。 西蒙·威尔逊幽幽地说道：“世事就是这么无常难料，想来如果兄长现在还在的话，很多事情也许还真的会有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