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夜空中的遭遇（四）
面对迎面而来的滔天巨浪，法隆在短暂的惊愕后随即做出判断，其嘶声怒吼道：“开炮！” 即便没有其嘶声力竭的怒吼，所有机甲骑士也不会坐以待毙，在其发现滔天的海啸向其席卷而来后巨大的惊恐促使他们在第一时间便发起了反击。 数十道镭射激光向海啸爆射而去，其所产生的光芒瞬间将整个海边点亮。 然而正如“抽刀断水水更流”一般，猛烈的巨浪在镭射枪的射击下丝毫不受影响，海水依然不断腾空而上卷入天际，且其距离法隆众人也越发靠近。 “保持队型！不要涣散！”法隆再度发出命令，他知道眼前的巨浪背后必然有一个阴仄仄的身影，而那必然正是雨果，对于他们来说是宛如梦魇的死神。 法隆的判断没有错，然而若想将其良好地执行下来则十分困难。 法隆手下的队员固然都是训练有素且真经百战的机甲战士，然而这些人之前无论所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与险境，其终究属于正常范畴之中。 然而这一次其所面临则非比寻常，试问这个世界上会有哪个正常人凭空制造出一场海啸呢？ 人类最恐惧的绝非是已有的恐怖之物，人类所恐惧的是从未了解过的未知。雨果的此为着实便打破了这些人的认知。 在面临如此未知恐惧的情况下，一些人已然顾不上法隆的命令，驱使着其行动的时候其体内最为根固的本能。 瞬时几台机甲已然腾空而起向着上空方向飞速逃离地面，以此来摆脱海浪的冲击。 然而他们殊不知道，真正的死神正位于他们的身边。 一台最早逃离地面的【疾风】速度极快地冲入空中，很快其已经快超越了海浪的高度。 在那已瞬间，其中的机甲骑士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在心中徒然而生。 然而他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太久，或者说他还没来得及从喜悦中反应过来，其通过机甲的捕捉系统发现在那滔天巨浪之上竟然隐隐地站着一个人。 就在其瞳孔还来不及因恐惧而缩小的时候，浪头之上的黑影猛然一晃，随后其便已出现在了他的近前。 透过夜视成像其看不清来者的模样，却能看到那道身影的手中握着一把黑色长刀的物体。 在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黑色长刀已然插入了他的机甲之中，下一瞬间其面前的屏幕器械爆裂出一片火花电光，再下一瞬间，其便看到了那把长刀的刀头。 随即，其又目睹了那刀头直直地插入到自己的心脏之中。 原来雨果在将黑色长刀刺入机甲体内的一瞬间便将操控着黑色长刀于其机甲内野蛮暴涨，最终锋利的黑色长刀直接贯穿了一整台机甲，并将其中的驾驶骑士直接雨果毙命！ 脚掌在机甲胸前猛然一蹬，雨果的身影随即向后暴退数十米，而留在机甲体内的那把黑色长刀也顿时破散开来，化为乌有。 被完全贯穿的机甲没有爆炸或是破碎，直接向下坠落下去，而其于半空之中时直接被一道巨浪所吞噬。 事实证明，雨果所制造出的海啸巨浪虽然规模声势都是极大，不过其威力则远远不如真正的海啸之力。其可以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徒有一番外表罢了。 但实际上雨果利用其真正的原因也是要利用其进行一场虚张声势的佯攻，其主要目的便是引发对方的混乱。雨果深知对于这样一支训练有素的军方队伍，想要正面强攻取胜所付出的代价是极高的，且其也无法确定对方的机甲上是否安装了某些秘密武器。故而对此情形，逐一击破才是明智之举。 雨果的计划再一次宣告成功，而这次其所得手的绝不只是一台机甲。 磅礴的海水冲击在法隆的【疾风】机甲上，此时的法隆不敢在予以还击，因为显然自己的攻击并不能阻止海啸巨浪，同时在复杂的环境下其无法锁定某一单一目标，其担心自己的枪火会误伤到己方成员。 在迎面海啸之时，法隆猛力地操控着驾驶手柄力图在迎击海啸时能够尽可能地让机甲损伤降低至最小。 然而令法隆意外的是，雨果的这场海啸巨浪的威力实在徒有其表，虽然滔天的巨浪冲击同样不小，不过其产生的力量绝不足以能够摧毁战斗机甲。 在这一瞬间法隆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其上当了！ 然而这时想明真相已经太晚了，其机甲已经被巨浪水团所包围，短时间内其根本无法脱困而去。此时无论是浪里还是浪外的机甲都已是雨果刀案上的待宰羔羊。 ... “雨果这个人...真的可怕。” 这是很多人对于雨果的平静，然而不同的人说出这句话所表露出的气息也不尽相同。 当此人感慨雨果的时候，所说之言中透着一股更为阴厉的感觉。 小丑，渎者中最为诡异百变的存在，马戏团中地位仅次于马戏团长。刚刚的话正是由他所说出。 距离小丑不远处的高脚木椅上坐着一个人，此时的他正专心致志地梳理着面前的一副扑克牌。虽然其身下是很高的高脚椅，但身形所在位置却还要比一旁的小丑矮上许多。 此人正是马戏团中的侏儒。 “这种话从你口中说出来还真是够让人信服的。”侏儒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扑克牌，不冷不淡地对小丑道。 小丑忽然嘻嘻一笑道：“在我看来他是比你更像是怪物。” 小丑的此番话明显带有挑衅意味，但侏儒好似对此早已习惯了，其并没有抓起一旁的伏特加酒杯向小丑甩过去，而是手指继续翻着牌面，仔细寻找着什么。 “喂，老K早已经从你的指缝中溜走了。” 小丑应手指敲了敲面前的吧台，语气中好似颇为无奈。 侏儒此时抬起头道：“无伤大雅，只是消遣娱乐而已，干嘛要那么认真？” 小丑道：“若是不认真，还要做什么事呢？” 侏儒道：“很多的东西并非认真所能做出来的，就说扑克牌上的造诣来说吧，我永远都无法超越过你，而你也永远无法超越魔术师一样。这其中不仅有着后天不断的努力，也着实看个人天赋。” 侏儒这看似不疼不痒的话却是对小丑的最强反击，很快小丑适才还嬉笑的光明闪过一道寒光，凌厉的杀意毫不克制地流露出来。 对此侏儒毫不惊慌，其根本不畏小丑的任何突然发难。 “来，你的‘初晴’好了。” 忽然间一杯淡橙色的鸡尾酒放在了小丑的面前。看着那颜色明艳的酒水，小丑的神情忽然猛地一转，脸上的阴冷忽而变得阳光欢快起来。 “谢谢你了，小乌。”说罢其端起面前的酒杯啜饮了一口，随后畅快地呼了一口气道：“非常好，小乌你的调酒水平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吧台后的长着雀斑的少年微微一笑随后道：“多谢夸奖。” 小丑的目光随即向侏儒的方向挪了过去道：“看到你成长的样子我很高兴，小乌果然是健康的好少年，不像是某人，穷其一生都无法长大喽。” 小乌闻言眉头不觉皱了起来，他本想在小丑与侏儒之间打个哈哈，从而化解刚才的矛盾，不想小丑猛然间来了一招“借力打力”，利用自己直接骂了侏儒，且这一次自己也被带了进去。 俗话说当着矮人不说短话，小丑已直接触及到了侏儒心中最敏感的地方，也许冲突真的要在所难免。 果不如小乌所预料的那样，侏儒适才还摆弄着扑克的手掌猛然一停，仿佛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暂停的寂静之中。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当注意到此点的时候吧台后的小乌都不觉向后退了一步。 “够了。” 忽然一个冷冰的声音响了起来，当听到这一声后吧台前后的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忽而降至到冰点，没有人在敢做进而的挑衅冲突。 那声音的主人正是马戏团团长，一个相貌秀丽堪比女人的马戏团长。 马戏团团长也径直来到吧台前，在小丑与侏儒之间坐了下来。 “如果你们精力充沛得无处施展的话，你们可以去猎人的总部逛上一圈，杀掉几名猎人也算对家族有所贡献。” 马戏团长的话自然不是什么激将法，而是直接的警告，小丑、侏儒作为人精中的人精自然不会这种话听不出来，当下双方都安静地沉默下来，便好似一对在父母面前呈现的无比乖巧的孩子。 小乌见状不觉松了一口气，其急忙对马戏团团长道：“团长，您需要些什么？” “水。”马戏团团长平静地说道，小乌急忙点头着手开始准备。 “团长，您回来了。” 小丑笑吟吟地对马戏团团长说道，其阴森的面容上此时竟带有几分谄媚的神态。 一杯清水放在马戏团团长面前，其直接举起杯子将其中的清水一饮而尽。 “你对雨果都说了什么？” 喝过水后的马戏团团长忽然对小丑道。 对于这个发问小丑并不意外，甚至说其已经早已准备好了回答。 “我让他低调些，从这混乱的局势下脱离出来，至少不要成为他们的集火对象。” 马戏团团长点了点头道：“看来你的劝说真是相当成功呢。” 小丑闻言急忙解释道：“我没有想到他会用这么激进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我...” 马戏团团长伸手制止了小丑道：“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不必担心。” 小丑这才讪讪地将后续的话吞了下去。 马戏团团长将手肘拄在吧台上，随后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这真的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啊！” 此刻侏儒也在一旁插嘴道：“现在雨果的自我定位有些模糊，，一方面他并没有对我们以及漫研社有所提及，算是给了面子。然而其他事情已经曝光出来，我们的身份很快也将不再是什么秘密，可以说他彻底将我们拖下了泥潭。” 马戏团团长点了点头，随后道：“不过这个泥潭当初也是我们选择主动跳的，身为渎者，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我明白。”侏儒闻言急忙颔首对马戏团团长道。 “适才我打探到一直犹第二区出发的机甲小队已向雨果所在的东岛位置予以进发，按照时间推移开来，现在他们应该已打上照面了。” 小丑与侏儒闻言都有所一愣，二人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随后侏儒低声询问道：“那么...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马戏团团长道：“需要我们什么？如果他连一伙特攻小队都无法对付的话，那么其便没有活下去理由了。” 马戏团团长的话看似无情，却十分准确。 小丑忽然道：“团长，您说雨果的这次公开表态会不会有纸鸢的意思？” 马戏团团长摇头道：“纸鸢的力量虽强，但其着实不会这些布局谋思的手段，说她是雨果背后的人我看可能性不到一成。” “这么说就是这小子足够天赋异禀喽？” 马戏团团长点了点头道：“我同雨果有过的交集不算多，但在我看来其着实是不会寻常人等所能匹敌的。感觉其有着远超其外表的成熟。” “哈哈，一个有故事的人。” 马戏团团长再度点头道：“现在看来，你我的故事都不如他，或者我你我的故事都是由他所引起的。” 这一次小丑没有再插科打诨地般地接话，他从马戏团团长的话语中发觉到了肃穆。 “我们早就知道有关渎者力量起源于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却不想原来那力量之所以进入人体是经过一场实验...果然疯狂的结果还是诞生于人们的疯狂。” 侏儒道：“眼下我们的这位盟友已经做了出头鸟，我们该如何选择？战还是避？” 马戏团团长闻言呼地冷冷一笑道：“避？我可不记得马戏团中有这样的规范要求。” “既然战局的枪声响了起来，我们便全力应战。雨果有着他的敌人，而我们也有着我们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