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烟
“我发现了一部没签约的神书！在短短两个小时里，收获了3000推荐票！”一个脸上带着震撼又带着笑容的年轻男人拿着数据单兴奋的走进了仙侠编辑部。 年轻男人的话语和举动并没有像那些都市小说描写的一样，引起了轰动。而是引起了绝大多数编辑皱着眉头的反感。 “李志，你咋咋呼呼啥呢。”最先出口的是小熊编辑，他看着这个年轻人不由的皱着眉头说到。 “小熊老师，我找到了一本没签约的好书，两个小时收获了3000推荐票！而且我经过数据分析发现不是水军，也不是红包，而是那些喜欢这本书的读者用心推荐的。”李志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说到。 “哦。”小熊编辑冷漠的回应着“把数据单给我看看。” 李志仿佛看不到小熊编辑的模样，他小心翼翼把他精心整理的数据单递给了小熊。 小熊编辑漫不经心的接过了数据单，然后扫了一眼数据单。然后他脸上闪出一丝愤怒。 《仰望星空战记》又是这本书。小熊编辑看到了书名之后，他控制不住的握着这个数据单。 “小熊老师？”李志看着面色阴沉的小熊小心翼翼的问到。然后他看到了他这辈子都忘记不了的一幕。 小熊编辑当着他的面，把他精心整理的数据单撕的粉碎。 “小熊老师！”李志看着小熊编辑这个举动，他有点愤怒，他的声音也仿佛拔高了一度，但是他很快的冷静下来说到“小熊老师…” “你个技术人员就该做你本职工作，别整天参合编辑部的事情，你又不是编辑！”小熊编辑的阴沉的脸色随着撕掉的数据阳光明媚起来，他看着李志不屑说到 “快回去你的工作岗位去，赶紧把大军阀的《梦想无敌系统》数据统计下来，我很急。”小熊编辑扭头回到自己的座位停顿了下，指了指地上又接着说 “哦，你顺带把这些垃圾都带走。” 李志随着小熊的手指看去，那些他口中的垃圾正是他自己辛辛苦苦精心统计的统计单。 他突然从心底涌出了一股比之前更甚的愤怒，他双眼冒火的看着小熊编辑，小熊编辑看到他眼中的怒火，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莫名的汗水从他额头冒了出来，小熊编辑下意识看了下编辑部的其他编辑，又想到了李志的出生背景，突然从心中出现了底气，结结巴巴的说到 “你…看…看什么看，快去做。” 李志听着小熊编辑结结巴巴的话语，他的愤怒莫名的平静了下来，他弯腰把那些被小熊编辑称为“垃圾”的数据表慢慢捧了起来。李志心中捡着这些他精心统计的数据，突然感觉到悲伤，不知是为了他自己的统计表称之为垃圾，还是因为那部作品被称之为垃圾。 当李志拿着那些垃圾颤抖的离开的时候，他仿佛从背后的仙侠编辑部听到了一些嘲笑，听到了一些议论，听到了一些不屑。 当深夜的繁星如同人心中的希望一般俯视着xx网的办公大楼上，李志总算把大军阀的《梦想无敌系统》数据统计完成，然后他拿着数据单走进仙侠编辑部，发现哪里早已经空无一人。 他只能重新走回了数据部，发现原来整个数据部也只有他一人。他莫名的感觉着孤独。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夜三点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办公室，然后他披上了大衣往自己在附近合租的屋子走去。 他在路上，他看到了一家小烟摊，小烟摊上亮着一盏暗黄色灯光的小灯，宛如孤独行走的他一般，昏暗着看不见前方的路。 李志情不自禁的摸出了口袋的钱包，情不自禁掏出了十块钱买了包烟，然后又情不自禁的掏出了一块钱买了个打火机。 李志笨手笨脚撕开了烟盒的包装，拿出一根香烟，放在嘴上，又笨手笨脚的拿着打火机，点燃了那根香烟。 从来没体验辛辣的滋味让他不断的咳嗽。这是李志第一次抽烟，他咳嗽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被他咳嗽出的香烟所产生的烟雾，在他眼前仿佛化作了一个画面。 画面中，有个跟李志很像的小男孩，他出生于农村，凭借着他的努力和勤奋，考上了大学。可是高昂的学费，却让他的父母皱起了眉头，他们不得把家里养了十几年的牛卖到屠宰场。李志从烟雾中看到了那头牛仿佛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一般，对着照顾他十几年的小男孩留下了眼泪。 烟雾随着牛的眼泪，慢慢模糊，李志不顾第一次抽烟的难受和恶心感，赶紧又抽了一口。 当烟雾又弥漫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小男孩如愿以偿的进入了大学。同学们开始十分友善，邀请他去参加那些聚会和聚餐，但是他从来都去过，因为他家很穷，穷到50块钱一顿聚餐都觉得奢侈。同时也因为他很忙，因为他的不停打工去攒下学期的学费。渐渐的那些同学不开始友善，开始觉得他不合群，开始孤立着他。 李志又吸了一口烟。他看到了那个男孩虽然渴望友谊渴望合群，但是他家庭条件不得不让他没那么多时间去维护友谊。他只能一个人在角落里独自伤感。 他看着那个男孩，因为孤独寂寞，只能把那些渴望寄托在那些不费钱廉价的兴趣爱好上。比如看网络小说。 网络小说中有很多和他一样的角色，他们有的是配角，有的是主角，那个男孩只能把自己所有的寄望寄托在那些角色里，看着他们喜怒哀乐，他受益良多。 李志在吸了一口烟。强烈的恶心感让他一阵干呕，他顾不上干呕感，继续看着那阵烟雾的画面。 男孩很喜欢看网络小说，看多了，自然也有个念头去写本网络小说，他利用着一切空闲的时间去写。结果刚写了十万字，他的大学生活就结束了。 大学毕业了之后，为了生存，他不得不放弃去写网络小说，到处求职。凭借着他大学优越的成绩和丰富的打工经验。他被xx网技术部录取了，当了一个实习生。他为了转正，他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维护他的工作。最后，在同期十个实习生，只有他留了下来。 烟逐渐快烧到过滤嘴，李志赶紧最后吸了一口烟，然后吐了出来。看着那最后的烟雾构成的画面，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了。 最后的画面：那个男孩转正之后，更加努力。但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就能获得好结果，工作了两年，没有背景且是农村户口的他，依旧还是那个岗位，而有背景不如他努力的人，却去了更好的岗位。他爱这份工作，爱自己工作的公司，爱一切美好的事物。但是那些却不爱他。 他很佩服写网文的作者，他很佩服那些没有签约却一直还在坚持的写手，虽然很多人李志没有读过他们的书，但是他对那些人的敬佩感一直都没有减少，他不停发掘着那些没有签约却观众喜爱的小说，并且不断推荐给编辑部，最后得到的却都是不被直视或者敷衍的态度。 李志突然觉得烟雾出现的人好傻啊，只要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好了，为何要去管那些没签约的作家死活呢？就算帮了他们他们也不会知道，也不会感恩那个人。 但是烟雾里的男人却是义无反顾的帮助。 或许烟雾里的男人，把自己的未完成的梦想寄托在那些没有签约的小说里。或许只是那个男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秋天的夜晚很冷，李志抽完了烟，拉了拉自己的大衣。醒着鼻涕加快往自己出租屋走去。 地上只剩下一根燃烧殆尽的烟头。证明着刚刚一切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大清早，一个惊讶又兴奋的声音出现在一个小小的房间。 “怎么了？”一个白发萝莉揉着眼睛看着那个欣喜若狂像个傻子一般男人。 “你快来看。”那个男人抱起了白发萝莉放在电脑前。 白发萝莉不耐烦的盯着屏幕上的数据，不由得惊讶张开了小嘴 昨日数据，3168推荐票，426个收藏，135条书评。 白发萝莉不敢相信的点开了那135个书评。 发现却是褒奖和支持，而且还有催更和剧情讨论。 书评区总算有了点像那些签约的书一样热闹的程度。 “这不会是真的吧…”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然后她跳了起来。激动的看着那个男人说到 “杨凡，你真的越来越棒了。” 那个男人，不，是杨凡抬起头自豪的说到 “那肯定的啊，我的书是不是越来越好了。” “嗯。” 杨凡美滋滋的掏出了一跟烟，点燃起来，烟雾弥漫的房间里，只有着杨凡和澜兴奋的对话。 只是很奇怪那些烟雾，并没有浮现出画面，或许那些烟雾，根本浮现不出画面，或许，那些烟雾的画面就已经出现在这个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