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父爱的时间

    “砰——砰——砰——”在陵园中，无数的联盟军士兵鸣枪为松原惠菊送行，面对着冰冷的遗像和黑白的照片，松原礼奈扑在父亲的怀中失声痛哭，虽然克莱曼·张面无表情，但是有心人还是看得出来。在陵园的一边，李洛玄一身黑色的运动装，戴着头帽，他没有进入墓园之中，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葬礼的开始和结束，当众人走光之后，李洛玄独自走进墓园，来到松原惠菊的目前，把一朵美丽的樱花枝放在的墓前。

    这是一个用琥珀包裹的樱花树枝，李洛玄曾经独自出去过一次，不知他从哪里找来的樱花树枝。李洛玄敬重逝者，因为他知道一个人的逝去代表着什么……他是孤儿，虽然他有父母，但是独自一人的生活使得他与孤儿无异，唯一的不同不过是他有固定的救济卡收入。李洛玄叹息道：“大和民族，樱花下的一丝唯美，印花的和服、轻巧的木屐、如律如水的笑容……现如今，都埋葬在了能源战争的废墟之下。呵呵……这怪谁呢……”

    东瀛大和民族的悲剧是注定的，当“笼盖计划”指向亚洲的时候便是注定的。东瀛人原以为趁火打劫可以就此灭亡华夏龙国，但是联盟政府直接偷袭东瀛首都，由内而外的战术让人大吃一惊。

    那些东瀛的士兵无疑是不怕死的，但是现在却成了克莱曼·张手下的第三突击部队的敢死队。而这个国家的女子，也就只有这个联盟军主席长上心的松原礼奈过上了好日子，在李洛玄所了解，无疑充当了性奴。

    “早就知道你会在这里了……”不知何时，房有朋等三人早就站在自己背后了，李洛玄并未有丝毫的惊讶，笑道：“标准金已经分好了，我们一人一半，苏珊，给……”

    几千颗金豆，可以说是入住高级一点的区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了，对于穷人来说，这足以养活全家人。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房有朋接过袋子问道。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是，目前还是以我女儿为主。”李洛玄摇摇头说道。

    自从返回安全成之后，四大家族——林家降服、古家同盟、凡家堕落、孙家破灭。李洛玄却没有一丝的高兴样子，他虽然是一副少年样子，但是脸上却充满了无尽的沧桑，看样子，他似乎已经开始厌倦了这种以杀止杀的生活，但是身上背负的东西，却又让他不知道如何放下。

    家还是原来的家，但是李洛玄不愿意再回去了，曾经给过他庇护、给过他温馨、给过他欢乐的家，如今变得无比的冷清。就在李洛玄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房子中的一个声音让他回过头来。

    “碰！”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但是李洛玄却只是叹了一口气，从口袋之中取出一袋金豆，从楼底扔入自己的家中，之后便迈开步伐离开了。房屋之中，身着斗篷的冥香缘捡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五味杂陈，都是说不出来的苦。

    “洛玄，你来了……”再次登门自己老师的住所，袁绍欣已经无法再对自己的这个学生笑出来了，更多的是背负了女儿的罪孽……

    “抱歉，今天香缘也不在，她已经很久没回来了——”袁绍欣知道李洛玄的到来是为了什么，应该是来找自己的女儿的。可以说，这个月是李洛玄登门的第二十八次了，换做是以前，李洛玄的登门次数可以说是刷新了曾经求学的纪录。但是，李洛玄却说道：“不，这次我是来找老师请教的，我希望老师不要拒绝我，请老师如实回答。”

    袁绍欣苦笑道：“好……好吧……”

    李洛玄像古代学生那样子，蹲坐在袁绍欣的面前：“请老师告诉我，香缘和凡云耿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关系。”

    “应该说……是玩伴吧，比你认识她的时候还要久。”袁绍欣不敢正视李洛玄道。

    “那么之前香缘她……她的……”李洛玄很想说出那两个字，但是冥香缘可是自己老师的女儿，他抑制自己心里的情绪。“她帮助凡云耿的事情，是事先就有准备的？还是突然的？”

    “洛玄，老师不知道……老师不知道……”问道这个问题，袁绍欣的眼泪就已经抑制不住了，但是，她还是很老实地回答了李洛玄提的问题。

    李洛玄向旁边瞟了一眼，那把打伤自己的M14狙击步枪还挂在这里，而且枪身上了保养液，没有一丝灰尘。袁绍欣开始倒吸一口凉气，她开始担心李洛玄发现了什么？！李洛玄取下这把狙击步枪，这可是李洛玄当时作为定情礼物送给冥香缘的，没想到前段时间却被用来伤害自己，真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可惜，这把枪也在那次战斗弄坏了枪管。

    “唉……”李洛玄拆开狙击步枪，当着袁绍欣的面一个个拆开零件，袁绍欣有点冷汗直冒，她不知道李洛玄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她却看到李洛玄将一个精致的高精准枪管装入枪身，重新拼装之后，这又是一把崭新的狙击步枪，李洛玄从口袋之中取出三盒狙击步枪的子弹。

    李洛玄说道：“老师，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无论怎么样？我都能够原谅她，但是，我希望她能离我女儿远一点。就这一点，我不过分吧？”

    说着，又将一千颗金豆（一块标准金）的袋子放在桌子上，袁绍欣疑惑地看了看李洛玄：“你这是做什么？”

    “自打我做了您的学生，给您添了不少的麻烦……甚至，葬送了您的丈夫，毁了您的女儿，还坏了您的名声。至此以后，冥香缘的事情，跟我无关，他有事您也别找我；但是一日为师，我感激您。”

    李洛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袁绍欣的住所，袁绍欣拿着这个沉甸甸的金豆袋子，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女儿现在和通缉犯无异，学生挚爱自己的女儿却深受情殇，撒手不管。她觉得自己做人做到这里真是糊涂至极了——

    “你居然对自己药物催乳？！乔媛，你绝对是疯了，你要知道，学长知道这件事情可绝对无法接受的！”

    “你不要这么大呼小叫好吗？你是不是巴不得洛玄知道。”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说，学长因为香缘的事情已经有很大的心理负担了，你就不要再给他添堵了好不好。”

    “晨曦饿得哭的那么厉害，你叫我上哪里去给她找吃的？她才几个月大，还没到断奶的时候……”

    “你——你真行——”

    李洛玄来到医院，还未进入病房就听到了两个女孩子的吵闹声，处于劣势的无疑是月见奈留，处于优势（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优势）的应该就是乔媛。气愤的月见奈留正要开门出去，结果一下子撞在李洛玄的胸膛上，月见奈留一声尖叫：“哇啊啊啊——”

    房有朋赶忙闻声而来，只见原来是李洛玄，李洛玄伸出手捏起月见奈留的脸，脸色发黑却带着微笑，说道：“奈留，我属于哪种感染者啊，你见到我就大喊大叫。”

    “嘿油（没有）……唔很么吼嘿嚯（我什么都没说）。”月见奈留就忙解释道。

    房有朋在一旁笑道：“女孩子嘛，你突然出现在别人面前，不吓死已经是万幸了。”

    李洛玄叹息了一口气，他将视线放在正在给自己女儿喂奶的乔媛，此时的乔媛，曾经学生的稚气已经完全褪去，更多的则是女性的成熟，窈窕的身姿脸上带着慈母般的微笑，但是那副少女的气息还是没有消退，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看着桌子上的注剂，李洛玄的鼻子轻轻动了一动，就问闻出了其中有催乳成分的药物，看着乔媛快速发育起来的胸部，李洛玄则问道：“你干什么这么伤害自己？原本这件事情……你就是局外之人的！”

    “这就是我们女人吧，什么都是做了之后才再思考……”乔媛一笑道，“怀抱着新生命，我们心中会突然有一种莫名的责任感升起。”

    李洛玄皱起眉头，摸着自己女儿的头：“唉，没想到一下子会出那么多的事情，原本香缘的事情就已经让你这么头痛了，之前还差点让你送命——”

    “知道吗？其实在你昏迷之后，我有一件事情瞒了你。”乔媛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复杂眼神，她似乎是在纠结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李洛玄问道。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香缘她……是不是被联盟军政府作为通缉犯通缉呢？”乔媛说道。

    李洛玄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但是看着夏达的那种性格，香缘根本就是一个掀不起风浪的小人物。不过，面对叛变者——联盟军从来都没有放过的理由，顶多就是关一个活期，只要老师或者我们那个去求求情都能把她带出来。”

    “这样子啊……那就没事了……”乔媛松了一口气，“其实，在你昏迷的期间，香缘就一直躲在你的病房里，因为你的特殊性和跟香缘的感情变化，联盟军没敢来搜查你的病房。很抱歉，还是我放她进来——”

    李洛玄没有说话，脸上尽是一副心如止水一般的平静，他的双眸看向的是安全城外明媚的天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只不知道把自己的翅膀折断多少次的雏鹰，现在，就等着什么时候可以展翅高飞的机会。

    “呼——”长舒一息，李洛玄的脸上露出了阳光一般的笑容，如获释放一般。这个时候，小家伙李洛曦似乎感觉到父亲的心情波动，她不再继续吃奶，而是向着父亲伸出双手，一副笑容面对。

    “好好好，给你爸爸。”乔媛笑着将李洛曦递给她的父亲。

    李洛玄接过自己的女儿，心中一种欣喜和责任油然而生，他的心里暗暗决定：哪怕豁出我的性命，我也要这个孩子能够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李洛曦也十分的喜欢自己的父亲，一会伸手捏一捏父亲的脸颊，一会搂着父亲的脖子，一会用小嘴“啃咬”自己的父亲。可能这应验了那句话：“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

    “嗅嗅——”乔媛这个时候闻到一股浓郁的草药香气，顺着气味，她来到李洛玄的背包前，她从来就充满了好奇，这个大小不过就只有高中生常用的背包一般，为何能够放置那么多的东西？甚至，这个背包曾经救了一两个人的性命。

    乔媛小心翼翼的打开封口布，眼前的东西让她惊喜不已：“哇！是草药，好棒啊，洛玄，作为父亲，你还没有给自己的女儿洗过一次澡吧？”

    “啊，是——的确是这么回事——”李洛玄被自己的女儿捏的脸有些变形，李洛曦却是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搂着父亲的脖子，仿佛一块年糕一般，就这么黏在李洛玄的身上。

    “我去弄一点药浴，你给晨曦好好洗个澡，顺便韵养一下她的身体。”说完，乔媛开始从中删选自己需要的药材。

    “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晨曦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早产儿，你不在这段时间，她不知道在鬼门关前走了多少回了，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把她救回来了。”乔媛不禁开始抱怨了起来，因为想起李洛曦剩下来那段时间，乔媛进入ICU的就不下七次，“不得不说，洛玄，你的女儿跟你真的好像，都是在死亡线上死神不敢带走，也带不走的。”

    李洛玄摸了摸自己的女儿，心中不知道多么的心疼，乔媛这个时候将一捅药浴搬到李洛玄的面前，一笑道：“知道心疼了？那不还快来帮忙！”

    李洛玄问道：“我该怎么做呢？”

    “首先，把她衣服脱下来……小心点，不能太用力啊，现在这么点大的孩子可受不了你的力气。”

    李洛玄看着扣子，一个接一个地小心翼翼地解开，说真心话，看他的眼神可以说是无比的紧张，他生怕把女儿弄疼了。

    看着第一步完成，乔媛解说道：“不着急把她放下水里去，用纱布慢慢清理她臀部和阴部。”

    根据乔媛的指示，李洛玄一只手托着女儿的脖子，一只手沾湿纱布，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女儿的身体，样子就像是油漆匠刷油漆似的，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看着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的乔媛，点了点头：“好了，现在可以换换把她放下去了，手慢慢地托着脖子，就像刚刚一样，慢慢擦拭，不要着急弄湿头，先从身子开始擦起……”

    李洛玄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放入浴桶之中，滋补温润的药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李洛曦轻轻的眯着眼睛，两边嘴角弯弯的，看样子十分的享受父亲给自己的爱。李洛玄看着女儿，心中一乐：真是一个鬼灵精……

    过了一会儿，乔媛看着浴桶，有点口吃道：“好……好了，孩子不宜……不宜泡的太久，把她抱上来吧……”

    李洛玄取过浴巾，将孩子整个抱了起来走到一边，只留下乔媛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乔媛这是怎么了？原本墨绿色的药浴，就在这么短短的几分钟浸泡之后，重新变得无比的透明，药力被毫无保留全部吸收，缓过神来的时候，原本李洛曦不怎么活跃的样子变得无比的精神，身体也变得更加光滑嫩白，乔媛咽下一口唾沫：“怪才生下的……小怪物……”

    给读者的话:

    联盟军第一夫人逝世，李洛玄道出大和民族战争血泪；李洛玄初为人父，第一次给女儿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