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疾风知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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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别长安不到八点就醒了。 吃过早饭之后，他跟妈妈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骑车去了电脑室，准备开始自己的计划。 如果不出意外，一个月的时间，应该是够用了。 其实，做软件本身是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最浪费时间的还是后期的调校和优化，这是需要大量的测试才能够完成的。 不然的话，等到成品投入到市场中使用的时候，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所以，制作初期，一定要仔细。 …… 九点钟的时候，别长安到了电脑室。 红姨正在里面收拾卫生，她见别长安来了，笑着问候：“这么早？” 别长安也笑了笑，然后说：“恩，反正在家呆着也没什么事。” “哦，你是放暑假吧？” “对，高考刚结束。” 红姨惊讶道：“是吗？考得怎么样？” “呵呵，还可以。” 红姨没再细问别长安考了多少分，而是指着第一排的电脑，提醒道：”这几台都可以，选哪个你自己看吧，一般都没什么大问题。” “恩，行。”别长安扫了一眼，然后又问：“我能固定包一台吗？” 红姨拧着抹布转过头，想了想，说：“可以啊，你选一台吧。我那个屋里有标签，你把你自己的名字跟日期写上，然后贴在显示器上，别人看见了就不会用了。” “恩，好，谢谢红姨。” “没事。” …… 拿了标签，别长安挑了台机器坐下。 期间，红姨一边收拾卫生，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聊着。 通过聊天，别长安得知，红姨在三十岁的时候就跟丈夫离婚了，两人没孩子。 她丈夫是国内下海比较早的一批人，然后靠着倒买倒卖，赚了一些钱。 但由于常年在外边做生意，平时很少回家，久而久之，两人的感情就出现了危机。 她丈夫在南方找了个卖服装的女老板，这个人红姨见过，长得很漂亮。 红姨心里清楚，离婚应该是避免不了的。 这个想法，是她跟丈夫提的。 那个年代，离婚这件事不像今天这么随意。 如果不到最后一步，很多女人都不会选择这条路。 红姨在讲述这件事的时候，别长安能感觉到她语气中的无奈和对这段感情的惋惜。 …… 92年的春天，两人离婚，丈夫给了她一笔钱，几万块吧，说算是补偿。 红姨想都没想就收下了。 …… 95年的时候，红姨拿着这笔钱跟一个以前的中专同学，在本市合伙开了个电脑学校。 那时候很多人对电脑的认知还不太明朗，刚开始来学的人还挺多，大家都图个新鲜。 但到了后来，学员就寥寥无几了。 被迫关了学校之后，红姨跟同学分道扬镳，她拿了几台学校里剩下的电脑，在地下商场租了个门面，开了这个电脑室，一直经营到今天。 “哎，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个小孩怎么能懂这些？你忙吧，我去做饭。” 别长安笑着点头，没说什么。 …… 接下来整整一天的时间，别长安都泡在电脑室里，午饭吃的就是旁边商场里买的盒饭。 一天的时间，别长安将网管软件的雏形给做了出来，并给自己的软件起了个名字，叫《长安网管2001》。 别长安在忙的时候，红姨有时候会过来看他操作。 当她看到别长安打代码的时候，之前对别长安的质疑基本烟消云散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高三毕业的小伙子，居然可以盲打代码，而且速度飞快。 要知道，在那个时候，很多人是打字都不会的。 “你之前学过计算机吧？”红姨问。 别长安笑了笑，道：“恩，学过一点。” 她摇着头，不太相信别长安的话。 “学过一点，那你应该是个天才。”红姨半开玩笑的说。 别长安咧嘴笑笑，又开始了忙碌。 ……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别长安每天都会早早出门，然后到电脑室工作。 有时候累了，他就打开qq，跟唐婉聊天。 有一天，聊天的时候，别长安偶然间说起了那天去了她家楼下，但却没缘见到她。 唐婉笑笑，给出的回答是，前几天自己不在江州，而是去了乡下的奶奶家，今天才回来。 “你最近几天在干嘛。”唐婉问。 别长安答：”在电脑室学计算机。” 唐婉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又问：“分数查了吗？” “恩，查了。” “怎么样？” “621。“别长安打了三个数字。 唐婉发过来一个惊喜的表情，然后又祝贺了他一番。 …… 在聊天结束的时候，唐婉又发来一句话：“你想我了吗？” 别长安看到，然后发了个“嗯。” …… 第二天，唐婉在qq上了问了别长安电脑室的地址，然后就下线了。 半个小时后，她穿着一身连衣裙站在了别长安的面前。 唐婉的出现，吸引了电脑室很多男生的注意。 红姨也注意到了，于是问别长安：“你朋友？” “恩，我同学。” “哦……”红姨不住地点头，笑着夸唐婉：“长得真漂亮。” 唐婉道了谢，坐在了别长安的旁边。 别长安问她：“来干嘛？” “看《流星花园》啊，家里的电脑我爸用呢。” “哦，行，那我去给你交钱。” “不用，我自己来吧。” 别长安没管她，起身去红姨那儿交了钱。 …… 从那天开始一直到开学，唐婉每天都会去电脑室里陪别长安。 他忙着编程，唐婉则忙着看偶像剧。 闲下来的时候，别长安也会带唐婉去公园散散步，又或者去旱冰场滑旱冰，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别长安终于掌握了滑旱冰的技巧，可以自由“活动”了。 这个暑假别长安过得充实而快乐。 …… 在电脑室的时候，红姨有时也会让他们俩过来一起跟她吃午饭。 渐渐地，她也就跟两个孩子熟了起来。 时间长了之后，红姨给别长安透了底，她说等10月份的时候，就把这里给兑出去，然后把存款都取出来，直接开个网吧。 现在电脑室没什么人来了，估计用不了几年就应该被淘汰了。 别长安给她的建议是，最好别在江州开，去哈市或者干脆就去燕京，到时候正好自己也在，说不定还能帮上她忙。 红姨觉得别长安说的有道理，毕竟大城市的机遇会多一点，钱也好赚一点，但她没立刻表态，说考虑考虑。 …… 8月25日，历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别长安终于把《长安网管2001》给完整地做了出来。 后期的测试，他也全部完成，并把系统的试用版安装在了红姨电脑室的主机上。 实验了两天之后，别长安发现《长安网管》的稳定性不错，但是功能还需要完善。 尤其是网络线路问题，系统并不能自动识别，平均分配，有些时候常常出现看电影的电脑会占用大量的网速。 解决的办法，别长安还没找到。 时间不够了，只能开学之后在研究了。 红姨看着别长安制作的软件，不停地夸赞别长安厉害，而她也下定了决心，说等到自己开网吧的时候，一定请他来帮忙，并用他的《长安网管》。 …… 8月27日，人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爸妈看着高等学府的一纸通知，心里都乐开了花了。 别长安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爸妈为自己这么开心。 这一次，他终于如愿以偿了，没让爸妈失望。 …… 9月5日，临走的前一天。 别长安跟唐婉去红姨那儿退了上机卡，说明天就开学了，以后恐怕不能来了。 红姨没多说什么，只是说等关门了之后，请他们俩吃顿饭。 吃饭的时候，三人喝了点酒。 红姨看着别长安，摇着头说：“你这个孩子跟别人不一样。” “呵呵，都一样。” “说不好那种感觉，但总觉得你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 别长安笑笑，说：”您也一样，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年轻，漂亮。“ “哎，我这都多大岁数了，哪能跟你们比啊。等我把这兑出去之后，拿了钱就去燕京找你们，到时候你别不认我就行。” “不会的，您放心。” …… 9月6日，报道前两天，别妈一边给他收拾行李，一边嘱咐他，上大学之后，一定要跟自己的老师同学搞好关系，千万别惹事。 别长安一一应了。 别妈给他拿了六百块钱，说是生活费，让他省着点花。 别长安告诉妈妈，上大学后，他会勤工俭学的，找一些工作，让他们不用操心，以后的学费，自己会想办法。 晚上的时候，别爸坚持要送他，但是被别长安拒绝了。 他说他自己能行，不想让他耽误生意。 …… 睡觉的时候，别长安想了好多。 他即将要告别父母，去上大学了。 同时，也终于迈出了自己新人生的第一步。 这一次，别长安坚信自己可以做一棵在时代的“疾风”中，顽强生存的“劲草”。 他不会被吹倒了，也不会淘汰了。 从现在开始，他的人生中，每一刻都是崭新的。 第二天，9月7日，别长安拿着行李，自己一个人，离开了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