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价值的寻找

    “哦吼，我可能想起你是谁了。”说话间拉克伯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颇有完美地看着持枪的真平子道：“你的康复速度出乎我的意料呢。”

    真平子伸手摸了摸两天以来暴瘦的脸颊，惨笑一声道：“勉强硬撑而已，毕竟作为唯一活下来的人，我有义务去完成他们所想。”

    拉克伯摇了摇头道：“既然如此，你就应该顺应他们所期望的那样，好好地活下去，毕竟那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奢望了。”

    真平子的目光淡然地看向了拉克伯道：“你有过亲人或者好友死去的精力吗？”

    拉克伯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真平子问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拉克伯道：“我曾经因为一己私利而误杀了自己的一个朋友，她在临死之前都在为我所着想，那种感觉除了悔恨之外便是内心中的无比痛苦与煎熬。”

    真平子点了点头道：“听上去确实挺惨的。”

    拉克伯继续道：“之后我背叛了曾经待过的组织，一瞬之间与曾经的朋友与家人反目成仇，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上。这对我而言毫无影响的话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并不感到十分自责，因为人活在世上总是要为自己追求些什么。况且，我认为是同伴们先行背叛我的。”

    “还有一个人，他是真正杀死我那朋友的凶手，我从未想过自己能与他产生任何的情意，因为当年我出手救他的时候只是想将其当做一个投名状，用于实现我自己的目的。不过等真正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我发现只有这个人是与我同病相怜的，我们很自然地靠近在一起，相互取暖，用以安慰心中的那份孤独。”

    真平子笑道：“背叛者与背叛者之间的惺惺相惜吗？”

    拉克伯摇头摇头道：“从一定程度上来讲，那个人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忠诚者。”

    真平子噘了噘嘴道：“那你还是真的可怜呢。”

    拉克伯淡然一笑，并不理会真平子的讥讽，说道：“等我发现那个人被杀死的时候，我的内心在一瞬间完全崩溃了。并不是我多么在乎那个人，而是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迄今为止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全部地都化为泡影，不曾给这个世界留下一点价值的东西。”

    真平子轻轻一笑，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恰巧的是，杀掉那个人的凶手我依然知道。也正是他的出现彻彻底底使我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说到这里拉克伯的目光看向真平子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何要来到这里了吧。”

    真平子点了点头道：“你想寻回你的价值。”

    “没错。”拉克伯沉声道。“抹除一样东西往往是使得那样东西的价值彻底消失，不过也正是因为一样东西的价值消失，才可以使得另外一样东西变得更有价值。说白了，我要杀他不仅仅是为了报仇，也是为了去寻回自我。”

    真平子道：“这理论听上去好像是物质守恒定律呢。”

    拉克伯道：“这是宇宙所遵循的法则，世间万物又有什么东西能摆脱这一定律呢？”

    真平子淡然道：“那么你听说过杀人偿命这个道理吗？”

    拉克伯不以为然道：“生命自是平等，人类既然能够有今日的繁华也是积累在无数血肉生命之上，又何曾听说过偿命一说？”

    真平子努了努嘴道：“那我换个说法吧，我的组员兄弟们都被你杀死了，我现在也缺少了活下去的生命价值，只有杀了你我才能重新找到这份价值，才会有生命脉动的感觉。”

    拉克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道：“我来杀他并非是毫无准备，虽然我的实力不如他，不过我知晓他的弱点可以找到有着共同目标的帮手。那么你又能有什么呢？我感知得出这附近只有你一个人，而且你又负伤未愈，又会有几成的胜算呢？”

    真平子笑了笑道：“这话说的在理，不过我也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知道我的名字吗？”拉克伯微微皱了皱眉，随后摇了摇头。

    真平子爽朗一笑道：“看，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说了解我呢？”

    拉克伯的眉头皱的更重了几分。

    真平子将手中的狙击枪擎起笑道：“现在看看我们谁的人生价值更执着一些吧。”

    拉克伯幽幽地叹了一声：“不自量力。”随后看了看远方的天际，太阳已经开始逐渐变得红亮起来，耀眼的身影也开始逐渐向西沉去。

    心中粗略估计了一下，距离日落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拉克伯点了点头道：“还有些时间，那我就陪你简单玩一玩吧。”

    ...

    新维多利亚时代。

    雨果与高阳坐在浮岛之上的岩石上，天空中的“太阳”依旧明亮如新，好像从未有过一丝的疲倦。

    高阳也真正意识到这里所谓的现实其实都是虚拟的存在，心中震惊的同时也开始分析眼下的情况。

    “我们还有多长时间才能离开这里？”

    雨果看了看时间道：“一小时。”

    高阳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高耸的胸脯上峰峦起伏，煞是养眼好看。

    雨果的目光在那美景之上停留了片刻，在高阳犀利的眼神看向他之际不留痕迹地转移看去，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高阳嗤鼻冷笑了一声，目光中带着鄙夷，这让素来脸皮厚的雨果也不觉有些尴尬，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高阳道：“想来你现在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雨果故作惊讶地道：“为什么？”

    高阳冷笑一声道：“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你认为天英校方会睁只眼闭只眼地继续糊涂下去，不追究你的责任？”

    雨果满脸委屈道：“拜托，大姐姐，我可是受害者啊，为什么还要收拾我？”

    高阳道：“这种话你去和天英以及月岛政府就说，看他们对于一个具有威胁性的新人类会如何地处理？”

    雨果打趣道：“那你能看着我这样见死不救？如果圣堂肯为我出面的话...”

    高阳刚要训斥雨果白日做梦，突然雨果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