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梦想与记忆
演唱会，是一个人的孤单，是一群歌迷的狂欢，萧铮不是歌迷，红舞不是歌迷，赵云也不是，可他们出现在这个会场的外面，早了五个小时。 就算是早了五个小时仍能看见一些狂热者早已在门口期待着了，兰菁菁作为刚出道不久的明星，名气并没有那些天王天后大，但她纯洁的面孔，甜美的嗓音，还是俘获了很多人的心。 “铮哥，我们这是来做什么？”赵云不解，这么大早就来，是来听演唱会么？这两日的他有些萎靡，好似全身的力气没有地方使一样，他压抑的太久了。 “恩？”红舞看了一眼萧铮，难道赵云还不知道么？他之前不识说会和赵云商量一下具体行动么，怎么这傻子看上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得，感觉啥也不知道呢。 萧铮没有说，他不是忘了，这种事情忘不了，他是故意的。 “你觉得这栋建筑物像什么？”萧铮指着那不远处的演唱会剧院。美轮美奂，富丽堂皇，可在萧铮眼中远不如贫民窟的简陋看得舒服。 “像什么？”赵云没什么文化，挠了挠头，他实在是看不出像什么，弱弱的说道：“像棒槌？” “棒槌，哈哈你这么说也不错。”萧铮哈哈大笑了起来。 红舞看了他一眼，他想说的应该是牢笼吧，华丽的外表内里却是一个牢笼，让金丝雀无可奈何，奈何又奈何。 赵云听萧铮的意思，今天好像不是来看演唱会的，那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当啦啦队？ “我知道，你平日里卖烧饼的那些钱不是被自己花干净了，每次她开演唱会，你都把自己攒的钱买成了票，早早的在这里排队，就和今日一样，就想着第一时间能够见到她，对吧。看到她在笑，你就满足了，尽管那是假笑。”萧铮闭上了眼睛，这些事情瞒不过他，以前不说，只是假装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赵云脸色苍白，没说话，确实如此，可是这一次他已经没有钱来买票，无法光明正大的和那些粉丝一样走进去了。 萧铮捏紧了拳头，心里很不是滋味，成骄为一己私欲竟将人逼迫到了这种地步，“赵云，我想通过正当的方式，去解决这一切，我尝试了，可我们在这方面玩不过他们，这几日我们也走访了很多地方，他们包裹的水泄不通，我们无权无势的小市民，找不了他们的茬。” “那么你要做什么？”赵云心里有些慌张，他感觉萧铮今天好像很疯狂，尽管他很冷静的在说话，还是有这种感觉。 萧铮指着大门，上面的宣传海报和成骄传媒的标志，手指变成了拳头，“搜集什么证据一点点的将人带出来实在是太慢了，有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这十年间坏人依旧在笑，好人依旧在哭，我受不了，那么，把所有在笑的人打倒，把这个公司所有的人都打到，我要毁了这一场演唱会。我要让整个花都都重视起来！我要让他们再也遮掩不了，我要让所有的视线都看向他们，暴露在阳光之下。” 萧铮说的很霸气，战书在昨日就已经送到了，不管对方看或不看，重视或不重视，他已经送到了。 “不行，这是她的演唱会，这是她的舞台，无论她是不是被威胁，可她喜欢这个舞台，对于舞台的感情是真的，我不能让你毁掉。”赵云也大声喊了起来，懦弱的少年就好似触动了心弦一样，不在沉默。 兰菁菁喜欢这个舞台么？喜欢，可她用事实证明了，她更喜欢自由，更喜欢赵云。 萧铮知道是这个结果，知道他不会同意，所以他没有提前部署，没有提前和他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赵云一个人的事情了，萧铮之前不喜欢兰菁菁不假，可知道她愿意为了赵云放弃一切的时候，就想通了，“赵云，我想做的事你拦不住我的。” 这件事本和他无关，只是因为看不惯。 “萧峥！我不能让你毁了她的梦想！”赵云扑了上来，抓住了萧铮的衣领，怒目圆睁。 “那又如何？”萧铮冷笑着。 “咚！”赵云一拳打到了萧铮的脸上，“因为我发过誓，要守护她的一切，包括她的梦想。”一边说着，他有些哽咽，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他并没有说到做到，他没有守护住。 萧铮也一拳挥了过去，将赵云打倒在地，“呵，梦想，我不认识她，也从没有听过她的歌，但是就是因为这个舞台，就是因为这个冰冷的舞台，才让她被牢牢地禁锢在这舞台之上，像一只笼中雀，这就是你所希望的兰菁菁么？这就是你爱着的她么，她不快乐！她在你口中的这个舞台，为了这不是梦想的梦想哭泣着，兰菁菁她，可是在舞台上滴着血啊！！！” 两个男人就这么打了起来，好在他们所处的地方有些偏僻，时间又早，少有人经过，没有引起太多的注目。 红舞在一旁看着，男人就不能好好正常的聊天么，非要一边打一边说，她别过了头，不再去看这场没有输赢的战斗。 “我才不会输。”赵云躺下了，萧铮赢了，可赢了赵云，他没有丝毫的高兴，对兄弟挥拳，是他最不愿的事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赵云捂着眼睛，痛苦着，他痛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成，从来，只是一个看客。 这个憨厚的小伙子，流泪了。 “我要走了，去阻止这场演唱会，将那什么四大高手，十大打手，以及他们的老大全都打到。” 萧铮走了，红舞跟在他的身后问道：“之后的事情呢？” “之后的事情？我怎么知道，所有的设想都不切实际，没发生之前，谁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呢？”萧铮叹了一口气，去挑战这种庞然大物，就算是他可能也会死吧。为了别人的事情做去死的事情，值还是不值得。更不会去想这种问题了。 赵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面，天还是那么蓝，云还在天空漂浮，好似不知人间疾苦一样，一生有多长？他不知道，只是觉得很长很长，所有的人都在努力，兰菁菁在努力，为了自由而搏命，就连他的兄弟，都在努力。 兰菁菁是做好了准备的，赵云看得出来，可就是因为她心里放不下他，才会让她那么痛苦，不得已说着违心的话，做着违心的事情。 “二十分钟，离演唱会还有两个小时，我们会在那里等你二十分钟，毕竟这是你的事情，但是有一点你要明白，无论所作的什么事情，都是赌上生命的，既然决定了，那随时都可能会没命。” 这是红舞走之前和他说的话，会没命的，是啊，去和那些黑恶势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找事，真的很容易没命的。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这句话是谁说的？不知道，反正赵云一直也是这么认为的，活着？希望？不过是自欺欺人。 没有拼命的勇气，就不可能迎来自由和希望，萧铮做的没错，他是知道的，这是最笨的方法，他也是知道的，他木讷，可不是傻瓜，他只是希望用更公平的方式，将一切引导到更好的境地。 公平，这世界本就不是公平的。 赵云缓缓的爬了起来，身上很疼，心里更疼。 贫民窟，赵云又回来了，不知为什么，今天的贫民窟很安静，安静的有些可拍。 赵云看见了自己那卖烧饼的车子，缓缓地走过去。 “你做的烧饼很好吃啊，为什么我做出来的就没有那么好吃呢？” “我觉得只要用心去做，就一定会好吃的，你志不在此，所以不需要做的好吃，你想吃我做给你就好啊！” “那你觉得我真的能够成为舞台上的明星么？” “当然！！” “可我毕业都这么久了，除了在一些地方唱唱歌，根本不会被人所发现，我自己都快放弃了呢。” “只要坚持下去，总能成功的。” 赵云回想起很久以前，情窦初开之际，二人一起卖着烧饼，他卖弄似得做出自认为最好吃的烧饼，而少女怀揣着梦想。 岁月间，问今夕又何年。烧饼摊坏了，他只有一个人了。 赵云回到了自己那狭窄的屋子里，曾几何时，他们二人还构想着，如果有钱了，会买一些什么东西，添置一些什么家具，可到头来，还是空荡荡的。 “菁菁，我是不是一个很没用的男人呢。”赵云对着空气说着，不，是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两个人在笑着，这是五年前，他们去拍的，花了大价钱洗出来的，当时兰菁菁还在抱怨人家多收了二十元钱呢，有着小情绪呢。 赵云只是笑呵呵的表示无所谓，只要有两个人在一起，多花一些少花一些，开心就好，何必在意这么多呢。 “不是呢，我的赵云，在我心里永远是一个大英雄，大豪杰，只要我被欺负就会来救我。” 这个问题赵云以前也问过，兰菁菁是这么和他说的。 而现在，赵云仿佛又听见了，看见了她最美的容颜，笑着对他说： “不是呢，我的赵云，在我心里永远是一个大英雄，大豪杰，只要我被欺负就会来救我。” “我，一直这么相信着，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