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是成精了吧?
“啾啾!啾啾!” 裴真用过早饭,听见廊下有啾啾的鸟叫,这才想起那黄嘟嘟的文鸟来。 那鸟伤了脚,翅膀下也有擦伤,那天她得了鸟,便遇上了未英同韩烺莫名其妙较劲的事,弄得她将这鸟全抛在了脑后。 她循声走过去,瞧见鸟挂在正院外的桃树上,夏南正给文鸟的细腿换药,许是碰疼了它,它啾啾直叫。 它越是叫,夏南越是紧张,这一不小心,指甲一下戳到了文鸟的伤处。 “啾!” 文鸟尖叫一声,气极了似得,低头往夏南手上啄去。夏南吃痛,赶紧收回了手,这才瞧见裴真到了此处。 “夫人。”夏南朝她撇嘴,“这鸟脾气忒般大,一会闹着要出来放风,一会换不好药便要啄我,真是愁煞人了!” 裴真失笑,拉了她的手瞧,见手背上虽有红印,却没破皮,不由瞥了文鸟一眼。 文鸟立在桃树枝上,正偷偷地看向这边,裴真一眼看过去,它立时高扬着脑袋转到了一边。 裴真暗觉好笑,看着文鸟同夏南道:“既然这鸟不听话,三日不要给它喂食吃,关笼子里,不要放出来。” 她说了这话,见那文鸟小脑袋一转瞥了过来,似有嘲讽的意思。 夏南道不行,“夫人不知,这鸟忒坏,若是不如它的意,它便专捡了人睡觉歇息的时候叫,吵得脑壳疼!” 裴真挑了挑眉,见夏南说了这话,文鸟又高昂了脑袋,且颇为得色的样子,她暗笑,哼了一声,道:“那就把它关到柴房里。” 她这么一说,文鸟立时扭头瞪了过来,夏南也瞧见了,指着文鸟赶忙同裴真道:“夫人你看,它瞪人呢!之前我说它坏话,它也瞪我来着!不是成精了吧?!” 裴真心想这个问题问得好,笑了一下,顺着夏南的话朝那文鸟道:“你若是听懂了人话,就点点头。” 可文鸟只是眨了眨眼,并不点头。 夏南有些失望,“我真觉得它跟成精了似得,可惜!我真想瞧瞧成精的都是什么样!” 裴真笑看了她一眼,心想成精的你见过的,没什么奇的。 只是这话她没说,见那文鸟不应她的问话,只是偷偷打量人,同夏南道:“既然没成精,那就是寻常鸟而已,关到柴房去吧,饿它几天她就老实了!” 她说着,又补了一句,“锁鸟的钥匙可看好了,别被鸟无缘无故叨了去!” 这话一出,文鸟便两眼瞪住了裴真,“啾!” 裴真不理它,呵呵笑,只是吩咐夏南,“小心别再被它啄了。” ...... 午间,韩烺没回来,打发了人过来问她如何了,传了话说忙着,晚上才得回。裴真听着只是应了一声,那传话的人却又道:“爷说,让夫人备下的东西,夫人可别忘了。” 裴真听着一愣,“什么东西?” “爷没说,爷只道昨晚同夫人打过招呼的。” 传话的人并不知道,一脸如常地回话,裴真却一下想起了昨夜他走之前说的,那让她留了床铺的话! 裴真耳朵一下热了起来,赶忙打发了传话的人,喝了半盏茶,还觉得耳朵边烫。 他哪里来的厚脸皮? 这样的事还一本正经地吩咐人家来传话!也不怕被人知道了去! 不过,他不一直都是睡小榻的吗?! 真是蹬鼻子上脸! 裴真气得想笑,又把剩下的半盏茶喝了,耳边才恢复如常。 下晌睡了两刻钟,她刚醒,就听见外间夏南小声的问话,“夫人醒了没?” 她应了,不知夏南是何事,招了她进来。夏南脚步甚是急,裴真还没穿好衣裳,她就跑了进来。 “夫人,不得了了!那鸟差点把柴房烧了!” 裴真讶然,“怎么回事?” 夏南连忙将事情说了。 原来她照着裴真的吩咐将鸟关进了柴房,锁在窗子下头。那窗子下头放了块火石,这火石放在柴房自然得用碗翻过来罩着,不然着了烧了可不得了。 然而也不知怎么回事,那火石竟打起了火,还落进了门口的柴堆里,立时柴房就冒了烟气。 好在那柴房不算偏,着火的又是房门口,没几下就被人扑灭了去。 夏南说起来简直要跳脚,“进出柴房的人都说,那火石放在窗下许久没人动了,就是用碗罩着的,今日不知怎么就跑到了门口,还着了火!夫人,肯定是那鸟捣的鬼!它就不怕把它自己烧成烤鸟?!” 裴真差点笑出来,想想那文鸟古灵精怪的鬼样子,它是不会引火上身的,不然为何只门口起火冒烟,来几个人几桶水就浇灭了。 她不说破,将衣衫穿了起来,“你把文鸟带我这来。” 夏南赶忙去了,不一会,便一卷风似得回了来,手里正提着那黄绒绒的小文鸟。 “夫人,你快教训它!”夏南兴致勃勃。 裴真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晓得她没少在文鸟手里吃亏,点头道好,指了指窗前炕桌,“放这吧,”言罢又道:“把钥匙也留下。” 夏南把钥匙交到了裴真手里,看了一眼那鸟,“夫人也小心,别被它弄走了钥匙!我觉得这鸟要得了钥匙,定能开锁飞走!” 她冲着文鸟哼哼了好几声,这才离了去。 裴真不急不忙,坐到炕桌旁,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水声哗啦啦,她的声音轻轻的,却定定的。 “会说话吗?” 她开口问了这话,若是让旁人听见定要笑掉牙。文鸟虽聪颖,可又不是鹦鹉,怎么可能开口说话呢? 可她问得认真,不似玩笑。 文鸟毛茸茸的身子突然似有些僵硬,转了脑袋看向她,宝石一般的眼睛倒影着裴真素手斟茶的淡然模样。 房中没有声音回应裴真的问话。 裴真不急不躁,放下茶壶,饮了一小口茶,这才看向了文鸟。只见那毛茸茸的小身体僵硬着,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好像在看一个随时可能吃掉它的鹰隼一般。 裴真弯了眼睛笑,“别害怕,我不吃小文鸟的。” 她近来难得有开玩笑的好心情,然而这话出了口,却有一种拍花子骗小孩的感觉,那小文鸟非但没能放松警惕,反而小身体绷成了一个球。 裴真扶额,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对,不由失笑,凑近了小鸟,温声道:“你开灵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