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真是夫妻?非杀不可?
“她又怎么回事?”刘元英答应了刘元丰暂忍三天,暂时不再立即追问他的事后,便立即把矛头调转向柳翠儿,问道:“你早知道她是柳家的奸细?” “谁家的奸细也没关系?”刘元丰转头看了眼柳翠儿,笑道:“反正她现在是我娘子?” “你别胡说,没有的事。”柳翠儿闻言,自然又是立即连忙摇头否认。 “堂也拜了,洞房也入了,怎么没有?”刘元丰调笑地道。 “那都不是真的。”柳翠儿还是坚持这点。 “到底怎么回事?”刘元英非常不解地看着两人问。一个坚持说有,一个坚持说没有。还有什么真的假的,入洞房这种事也有假吗? “你说不是真的,好,那要不要我当场再描述一下我们昨晚的细节吗?”刘元丰又是一脸坏笑地道。 “别!”柳翠儿连忙惊呼叫道。 虽然昨晚两人拜堂成亲以及入洞房的事,确实是发生在梦中,但那个梦却是非常真实。她现在回想,也是不禁历历在目,刘元丰绝对能更多详细地讲出来。真要当着刘元英与其侍女的面儿讲了,那她还不丢死人了。而且他只说洞房之事的细节,也绝分辨不出他讲的不是真的。反而细节齐备,再加上她也确实有这样的记忆,反驳不得。真讲出来,不是真的也会被当成真的了。 “所以,你就别否认了。”刘元丰笑道:“难道你觉着我还配不上你不成?” “不,不!”柳翠儿连忙摇头,“是我不敢高攀,比我好的大有人在,我不值得。” 刘元丰道:“我觉着你值就行了!” “行了!”刘元英有些不耐地打断两人对话,又向刘元丰问道:“那她潜入府中,是想行刺爹,还想杀我,你也知道?” “嗯,知道,她跟你们有仇吗!”刘元丰含笑而答,说得很云淡风轻,好像根本不是什么血海深仇,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就打算任她杀?还要帮她?”刘元英不禁瞪着刘元丰问。 “我不是帮忙把你救下了吗!”刘元丰含笑看着她,一脸理所当然,“至于其他人,那就随便,她想杀谁就杀谁。” “他们可都是你家人,还有你亲生父亲?”刘元英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眼惊道。 “除了你,我跟刘家的任何人都没关系。”刘元丰声音不大,说得很淡然,但语气中却是有不容质疑的肯定,似乎他确实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而不是在谈他的家人。 稍顿了下,他看着刘元英笑道:“而且,你确实这么想吗?那恕我没看出来,原来你还真把他们当家人?” 刘元英被问的稍怔了下,道:“我怎么想是我的事,我跟你不同,我跟他们全都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不能这么想。难道你为了帮这个女人,还想要弑父吗?” 刘元丰一脸平静地笑着道:“从道义上讲,我这叫大义灭亲。刘破虏在江湖上,不是人人喊打的阉党狗贼吗?” “你不能这么做,我不准你这么做。”刘元英一脸严肃地道:“百善孝为先,他就算有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杀他。不然以后传出去,就算你是大义灭亲,人家也会把你当弑父之人看。无论在什么地方,都难有你立足之地。” 刘元丰摇头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刘元英道:“我是不在乎,但我替你在乎,我这是在为你考虑。” “我也不在乎,而且也不需要别人给我立足,只有别人恳求我给他们立足的份儿。”刘元丰的语气仍是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显霸气。而且自然而然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感觉,好像只要是他说的,就一定会做到。 顿了下,他又笑着接道“另外,我要是把所有当时看见的人全都杀的干干净净,又怎么会传出去,没听说过杀人灭口吗” 这话仍是说的很轻松平静,但旁边那个刘元英的侍女听在耳中,却有些不寒而栗之感,只觉得眼前这个陌生的大少爷十分可怕。而且见识了刚才大少爷的武功与出手后,她十分确信,大少爷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他要真想杀人灭口,那就一定会灭的干干净净,不放过半个,甚至最后连尸体都不会留下,直接化作灰灰了,就像那才的那些楚云派内力境高手一样。 “你别这么做。”刘元英闻言也是不禁心头一跳,连忙道:“爹他还是不错的,对我也很好,你就看在我的份儿上,别杀他。” 刘元丰道:“他对你好,只是因为你对他还有用,不然的话,他会留你到现在?早把你赶回山里当野兽了,没随手杀了你都算好的。” 刘元英面色变了变,道:“你这只是假设,毕竟没发生。” “好!”刘元丰笑了下,道:“那我答应你,我不会杀他。本来我也就不打算杀他,我跟他又没仇,那是留给翠儿的。” “你非要这么做不可吗?”刘元英不禁面色难看过看了柳翠儿一眼,“帮一个外人,杀你自己的家人?” 刘元丰道:“我说过了,他们不是我家人。三天后我会跟你一起解释,到时你就明白了。”顿了下,又道:“你要着急的话,也可以待会儿回去让人进城通知,让他们明天就动身赶来。” “赶来送死吗?”刘元英嗤笑道。 “也可以这么说。”刘元丰笑着道。 刘元英无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爹这些年是对你不好,家里其他人也全都对你不好,但你真的没必要这么做。爹再对你不好,总还是供你吃穿,养着你的。” 刘元丰道:“若不是有你在,他可不一定愿意一直养个傻儿子,说不定也早把我随便丢哪儿了。要是你没早早显出练武的姿质,那他很可能早把我们一块儿丢山里了。这种事,我觉着他未必做不出来。” 刘元英道:“这些都是没有发生的事,你不能按这给他定罪。” “论行不论心吗,我知道,就算他想过,但只要没做过,那就不能说有罪。”刘元丰点头道,“但我也说了,这与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无关,我跟他其实无仇无怨,也没任何关系,我只是在帮翠儿报仇。” “你真想要对他们赶尽杀绝,非杀不可吗?”刘元英盯着他双眼问。 刘无丰笑着看向柳翠儿,目光温柔,一脸宠爱地道:“那要看翠儿的意思,她说杀谁就杀谁。” 柳翠儿被他温柔宠爱的目光瞧着,却只觉浑身尴尬。轻咳了下,强压下不适感,道:“其实真不需要你帮忙,你只要不插手就行,我自己会想办法报仇的。” 刘元英闻言,不禁向柳翠儿问道:“光听说你有仇,你到底跟我们有什么仇?” 柳翠儿仇恨地怒瞪她一眼,道:“一年前,你和刘破虏带人杀了我们柳家满门,我爹叫柳文峰。” 刘元英闻言,略作一想后,点头道:“想起来了,柳家在平乐县的一个小分支,你就是他家那个外出学艺的女儿啊!” 柳翠儿家里那一支河东柳氏的支脉,在整个柳家的位置,稍微有些敏感。所以为免招妒,柳翠儿的父一再叮吃家里,只说柳翠儿是在外拜师学艺,至于拜入了哪家门派,又是拜的哪个师父,却绝不向外轻易透露。 而且本来知情的,也就只有柳翠儿的父母兄长等寥寥几个,其余人等,包括对所有的下人都是瞒着。因此,一年前刘破虏与刘元英带领铁衣卫的人手去剿灭这个柳家分支时,只打听了还有个漏网之鱼,也即柳翠儿。 但他们也只是打探出了柳翠儿是在外拜师学节,但具体拜了哪家门派哪个师父,却也同样不清楚,没打探出来,根本不知道柳翠儿是当世九大宗门之一的仙都派弟子。所以,自然也不当回事,漏了一个就漏一个,没甚要紧。谅柳翠儿一个女子,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若早知道柳翠儿是仙都派的弟子,他们绝不会那么轻易对待,甚至可能根本不会再选柳翠儿家为目标,而是另选一个。 可惜,为时已晚。就算现在,刘元英也只是知道柳翠儿是河东柳氏的弟子,因为柳翠儿之前只显露了柳家的“回风舞柳剑法”,没显露半点仙都派的武功。反而是刘元丰借着仙都派的“潮音剑法”,大出了番风头,直让刘元英怀疑刘元丰乃是仙都派弟子,根本没往柳翠儿身上多想。 而且,这时在知道柳翠儿只是柳家那一个不重要分支的漏网之鱼后,她更是得以确认。柳翠儿这次潜入刘府,应该就只是她为报家仇而进行的个人行动,整个河东柳氏并无关,也不是柳家派柳翠儿潜进刘府当奸细的。 但这也不重要了,就是不知道这个脸色蜡黄一脸晦气的柳家小女子,靠什么竟迷住了刘元丰。 按说刘元丰既然不傻,是装的,那像柳翠儿这等姿色,他又怎么能瞧到眼里。难不成还真是刘元丰的审美,就真这么与众不同。 “没错,就是我。”柳翠儿见刘元英想起后,却说得不甚在意,好像是只是谈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话题,不禁右手紧握剑柄,愤怒地瞪着刘元英。要不是她清楚有刘元丰在,就绝不可能任她对刘元英胡来的话,她早就忍不住动手了。 刘元英仔细盯着柳翠儿的脸片刻,忽然眼中闪过恍然之色,开口问道:“你脸上是不是易容了?” 她为了外出方便,以遮掩自己脸上的胎记,其实当初也曾有想到过靠易容术,所以对易容术也颇做了些了解。之前她是根本没往这边想,所以才没识破。但眼下她既然知道了柳翠儿的身份,重新仔细打量,就能发现柳翠儿脸上的不对了。 柳翠儿脸上所戴的那张人皮面具,非常精巧逼真,连表情都能够由里及外地带出来。 只是,表情可以练习,也可以因为面具制作的巧妙而能够带出自己下面脸上的真实表情。但表情变化可以带动,面色的变化,因为被面具遮掩,却绝对很难显露出来了。 刘元英此时就是注意到了这点,才由此发现的异常。柳翠儿的脸上,无论惊讶还是愤怒,都是只有表情,而无面色变化。或许,这可能就是她选了这么一张面具的原因。因为脸色腊黄,可以遮掩其他的面色变化。 柳翠儿闻言,心中稍惊,但面上只是瞪着刘元英“哼”了一声,没作回答。 但她这样的答复,却也等于是默认了。刘元英这才心下了然地明白,同时也明白了刘元丰为什么会看上柳翠儿,肯定是其面具下的那张脸生得很好看,这才能让刘元丰着迷。而眼下所显露在外的这个,只不过是张假脸。并非是刘元丰“恢复正常”后,审美还有问题,而是这根本不是柳翠儿真正的样子。 “把你脸上的面具摘了,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儿?”刘元英明白过来后,又立即向柳翠儿看。 柳翠儿闻言,仍只是怒瞪着哼了一声,根本不作回答,当然也更不会去摘自己脸上的面具。因为她这时的真实身份虽然暴露了,但还藏着一半,也就是她仙都派弟子的身份。 她生怕因为自己的私下妄为,而给仙都派招惹了什么麻烦,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所以,她既不肯轻显露自己的仙都派武功,也不肯轻易显露自己的真实样貌。就是怕有人会认出她,从而联系到仙都派去。 虽然以仙都派身为当世九大宗门之一,也绝对不会怕铁衣卫,但招惹了之后,也终归算是一种麻烦。她是私自偷跑下山的,当然是能不拖累自己的师门,就尽量不拖累。 自己没给师门做什么贡献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能再给师门随便拉仇恨。这是她的家仇,是她自己的事,她当然是希望靠自己独力完成。就算她对付刘破虏并无绝对把握,她也不想随想找人帮忙,更不想有人随意插手进其中。 可惜,刘元丰要插手,她却也没能力阻止。因为在刘元丰的面前,一切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