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短暂的幸福
面对父亲的严肃指正月神少爷脸色十分平静，当月神昊停止言论后，月神昊冷淡看着父亲道：“那么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有朋友吗？” 月神昊闻言一愣，儿子的反应着实一反常态。沉吟片刻后其道：“身处于我们这个位置，很难有朋友...” 月神少爷道：“也就是说未来之中我们只能是孑身一人吗？只有权力、金钱已经精心策划谋略不会背叛我们对吗？” 月神昊皱了邹眉，随后道：“你想说什么？” 月神少爷道：“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月神昊缓步走回自己的座位旁坐了下来，随后拾起一支钢笔于掌中把玩起来。 “今夜在这里只有你我父子二人，我希望就一些事情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讲出来，如果我们之前还有所隔阂的话那么我们真的就彻底成为孤家寡人了。” 月神少爷同样凝望着父亲，其可以从父亲的眼中看出真诚与慈爱，但他并不敢肯定这便是父亲所流露出的真实情感。父亲着实太会进行伪装，多年来随着自己的不断成长，月神少爷竟然发现自己越发地开始不了解父亲。曾经那个最为单纯的形象之上多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迷雾。 沉默一会儿后，月神少爷开口道：“不久之前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儿时的事情。”看着父亲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后，月神少爷继续道：“那是母亲刚离世后不久...” 这一次月神昊的脸上终于开始有所变化，一抹痛苦之情于其眉宇间划过。 对于母亲的印象月神少爷的脑中所仅存的片段十分有限，自其有记忆开始，母亲便始终躺在那干净明亮的房间中，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勾勒出那慈祥安宁的笑容。 每一次见到母亲月神少爷都觉得十分放松，却同样有所拘谨，因为他被限制着不得触碰母亲，在月神少爷的印象中他最为真实地感受着母亲的温度是在其过世后自己所接触到的那冰凉的尸体。 月神少爷相信父亲必然是深爱着母亲的，在那一个个其探望母亲的日子里，父亲都坐在病床旁的木椅上满怀深情地看着她，那时父亲的眼中所流露出的是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温暖、和煦。 在母亲过世后，父亲痛哭的场景同样使其印象深刻，那也是月神少爷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父亲流泪。 提到母亲，这个其最为熟悉且又让其陌生的人算是月神少爷的心计，他相信母亲这把“钥匙”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打开父亲的心扉。 “我记得那是在母亲离世后不久，你带我乘坐着飞艇前往了一个地方，那好像是一家福利院，除了几栋楼房外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那绿油油的草坪了，那草坪看上去竟似一望无际，给人以茫茫草原的感觉。” 说话间月神少爷继续观察着父亲的表情，月神昊的神色已由最初的情动而逐渐平和下来，很快恢复到了往常的坚毅与平静，对于儿子所讲的一切表现出一种淡然般的冷漠。 父亲的变化月神少爷看在眼中，其心中更加确定了所思所想。 “在那个福利院中我只见到了两个孩子，而就那两个孩子的中间还有一层高大的铁丝网所隔离。更多的人是身着白色长袍的工作人员，而他们对于一个看上去仅有五六岁的小女孩竟颇为忌惮。” “我还记得，福利院的院长是一位白发老者，他称呼您为月神先生，而您称呼他为...西蒙教授。” 月神少爷的剑终于出鞘，其径直指向十年前的那个晴朗之日中。 月神昊的神色已然平静，仿佛对于那件事情已有所忘记，又或者说对其根本毫不在意。不过月神少爷相信现在父亲的神态都是为掩饰所装出的表象。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对吗？母亲已经过世有十年了吧...” “不要在每句话中都带上你母亲。”月神昊忽然冷冷地说道，其眼中已不再有之前的慈爱的温和，取而代之的只有森然的冰冷。 月神少爷的目的就此达到，月神昊终于无可抑制地将内心表达出来。 月神少爷点了点头道：“好，我也不想将母亲牵扯到这诸多复杂的事情中来，因为我相信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辜的人。” 听到这里月神昊脸上的神情也有所舒展，其深吸一口气后道：“你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娴熟、最与世无争的人，她...很好。” “但您呢？”月神少爷忽然开口道。 月神昊剑眉一挑道：“你是在诘问我？” 月神少爷摇了摇头道：“不敢，如您所说，我试图在寻求着开诚布公的途径。” 月神昊沉默下来，良久其才轻叹着点了点头道：“亏你还记得那么小时候的事情。” 月神少爷道：“我已忘记了很多事情，甚至于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也变得十分模糊，能够想起这些还要摆脱某人的提醒所赐。” 月神少爷所指某人自是指雨果，正是其提到的福利院研究所以及西蒙教授等线索才让月神少爷清晰地回想起来那日的往事。 月神昊最终停止了掌中转动的钢笔，将其放在桌子上道：“好吧，既然你提起了这件事情，我可以将那些事情讲给你听。你想知道些什么？” “全部。”月神少爷道。 “全部？”月神昊皱了皱眉，刚想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月神少爷道：“如果不是全部的话一切便都没有了意义。” 月神昊眉头更是皱紧了几分，其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有什么意义性的。” 月神少爷道：“但我相信这件事绝对有它的意义所在。”说罢月神少爷的情绪已经变得激动起来。 “父亲，我不希望你对我有任何的隐瞒。既然你认为这是你们父子联手起来的战斗，就应该将这场战争的起因完全告知于我！这样才能在我在这场在战斗中找到方向，不至于迷惘！而且这也才能让我...让我更加信任你。” 听罢月神少爷之言，月神昊身体不觉猛然一颤。良机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口中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好。” 月神少爷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知道自己最终胜利了。 当月神昊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其眼中已多出了几分沧桑，在那一刻其仿佛已苍老了很多。 “往事着实很多，不知你向从何说起呢？” 月神少爷道：“一切最好从头开始。而在讲述这些事情之后我也希望您正面回答我一个问题。” “东岛毁灭日和月神家有关系吗？” 对于儿子的这个问题月神昊并不吃惊，也许当月神少爷提及十年前在福利院研究所中的往事时月神昊便知道了儿子此番谈话的目的性。 今晚的这场谈话是由月神昊自己促成的，而眼下竟然成了他的独白时间，此时想来不觉让人有些好笑。 “呵呵，有些关系吗？这个问题我真的不好回答你。算了，我还是将事情的所有原委都告知于你，而你就在这些事情中寻找答案吧。” ... “在我和你母亲初次结识的时候我已被你爷爷认定为了新的月神家继任者。虽然那可以说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其依旧还是让我感到万分激动喜悦，因为也证明我可以彻底从低调的少爷生活中彻底走到台前，有机会一施拳脚。呵呵，别看我现在这般模样，年轻的时候我可是非常积极活跃呢。” “那个时候的我无比春风得意，又在与你母亲相识后投入爱河，无论事业还是爱情都顺风顺水。不客气的说我就是那个时代的天之骄子，是每个人都羡慕、嫉妒却又无可企及的对象。”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冥冥之中存在着一份铁律，正所谓物极必反。我的家世、成就与收获可以说是亿万人无法得到的，这不仅是我的能力，更是上天的眷顾。只是在上天偏爱我的时候同样会让我失去一些东西，以求达到某种平衡。而这个被剥夺者便是你母亲。” “你母亲不仅如你所知晓的那般和蔼善良，她更是一个无比出色的女人。在生病前她是一名优秀钢琴演奏家，可以说她于音乐方面有着与生俱来的感悟理解能力，那是常人所难达到的。我相信如果她能够活得更长时间的话，其于音乐上所达到的早已未必比那些历史中的名人要差。” “但上天就是那么的无情，当其塑造出一个完美的天才后，其还会这个天才推向毁灭的深渊。” 说到这里月神昊的口气已变得愤怒起来，显然他的怒火是指向上苍这一神明的存在。 “当我与你母亲相爱不久后，你母亲便患了病。极为严重的多器官功能性衰竭症，也便是人们常说的MOF。只是相比之下，你母亲的病症更加奇怪、罕见。其发病并没有任何的外界因素所导致诱发，而是一种基因上的缺失，可以说又属一种独立的基因衰竭病症。也就是说早在你母亲诞生时的那一刻起，这场疾病便携存于你母亲的身上，只等待着那一时刻的到来。” 说到这里月神昊终于停了下来，好似在消化着沉闷在内心中痛苦，对此月神少爷保持着沉默。对于这段曾经的往事他并不知晓，他也曾好奇过母亲离世的原因，但对其上有所中知晓的人们对此都闭口不言，显然这是月神昊的故意为之。 当月神少爷长大后，其也开始回避起这个问题。直到此时，他才完全知晓。 痛苦的沉默过后，月神昊继续道：“当我与你母亲得知此消息后，都不禁为之痛苦万分。要知道以月神家的财力与人脉可以治疗控制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病症，但唯独基因病症是无法治疗控制的。人类经历了数个世纪的研究也为彻底攻破基因这个问题，也许在未来中这个难题最终可以被解决，但在当时你母亲的病就是无可医治。” “我想了无数的办法想要来治愈你母亲，但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而你母亲也就此开始放弃。其想要放弃生命，放弃理想甚至放弃我。” “她向我提出分手，但我并没有接受。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人就是她，如果没有了她那一切世俗之物又于我有何意义呢？” “我告诉你母亲，‘即便我知道有一天你终将会属于死神，但在那之前我都要陪在你的身边。’” 说到这里月神昊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难为情的浅笑，在自己儿子面前回顾这些事情确实有些难以启齿，但其还是将这些封禁在多年的事情倾诉了出来。 月神少爷也很是津津有味地听着父母的爱情往事，脸上露出笑容，这个时候的他内心也不禁温暖了起来。 “虽然我说的话很世俗肉麻，不过你母亲还是接受了我的爱，勇敢地面对一切。我们迅速结婚，组建自己的家庭，在灾难到来之前享受着属于我们的时光。” “最终你母亲还是舍弃了她的理想，她没有在最终的生命中沉醉于自己的理想之中，而是将所有的精力全部用来回馈我的爱。在身体日渐衰弱的时候，她选择了让你出生。” “在你母亲的眼中，你的出生是其生命的延续，更是她为这个世界所留下的痕迹。但我知道，那是她送给我最宝贵的礼物。” 说到此处，月神昊看着儿子的眼中已有些湿润，适才严肃的冰冷最终变得慈爱温和，那并非精心营造出的表象，而是真挚的情感联系，一种无法割舍的血脉情缘。 月神少爷的眼眶也不禁湿润起来，母亲的形象于其脑中越发具象，其开始觉得母亲的形象不再模糊、陌生，而是变得更加温暖真实。 月神昊抽了抽鼻子，随后笑了起来道：“最终你出生了，身体健康。在周密的检查下，我们确认你没有继承你母亲的病症基因，那个时候我与你母亲相拥痛哭。哈哈，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感觉。那个时候我们只觉得自己的人生...足够了。” 幸福的往事一幕幕地出现在月神昊的眼前，但其便如曾经的现实一般无比短暂。 月神昊的神情也随着回忆很快重新变得凝重起来。 “在你出生后不久，你母亲的病症开始变得越发严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