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难舍之地

    老鸥道：“不得不说，渎者给流街格局带来了极大的改变，这份改变也影响了之后流街近十年的发展历程，想来这一点即便当初月岛政府或是九处的猎人们都没有想到的。”

    雨果道：“归咎一切，肥蛭也是功不可没。”

    老鸥点头道：“这是自然，在经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我也颇感庆幸，欣喜于当初没有选择与其为敌，否则的话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顿了一下老鸥继续道：“那些进入流街中的渎者们之所以更愿意投奔肥蛭我想其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肥蛭其本身便是一个渎者，这会给人以极大的亲切感，进入其他组织注定只会沦为他人刀兵，但绿林更像是一个逃难渎者的大家庭，本质上来说这与后来所出现的渎者家族很类似。”

    雨果闻言不禁暗自倒吸口凉气，想不到老鸥不显山露水，所获悉的情报倒是不少。

    雨果道：“既然如此，那么绿林又为何会离开流街呢？”

    提及此事便如同戳在了老鸥的心病之上一般，显然绿林的离去给予其影响实在太过重大。

    老鸥道：“对于这一点我也实在没有太多眉目。只能说绿林虽然是在一夜之间消失离去，不过显然那并非仓促之行，而是早已预谋了很长时间的计划。”

    雨果闻言暗道：“这是自然，TAROT早在多年前便着手于创建新维多利亚时代计划，期间曾与各个渎者家族都有联系，邀其进入那属于渎者的异世空间，肥蛭作为影响流街的重要人物自然也必应邀其中。”

    老鸥道：“在涌入流街的渎者潮开始趋于稳定后，肥蛭做出了一系列的稳定措施，虽然当时绿林的战斗力已差不多是整个第27区流街的龙头位置，不过肥蛭本人并不喜欢使用武力，可以说绿林旗下的生意涉盖面并不算广，好在都是油水比较多的几块，这样才确保了如此多人不受生活困苦的影响。”

    “自那时起，绿林中便有了严格的规章制度，以约束手下的众多渎者，虽然听上去有些滑稽，不过肥蛭在这一点确实做得很出色。”

    “就此之后直到绿林彻底离开流街，整个绿林多年来也并未做过太多出格的事情，就这点上来说很多人都感到钦佩。”

    雨果道：“听你的讲述，肥蛭的人格魅力当真不浅啊。”

    老鸥道：“人格魅力什么的想来谈不上，不过他确实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

    雨果笑了笑，他对于肥蛭自然也没有说三道四的理由，毕竟他还对肥蛭还欠有人情，不过那些在镭射体育场中被肥蛭无情杀害的无辜者想来绝不会认同老鸥所说的话。

    老鸥道：“要说开始有问题的话大约是在近一年左右的时间，当时的肥蛭频繁地在流街与都市区中出入，大部分的行程都是通过我的‘影梭号’来实行的，当时我虽感疑惑不过并未深问下去，现在想来那便应该是他在于神秘人频繁地进行交流。”

    雨果点了点头，肥蛭交流的内容想来老鸥是不可能知道的，即便知道其价值也并不大，毕竟眼下肥蛭所为已经最好地说明了这一切。

    不过雨果心中还是不免猜测着，那段时间内的肥蛭都在与什么人进行着接触交流，除了TAROT中人以外，是否小百合也在这其中？

    就在这时秋田忽然道：“我插问一句...这个肥蛭是流街的本地人吗？”

    秋田的问题让雨果很感意外，不过很快雨果意识到这是一个自己忽视掉且十分重要的线索！

    老鸥顿了一下道：“是流街人。”

    “你敢肯定？”秋田追问道。

    “敢肯定。”老鸥重重地点了点头。

    “当初肥蛭让我归属其旗下之时，我曾命人对肥蛭进行过细致的调查，结果显示肥蛭就是流街本地之人，有很多人都认识他。”

    听了老鸥说到这里，秋田向雨果看了一眼，雨果顿时心领神会。

    不得不说秋田的思维进行的十分迅速，肥蛭既然是流街的本地人，那么其便与都市区没有接触，也就是说当初前往都市区的Thirteen并不可能将能力赋予肥蛭，如此说来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Thirteen来到过流街，且就在那时与肥蛭发生过接触！

    想到这里雨果的眼中顿时闪出两道亮光，于是乎不禁向老鸥即刻追问道：“你是否还记得当时肥蛭生活在哪个街区？”

    雨果的问题让老鸥有些吃惊，不过还是低头沉吟思索，片刻后老鸥告诉了雨果一个街区名字。

    “应该就是那里，不过我也不敢肯定了，毕竟这已是十分久远的事情，记忆很是模糊了。你们问这个干什么...莫不是？”老鸥也很快地意识到了什么，不过话到口中却没有说出来。

    雨果相信老鸥的答案距离真相不远，其事情淡然一笑道：“感谢你，这条线索无疑对我们的帮助很大。”

    老鸥苦笑一声道：“真是看不透你们，只掌握那么一点的情报资源便敢来流街乱闯，即便你们真的身怀绝技也无力可施啊。”

    雨果道：“说实话，我们现在也算是被逼到山穷水尽，只要有意思线索都会抓紧把握，机会也许渺茫，不过若是错失也总是可惜。”

    老鸥端起面前的酒杯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祝愿你们能尽早实现愿望，然而离开这个鬼地方。”

    秋田笑道：“鬼地方一次实在不适合用来形容自己生活的地方。”

    老鸥道：“人只对自己生活的地方永远都感到不满足。”

    雨果道：“但那也是永远都忘不了的难舍之地...”

    老鸥笑道：“没错。”

    秋田耸了耸肩道：“好好好，你们都是有情有义的汉子，既然如此我们就为自己的家园干上一杯，祝愿我们这辈子永远都不要客死他乡。”

    “干杯。”

    雨果与秋田也相继举起，三个人的杯子轻碰在一起，简洁的房间内回荡其清脆的响声。

    三杯酒纷纷一饮而尽，这一刻立场不同的三个人拥有着同样的情感，心中却流淌着不一样的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