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毛姆钟表行
毛姆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平静且祥和。 每天早晨，走入自己的钟表行，倾听着从墙壁上传来的滴滴答答的响声，毛姆便感觉全身都充满了活力与干劲。 每天上门的客人并不多，甚至有时全天都不见一人，不过毛姆对这种门可罗雀的状态并不失望，反而乐得轻松惬意。 闲暇之时，毛姆总会拿出一块手表对其精细的擦洗打磨，有时打开表盖，细细地欣赏着其内部的机械结构。 在毛姆的眼中，手表内的每一部分结构，每一齿轮零件都充满了美感。在那么狭小的空间之内，没有电路板块，没有编码程序，一切只靠齿轮、发条来进行精确地运作，每一分每一秒计算时间都丝毫不差，这种“严苛的自律”是毛姆所向往的。 中午时分，毛姆坐在餐厅之中细细地品味着杯中的红酒，感觉时间随着红酒的翻滚而缓缓流逝着。 这就是毛姆的生活，也是毛姆喜欢的生活。 正在毛姆享受着自己惬意的午后时光时，忽然PMT提示出红色的警示提醒。刚刚还一脸悠闲的毛姆眼中显出一丝凛冽紧张的神情。 毛姆不动声色地取消了消息提醒，手中的酒杯继续轻摇着，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不过心中早已经波澜起伏着。 杯中的红酒最终还是没有喝净，毛姆目光四下巡视一番后，手指飞快地在PMT上操作了一番，登陆进入一款程序之中。 随后一行极短的文字弹跳而出。 “即将开战，务必谨慎。” 毛姆的瞳孔骤然紧缩起来。 良久，毛姆才舒缓过来，收起PMT后召来女侍者准备结账离开。 今天的女侍者好像是个新人，之前毛姆对她并没有什么印象。 “今天的菜品不合口吗？”女侍者看着还剩余不少的牛排与半瓶红酒。 “没有，味道一如既往的棒，只是我今天身体有恙，胃口并不是很好，实在抱歉。” 女侍者甜甜一笑道：“祝您身体早日康复。” “谢谢。”不得不承认这个女招待的笑容很有魅力，毛姆自问如果自己年轻十岁的话必然会被这笑容所迷倒。 眼前的笑容虽美，却依然难以减轻心中的那份沉甸。 毛姆快去地离开了餐厅，他并未注意到那名女侍者就现在原地，淡笑着注视其离去的身影。 … 毛姆赶回自己的钟表行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后将一杯凉茶一口气灌了下去。 凉茶如冰冷的毒蛇一般在喉咙中窜动着，平素中最为注重保养的毛姆从不会如此马虎大意，而现在他需要这样的刺激来使得自己保持冷静。 “要开战了吗…”毛姆低吟道，不知为何提到开战一词时，毛姆的眼前也并没有浮现出什么战斗时的情景，就连看过的电影中的情景也没有浮现。 渎者间的战争就近是什么样子的呢？ 毛姆不禁沉思着。 良久，毛姆轻叹了一声，好似对其释然了一半。 也是的，战争又不会有什么五彩斑斓的颜色，要说颜色恐怕也只有红色这一种而已。 毛姆犹豫片刻后，拿起旁边的一台电话机，这台电话机保持着独特的十九世纪欧洲风格，环形的拨号盘充满着一种神秘的远古感。 毛姆拨通了一个MEID号码，随后将电话机抵在耳旁，电话机中传来嘟嘟的响声。 等待良久，电话机的那头依然没有半点接通的声音，不过毛姆依然安静地等待着。 又等待了好一会儿，通话才被接通，只是那边依然处在沉默之中。 “喂，是格拉斯先生吗？这里是毛姆钟表行，您之前送来的手表已经修理好了，请您方便的时候过来取走。” “嗯。”片刻后电话那头传来答应的一声，随后便将其中断。 毛姆保持着刚刚僵直的动作许久未动，长舒一口气后毛姆才将电话机放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光中，毛姆一直处于坐立不安的状态中，往日中那优雅的神态全然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毛姆脸上的皱纹越发深刻起来。 待到傍晚之时，一个身着黑色风衣、头戴礼帽的年轻人走入了钟表行。 毛姆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欣喜的神情，不过其很快恢复了平静。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取表。”年轻人淡然说道，随后向毛姆递来了一张名片。 毛姆接过名片后细细观看一番后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道：“您是格拉斯先生的代理人吗？” 年轻人点了点头，虽然对方的帽沿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毛姆还是敏锐地注意到对方所裸露出的肌肤之上有些被灼伤的疤痕。 毛姆很快将自己的目光收敛回来，他不想让对方心中有何不适。 毛姆让那年轻人稍后片刻，随后回身从柜架之上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方盒，将其递给了年轻人。 “期待您的下次光顾，请替我向格拉斯先生带好。” 年轻人接过方盒，点了点头后便直接转身离去。 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毛姆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 今天晚上自己又可以好好地睡上一夜了吧。 就在这时，但听得推门声响，又有一个人走去了钟表行。 “抱歉，今天我们的营业时间已经…”话音未落，毛姆不禁愣在那里，但见走入钟表行之人正是中午时分自己在餐厅中遇到的年轻女侍者。 “是你…”毛姆诧异道。 “很意外？”女侍者的脸上露出那招牌式的甜美微笑。 毛姆并没答言，牙齿却不禁紧紧地咬合在一起。 对方如果是在平日中上门的话毛姆也许并不在意，不过此时此刻对方的出现实在让人倍感怀疑。 很快，毛姆也恢复了那平和的绅士神情。 “还好，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吗？” 女侍者环顾了钟表行的内部环境轻声道：“我需要的东西你这里一定有。” 毛姆灿然一笑道：“那可不一定，你在我这里可以买到钟表，却买不到时间。” 毛姆的风趣并没有引来女侍者的微笑，对方只是淡然地说道：“我需要的是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