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没那么便宜
朱老夫人今天之所以厚着脸皮跑来听消息,就是因为都在传说姜展唯很可能被封高官,甚至有人说他可能会接替已经老了的御林军王统领的职位。 因为她的一个孙子就在御林军中,所以她今天忙不迭地来这里听消息。却原来他只当了个三品官,衙门还不在京中。她的嘴角忍不住闪过一丝讥笑,她就说嘛,这个家怎么可能让庶子得意呢。 长公主又问道,“那谢家父子如何?” 姜展唯道,“皇上依然让谢国公任之前的中军都督府都督,另加封太保。谢国公说他在边关受的伤到现在也没养好,实在没有精力担任那么重要的职位,力辞。最后,皇上只得收回成命,只封为他太保。谢大哥被封中军府都督佥事。” 长公主了然地说道,“谢大郎照理当不上正二品大员,还是那个重要职位。但因为谢国公力辞了正一品的实缺,只要了个正一品的虚衔,恩宠也就加在了谢大郎头上。” 看着孙子冷清的脸,长公主有些难为情。若她不帮着推拒,谢大郎现在的这个职位就应该是姜展唯的。 姜展唯又道,“皇上还说,祖母贤明,早一步就替孙儿推拒了高官封赏。说孙儿虽然立了奇功,但太年青,又缺乏为官经验,请求皇上不要给孙子高官,还要把孙子放到艰苦的地方磨练。皇上感念祖母一片慈心,就如了祖母的意,让我去健锐营历练。还让其他朝臣向祖母学习……” 他没好说的是,当皇上说了这些话以后,以太师王国丈为首的许多朝臣都向皇上进言,应该凭功论赏,否则对姜小将军不公允。还有人当场弹劾长亭长公主,说一个妇人竟敢妄言朝堂大事,打压庶出孙也不是第一次,行为不妥,其心可诛…… 姜侯爷几人却辩称长亭长公主此举完全是先国家后小家,是为皇上和社稷考虑,也是为年青的姜展唯考虑…… 皇上骂了那几个弹劾长亭长公主的人,说长亭长公主贤良淑德,目光远大,是少有的奇女子,才让那些人闭了嘴。 听到皇上如此夸赞自己,长公主更难为情了。又拉着姜展唯解释道,“祖母所为,不是阻孙子的前程,实为孙子长远打算。” 在场的人才搞懂,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朱老太太也自认为清楚了,原来这个家依然在打压庶出子孙。可笑那陆氏还以为变天了,居然敢怠慢自己。 姜展唯又说皇上还赐了他五百亩地,二百金,以及十匹贡缎,五盒东珠。 众人又暗道,东西赐得也着实不多,连座宅子都没给。这个赏赐,连陆漫都没想到,暗骂那个皇上也太抠门了些。太子还说望远镜的功劳会算在姜展唯身上,不说姜展唯别的功劳,就单凭望远镜在这次战争中起的重大作用,得这些赏赐都绰绰有余。 长公主心里了然,皇上给姜展唯的官职不高,也没在赏赐的东西里给予他相应的补偿,补偿应该是放在自己的大儿、三儿身上了。这样也好,儿子们的前程都解决了,她就是死都能瞑目了。 长公主捏姜展唯的手又重了几分,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乖孙孙,祖母心里有数,你昨天提的要求祖母答应你。这几天大家伙高兴,那件事过些天再说吧。” 姜展唯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他的命可没有那么便宜。当家族需要一个娶冲喜媳妇的人,他这个庶出被推出去。当他九死一生用命换来了功绩,得利的却是嫡出。不要说他意难平,现在连外人都插了一脚,昨天提的那个要求,还是低了。 他轻声道,“孙儿遵命。” 长公主又问道,“孙儿什么时候去健锐营应卯?” 姜展唯道,“皇上仁慈,给我们放了长假,年后再去军营应卯……” 长公主留众人在鹤鸣堂吃了晌饭。这顿饭吃得稍显沉闷,远没有接风宴那么热闹喜气。 陆漫几人回到东辉院,都进了上房,把睡着了的姜悦放在炕上,再给她盖好小绫被。 炕的另一边是姜展唯得的御赐之物,十匹五颜六色的贡缎占了小半个炕。一个打开的木盒,里面放了二十锭十两的金元宝。两个打开的锦盒,里面装满了跟豌豆一样大的东珠,颗颗饱满莹润。 姜展唯指着那堆东西愧疚地说道,“这些东西比我想的要少些,你们分分,以后我再给你们挣多的。” 陆漫说道,“我有的,给弟妹闺女分吧。” 姜展魁又道,“我是男人,将来会自己挣,给嫂子、妹妹、侄女分吧。” 这些东西意义非凡,姜展唯非常固执,坚持给他们四人分了。二百金,东珠,他们四人均分。十匹贡缎均分不了,就陆漫、姜展魁各两匹,姜玖和姜悦各三匹。五百亩地,姜玖和姜悦各二百五十亩,给她们当嫁妆。 他多分给她们两人的理由是,姜展魁是男人,将来可以自己挣。陆漫是他的妻子,他会给她挣一辈子。而她们两个,将来是要离开他嫁人的。 孩子们走后,陆漫把那五个金锭和一小盒东珠非常郑重地收入柜中,又让王嬷嬷把一匹大红撒花缎子拿去针线房。说道,“让针线娘子给祖母、我娘和我各做一身衣裳,这缎子华丽好看,又是御赐之物,过年穿着喜庆,样式容我再想想。展魁、玖儿、悦儿都是如此,给他们用贡缎做过年的衣裳。” 姜展唯勾唇笑笑,似乎很满意陆漫的做为。又说道,“陆将军被皇上封为健锐营的参将。” 健锐营的参将是从三品,为翼长的副手。 陆漫没想到,陆放荣居然连升三级,比姜展唯还多升了一级,还继续当了他的下级。刚才的喜悦之情一下跑了一大半,很是郁闷。 她心里埋怨着姜展唯,为什么不公报私仇,在谢国公那里说说陆放荣的坏话。让谢国公进言,把他弄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