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线索
“………..看来，下个月至少要吃半个月的草了。” 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暂时抹平了旧账，安全了的罗夏欲哭无泪。 算了算生活费，罗夏满是抱怨的眼神盯着眼前的加害者。 “那是不可能的的………灰提牛头人帮派早就把学园草坪、操场的草包了，他们的草料料理可是素食类同学的最爱，按份额销售的，还要提前一周预定。” 加害者苏娜娜打了个饱嗝，眯着眼丝毫在回味刚才的龙排大餐。 吃大餐不是重点，吃谁请的大餐才是重点。 她等这一天太久了，终于得偿所愿，自然心情大好。 愉悦的用牙签剔牙，再顺手指出了罗夏生计计划中的破绽……..罗夏你根本吃不起草！ 罗夏越发欲哭无泪，这年头连草坪都被人承包了，想吃草？拿钱来。 “一餐多少？” “这个数。” “铜的？” “金的。” 算了算苏娜娜比划出来的手势所代表的金币，罗夏无奈望天。 这世道真是够了，我连吃草都吃不起了，可以申请引渡回国吗，至少地球的草可以免费吃吧。 “……..这里有比草更便宜的食物吗，我不挑的。” “更低的？那大概只有亡灵类的腐肉大餐了，算是帮忙消化过期垃圾，还倒给你钱的…….不过你需要一个食尸鬼的胃袋，或者吃下后你就真的有食尸鬼的消化系统了。我不是开玩笑，曾经有个倒霉蛋就这么感染上亡灵瘟疫。” 好吧，吃鬼的饭就真的变鬼了，玩笑够了，算了算，生活费的确有些吃紧了，再不开个财源，又有要准备打工了。 “希望这里的打工没有年龄限制吧，我可不会伪装外星人的身份证。” 是的，罗夏已经不是第一次打工了，自然也不是第一次伪造身份证件和家长签名。 打工？有什么工作会用一个才十六岁的未成年人？ 这还是有些原因的，那要从家里的长辈们沉迷工作无法自拔，长期处于失踪状态开始说起了。 二年前看到罗夏能够生活自理了，养母也留下一封信失踪了，差不同同一时间妹妹也去远方上学了，真成孤家寡人了。 生活费还是够得，但想要买自己喜爱的东西，比如说小说漫画杂志宅物之类的，比如说打游戏的时候氪氪金，那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一个远方的叔父照顾自己，介绍了一份很适合自己的工作，既让他能够赚取足够的生活费，也提早接受生活实践的锻炼。 本来自己就是一个“走后门的菜鸟”，而这正是之后一段时间的努力，让职场上的前辈，稍微有点认可他了，也开始给了他一些单当一面的工作。 之前曾经稍微提过，大家恐怕也已经猜到，罗夏的谋生之道，就是给一家不算出名的游戏杂志打杂兼写点豆腐块赚点稿费。 但由于生活经验的缺乏，他也只能写点游戏评论、SF短篇幻想小说之类的，还总是被编辑和读者的调查信函吐糟“太假”“人物感情一团糟，作者你就没朋友吗？”“超中二的招式和台词，看着就觉得很羞耻，作者你敢自己念出来吗？”。 结果，就是他一边吐糟 “我没有朋友还真抱歉了，但大家节假日和周末都在编辑部里面消磨时间，看来大家都差不多，不，我还年轻还有救，你们这些大龄死宅就继续FFF团吧”。 然后由于说了实话，被前辈们举着海报和杂志合订本追杀……. 那份工已经打了满一年了，积累也不少了，但进步……咳咳，罗夏还是新手，还是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初中生，就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比较好。 倒是是最近的一篇，由于被逼急了，写了从养母那里道听到的乱七八糟的冒险事情。 那疯王子冒险列传，由于真实性爆表，情节出奇，尤其是主角罗兰逗比任性且喜感十足，很受好评，结果在很开心收到不少读者热心来信的同时，却也在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让养母看到了，否则自己多半没有好下场…….毕竟自己好像看不爽主角莫名其妙的桃花运，顺手黑了那主角不少。 工作上刚刚有些进步，又得到了前辈们的认可，罗夏甚至犹豫过是否退学提前步入工作。 毕竟那份工作看起来也不怎么需求学历的。 “……罗丽，我觉得写点东西还有和他们乱七八糟的胡闹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想写一辈子，要不，我还是提前退学吧。感觉就是继续读书，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结果只是说说自己的想法，他的妹妹就气的来信训斥自己： “我才不想哥哥变成编辑部那些宅男废人了，若哥敢退学，我就告诉阿爸我不干了，让他把你抓回去继承家业。”。 而即使被电话中的地图炮打击的很消沉，带自己入行的前辈也反对了自己的想法，说： “没有真正的生活经验，再灿烂的想象也缺乏点真实的色彩，就算能够短暂吸引眼球，细细品味却如被嚼烂的口香糖，越来越没味，你还年轻，思想和爱好都没定型，还是多读点书多积累。年轻别怕浪费时间，就算是瞎忙一场误入歧途，也能够成为未来创造的积累。”。 看着这个胖胖的前辈，也知道对方是真的对自己好，但一想到还要在无聊的教室中学的那些可能一辈子用不上的东西，罗夏就觉得超没干劲。 但妹妹可不会让自己退学，于是，罗夏只能“继续浪费时间了”。 但苏娜娜的看法没有错，从一开始罗夏就不是一个勤快努力的学霸苗子，能偷懒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努力。 他已经想好了自己的未来，就算读书，找个一般的高中就够了，还可以把主要精力放在写作上。 等到了读大学的时候，到了高考的时候，随便报一个二流大学的中文系、新闻系，课程轻松还可以继续放羊，到时候罗丽也不至于说些什么。 但所有的一切的一切，未来的期望和梦想什么的，还有最牵挂的远方亲人，都被那封冰冷的黑色信函打碎了。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一定要查出真相。不过，还先从适应这里的环境开始吧。” 看着前面愉悦都快飞起来的苏娜娜，罗夏露出了微笑。 罗夏不傻，很多东西他看出来了，但没有说。 不管是什么理由，别人不远千里来护送、保护你，这份人情实在不轻，更不要提这么多年中的暗中护卫。 他是很感激她的，又怎么会在意这点请客的金钱。 “这么说的话，过去很多偶然都可以解释了，比如回头总是见到了苏娜娜的影子，到那都可以隐隐约约感觉到视线，当年还以为是她看中了我，跑过去说我才不会喜欢暴力女然后被揍个半死……..咳咳，黑历史就算了，看来不管是我，还是罗丽的确欠了她一份情。” 请客什么的，虽然有几分迫于形势，有几分是跟着瞎胡闹，但甘愿挨宰，还是的确有几分亏欠，有的想弥补。 但，嘴上是不能输的。 “你就不能嘴下留情点？我半年的生活费都没了。” “怪我勒？我一个人就是吃到撑也吃不死你吧，事情发展撑到这个地步，全是你作死吧。” 说的太有道理，罗夏完全无言以对怎么破。 苏娜娜本来也的确只是报复出口气，没有赶尽杀绝的打算。 事态发展到罗夏必须考虑打工赚钱的地步，倒不是苏娜娜真有肚皮歼星的能耐，甚至她的食量还是偏小的。 更不是那家店的物价高到一顿饭可以吃掉半年生活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还真要怪罗夏作死。 最初，是两人正在路上遇到了关系不错的同学卡尔斯和另外一位兽人同学。 “走，一起去吃巴哈，我请客。” 这只有一位也没多大不了的？其实本来的确没什么大不了，但罗夏那张嘴……..他自己也怕啊。 他对路人同学顺便发起了邀请。 “不方便？怎么会，同学是缘分，一起去吃吧，我请客。有约？让大家一起来吧。” 憨厚的笑容，让稍显客套的邀请变得更加诚恳，罗夏在努力给新同学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至于这邀请是不是实打实的………你看到一个只见过几面的新同学客套的请你吃饭，还说有多少人都一起来，你真的会去吗？ 在罗夏的预期之中，对方本应是感谢邀请后，相互擦肩而过。 就算真的来应约而来，也就稍微破费一次无伤大雅，但习惯性客套的罗夏却没有想想文化差异。 是的，文化差异，很模糊的概念，但却实实在在的存在. 同样的言语，同样的动作，在不同的地区，却可不是一样的意思。 在地球的大学，同学们吃饭路上遇到了客套一下很正常，“一起来”很多时候都是礼貌上的邀请，心里有数的被邀请者要么拒绝，要么会主动提出AA制，只有相熟了才会真的吃大户，但在这里……. “这怎么好意思，这么贵的饭店……..谁说我不来的？我这就来！有傻子请吃客，吃贵族点！不来我不就真成傻子了。” 客套？抱歉，在艾希的通用语中根本没有这个词汇，这个世界只有主动请客的冤大头，而且……… “咦，你有约了？叫他们一起来吧。” 更要命问题，就出现在了罗夏最后的多嘴，苏娜娜拦都没拦住。 “这怎么好意思………大家来吃巴哈啊，有冤大头请客啊。” 嗯，我有一个秘密，我只对一个人说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就很自然的全国皆知了。 人类同学来了就算了，食量有限，精灵属的同学就更省钱了，矮人族虽然有些贵，酒钱勉强也能接受，山岭巨人你来做啥？龙肉大餐依您的食量，这是要肯定破产吧。 无头骑士同学你也来了？没有头你也能吃？噢噢，这里的店还有死灵能量特餐，长见识了，就是这个价格是不是多了一个零。 由于之前那场新生的笔试，罗夏意外爆冷，让他在新生中小有名气的同时，也让那某人在赌局上大杀特杀。 有赢家，自然也有了输家。 不少同学的生活费遭到了重击，这个时候来吃元凶，又有什么心里压力……..有的人甚至觉得就是罗夏期望主动弥补。 “真是好人啊，用另外的方式把赌金还给我。” 最后你叫我，我叫他，邀请的传闻也变得越来越奇怪，不来吃大户报仇雪恨就是不给我罗夏大佬面子，于是……. “都来了，怎么都来了，等下，怎么还有外班的。” 罗夏所在的D班来了一半以上，隔壁c班都来了好几位，而且……. “没见过面的蹭吃蹭喝吃就算了，背后喊我冤大头我也忍了，敬酒时说祝慷慨的冤大头同学长命百岁是什么意思？！我有名字，可不是什么大冤大头。” 那一餐，从午餐吃成了晚餐，从晚餐吃成了夜宵，从西餐吃成了中餐，从正餐吃成了茶点，吃的是惊天地泣鬼神，吃的是餐馆关门，吃的罗夏泪眼汪汪。 但真的走出门了，钱包空了一半的同时，看着醉醺醺的同学在前面走，漫步街头，在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客套的同时，罗夏的心情却意外的不错。 除了卸下心头大石，知道苏娜娜是自己这边的，自己的安全居然意外的有保障的同时，更多的，就是获得了自己想知道的一些情报。 “终于有罗丽的消息了。” 不管是那个世界，交际和打听情报的时候，酒桌始终最好的选择，几杯黄汤下肚，原本面容可憎的陌生人也会变得顺眼，对杯喧哗之间，很多心里话就莫名其妙的掏出来了。 而罗夏要的，却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只是他来这里的目标。 所以，从一开始他努力向某人敬酒。 “那个，娜姐，既然我都请客了，罗丽的消息…….” 当发现星骑院并不是罗丽所上的学院的时候，罗夏也就没有再向同学导师打听消息的必要。 但这次，苏娜娜显然知道些什么，罗夏又怎么会错过……..尤其是依罗夏对她的理解，错过这一次再开口搞不好要再请客一次。 或许是看到罗夏的“诚意”，或许是已经预测到他的钱包即将大破，苏娜娜这次到是很坦诚。 “罗丽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你也知道，我和她的关系从来很一般。不过，我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来骑院（星际骑士学院），我们当时也不是这个学校的。” “那她曾经在那里？你不是和她上的一个学校吗。” “你要去她的学校………若是其他人的确有难度，但若是你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可以帮忙带路吗？” “当然可以，我还留着当年的校服，你想穿的话可以借你。应该会很适合你。” 而很快，罗夏，就明白了那玩笑之中的恶意。 “这………这不是修女服吗？” “废话，教会背景的女校，专门培养牧师的学院，制服当然是修女服。 圣蔷薇女子牧师学院的大门，锁在了罗夏的面前，看着这高高的城门，还有那对着自己指指点的女校生，罗夏瑟瑟发抖中。 罗夏最后进去没？当然没有，作为主角，他还是有节操的，至少现在还有……不管你们信不信，至少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