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真正被忽视的人
田中无暇去倾听月神昊的话，其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敲打着，他竭力想要抵抗天网的攻击，然而大规模的系统入侵宛如海啸入侵一般，导致其根本无力抵挡，眼下给田中留下的时间着实太少。 很快，田中便无力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整个人都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向天花板。 在这次阻拦实验室被控制的过程中，田中将自己的作用看做极大，自信其凭借自己的能力可以帮助马索完成心愿，然而月神昊的出现打破了田中一切预想计划，自己的手段皆数被对方化解，即便其向之前所说的那样要将月神集团陷入当前混乱战局的起始端，也不具备富裕的事件了。 且田中也不会如此行事，首先如此行事便是彻底同月神集团翻脸，走向了其对立位置。再者月神昊毕竟是月神少爷的父亲，出于这一点田中也不会如此行事。 “都结束了...牛川，剩下的就都交给你了...”田中认命似得轻叹道。 “哎，真的很遗憾呢。” 忽然一个声音在田中身后响起，田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当即迅速转过身去，待看清来人后才轻舒一口气道：“老汤姆？你真的是要吓死我了。” 此刻站在田中身后的正是整个“圆桌骑士”团队的机械师老汤姆。 这段时间老汤姆一直储须，其胡子的生长速度要比常人快上很多，现在其胡子已近乎达到胸前。 此时的他眼中并没有往日中的那股醉意，而是闪烁着晶莹的亮光。 这道亮光让田中感到很是诧异，身体下意识间向后缩了缩。 “老汤姆，你...从哪里冒出来的？”田中尝试性地询问道。 老汤姆用手指了指实验室的内部房间道：“我一直在里面睡觉啊。” 田中这才恍然大悟过来，由于今晚的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田中的脑子都有些混乱，此刻他才想起这件事，作为无妻无女的单身汉，老汤姆经常留宿于实验室中，当然这种留宿往往都是醉宿。 老汤姆拥有令人折服的施工技巧，前后两代“弑神铠甲”的零件都是出于其手，其工作水平即便是有所挑剔的柳甄敏也毫无职责。 不过老汤姆有一个比较不好的癖好那便是十分嗜酒，工作时分虽然认真负责，但只要一有闲暇时间其便痛饮狂饮。以至于即便是其清醒的时候往往也是一身的酒气。 今晚想必其也如往常一样宿醉在实验室中。 田中此时已心已放下，轻叹一声后道：“抱歉老汤姆，今晚发生了一些糟糕的事情，情况以及...无法挽回了。很快这里便会被董事长的人控制住，届时...你与这些事情都无关，还是回到里面装睡吧。” 田中叙说此言都是出于一片善意，不过老汤姆却并不引以为意，依旧望着田中道：“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无法让一个想要清醒的人去睡觉。” 田中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了老汤姆话中的含义，对此其只能苦笑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要知道你是根本无力改变现状的。” 老汤姆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想去改变什么现状，在我眼中马索的仇是否能报，你们用怎样的方式去发泄对柳甄敏的不满都与我无关，我现在更为在乎的人是你。” 田中的眼中目光闪烁，警惕顿生。他想不到那个看上去总是醉醺醺的老汤姆竟然将所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且将其看的格外透彻。 “你...你...”田中惊讶地结巴了几句，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老汤姆歪头笑了笑，眼神中露出些许戏谑。 终于田中吐出了内心中的心声。 “你是谁！” 此时的田中已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留着长须的老汤姆也绝非是平日里表现的那么简单。 老汤姆笑道：“我是谁呢？我当然是老汤姆了，代号吗应该是‘埃克特’。” 看着老汤姆这种颇为得意的样子，一个念头忽然在田中脑海中闪过。当下田中开口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老汤姆扬了扬下巴道：“你这么问实在有些突然，嗯...这实在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田中道：“那你总应该记得那日我穿的是什么样子的衣服吧。” 老汤姆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道：“酒精这东西实在害人呢，很多事情...” 田中打断老汤姆的话道：“无所谓，那你能说出佐山或者牛川那一日的穿着打扮吗？又或者是柳甄敏、马索甚至少爷的衣饰都可以。” 老汤姆抿了抿嘴轻笑道：“小田中，你到底向表达什么意识？” 田中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并不是老汤姆，你到底是谁！” 老汤姆闻言忽然大笑起来，笑声极为爽朗且充满喜悦，但田中却并没有发出丝毫的笑声，其用充满敌意的眼神死死看着老汤姆。 老汤姆笑过之后道：“所有人都说柳甄敏聪明机警，但真正识破我身份的人还是你。” 对此田中并没有任何得意的模样，其只是冷冷地看着老汤姆道：“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老汤姆并没有急于回答田中的问题，歪了歪头道：“你的防护系统还有多长时间会被天网攻破？” 田中冷冷地看着他道：“这很重要吗？” 老汤姆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道：“当然很重要，留给我逃跑的时间可不多了。” “逃跑？”田中闻言诧异地看向老汤姆。 老汤姆点头道：“当然，否则的话你认为就凭你刚刚的所作所为月神昊会放过你吗？” ... 十几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就在月神昊闭目养神的之时，忽然一阵轻微的滑动声响起，其面前的大门被缓缓开启。 随着大门开启的一瞬间，两位年轻护卫已冲到月神昊身前将其保护起来，谨防从门后会出现什么攻击来伤害到他。 但一切都是悄然安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佐山彻底垂下头来。 月神昊并未睁开双眼，只是轻声吩咐道：“去吧。” 这两个字看上去简单，但其中所蕴含的含义却并不简单。 几名年轻人虽未答应，却也并明白其中含义，当即飞速冲入房间之中。月神昊之所以没有睁开眼睛，是因为他不想看到多余的“脏东西”。 待年轻护卫进入实验室中后，经过了一段较长的时间，里面依然没有什么多余的声音传出，打斗、惨叫、惊呼...实验室内仿佛真的成为一摊死水。 这个时候月神昊开始缓缓睁开眼睛，眉宇间出现几分疑惑。 他有些并不相信田中会独自一人自行了断，要知道自杀是很需要勇气的，再者说来里面的人若是发现尸体也会第一时间向自己报告，但... 就在其疑惑之间，一个年轻人从实验室中走出，其冷峻的脸庞上浮现着一丝困惑与不安。 他的手中拿着一团毛发皮革一类的东西，待其走到柳甄敏面前时其轻声道：“报告，实验室内...没有人！” “没有人？”月神昊的语气当即一变。 年轻人当即继续报告道：“在实验室后还有另外一条通道，但其大门已然关死，按照上面显示的记录来看，其是在十三分钟前被关闭的，而那个时候...” 月神昊已明白过来。 那时的田中应该还在实验室内。 见此情景的佟叔开口道：“会不会是这种这种情况，当时那个叫田中的人已经离开，其只是用某种手段让我们错以为其在实验室中。” 月神昊点了点头，这种情况倒不是没有可能发生，但在他的心中却隐隐感受到意外一种可能的存在。 年轻护卫的目光在月神昊与佟叔身前扫过，随后低头沉声道：“属下在实验室的操控台内发现了这个。”说罢手中的毛发皮革递向月神昊。 佟叔上前一步从其手中将那些东西结果，当下展开一看竟然是一张假脸以及假的胡须。 “这...”佟叔愣在那里，有些不解地看向月神昊，而月神昊则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佐山。 “你们给我的惊喜当真是越来越多呢，不是吗？” 佐山呆愣地看着佟叔手中的东西，同样呆愣在那里，但他已经意识到了那些都是什么东西。 “汤姆...对吗？”月神昊开口道。 “一个嗜酒如命的机械工程师，多年前曾因其疏忽造成严重事故而被迫离职，之后只能落魄度日，最后其被柳甄敏发现，让其参与到了你们的‘儿戏’之中。呵呵，现在看来包括我与柳甄敏在内都被这个人给骗了呢。” 说罢月神昊的目光冷冷地看向那团毛发。 “你这家伙究竟是谁呢？” ... 田中有些惶惶地跟在前面之人的身后，其眼中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冰冷，取而代之的只有疑惑与敬畏。 在其计算中，此时的天网应该已彻底破解了自己设立的防护系统，月神昊以及起部下应该已经冲入实验室中并且发现自己逃离。 即便眼下这些人没有追击上来，但田中已然感到惶恐不安。 “那个，他们真的不会追上来吗？”田中轻声地向前面之人问道。 “放心，当他们发现这条密道的时候我们早已经逃出生天了，届时月神昊也只能气得干跺脚而已。”说罢那人不屑地冷笑了几声。 田中再度环视着这狭窄幽黑的通道，声音干哑道：“月神大厦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走在前面之人道：“这种事情又有何稀奇？要知道灯光下都会出现阴影，何况这里本就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金碧辉煌的宫殿密布交织着怎样的下水道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尤其是宫殿的主人。” “要知道这些人作为天之骄子，从骨子里都带有一种极强的傲慢，眼空四海目无一切。呵呵，这些特质即便是素有谋略闻名的月神昊也无可避免。我和柳甄敏都利用到了这一点。” 田中咽了口唾沫道：“也就是说月神昊并不知道这里。” “不会的，他所知道的只是那几个地下安全屋而已，要知道那种东西虽然可以使其避免核爆，但也会束缚他的思维。但这也不怪他，要知道月神集团在月岛数百年中已经积淀了太多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并非是用几十年便可以掌握清楚的。况且他也没有了解一些事情的必要，毕竟他是这个家族的首领，而并非建筑师。” 说罢前面之人笑了笑道：“打一个最简单的比方，你认为做作为富可敌国月神昊会知道他的财产中有多少张五十元的纸钞吗？呵呵，虽然比喻的有些不恰当，但的确就是这个道理。” 听过对方的一席话，田中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沉吟片刻后田中终于鼓起勇气再度向前面之人问道：“那个...西蒙老师，你怎么会成为老汤姆呢？” 走在前面的人闻言后当下脚步一滞，随后轻笑道：“西蒙教授，这个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的有些奇怪呢。这么样吧，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威尔逊，西蒙老师这个称呼还是继续留给我哥哥吧。” 这个瞒过众人眼球，带着田中逃出生天的人正是西蒙·威尔逊，也是袁静、柳甄敏、田中等人的老师西蒙·哈里森的弟弟。 田中含糊地答应了一声，他还不直呼对方的大名，毕竟其是自己的前辈。 西蒙·威尔逊咋了咋舌后对田中道：“这种事情该和你们从何说起呢？只能说我装作这个老汤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若非发生了今晚的事情我还会一直乔装下去，说实话我倒是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呢。” 田中闻言咧嘴笑了笑，不过他的笑容中却没有什么喜悦的气息。 既然西蒙·威尔逊愿意回答他的问题，那田中也就再接再厉，趁此时机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 “那个西...教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你所攻专业不应该属于生物生命方向的吗？怎么会跑到这里...” 西蒙·威尔逊闻言淡然一笑道：“俗话说艺多不压身嘛，多会一些东西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我的哥哥主攻学术属于物理方面，但这么多年来他的所作所为有何物理有何太大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