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离校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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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5日，离校前的最后一天。 过几天之后，马上就会有一群孩子们扔掉书本开始疯狂地通宵，上网，逛街，K歌，旅行，他们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可殊不知，其实自己离开的，才TM是天堂。 话糙理不糙，现实就是如此。 …… 课间的时候，张雪拿着一本同学录让别长安给她留临别赠言。 别长安想了想，落笔写道：“天王盖地虎，全是985；宝塔镇河妖，都是211，祝高考顺利！” “谢谢。” “没事。” ……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班主任老师来到班级，对大家做最后的动员。 “今天最后一天课了，大家抓紧时间，有什么不懂的，现在问还来得及。离校之前，各科老师都会在办公室，各位同学珍惜机会。明天就放假了，今天下午跟晚课也基本都是自习了，晚自习的话，想参加就参加，不参加也不勉强。” “另外，该带的东西都别忘了，尤其是书桌里面的个人物品，千万别忘了。咱们学校不是考场，但到时候也会有人来清理教室，高二的同学可能会搬过来，所以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丢了再想找那就难了。” “好，就这样吧，最后张老师祝大家高考顺利！放学！” …… 午饭的时候，很多同学都没选择去食堂，而是去了外面的小餐馆进行小范围的聚餐。 别长安没去吃饭，他坐在教室背语文的诗词，最后的时间，他准备突击一下，加深自己的记忆。 离校之前，高三的学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自由。平日里对他们管教严厉的老师，不再横眉冷对，而是满脸笑容。有的老师在上课的时候，还会跟同学聊天说笑，说些加油鼓励的话。 很多同学开始互留联系方式，大多数都是qq或者家里的座机号码。 那时候，手机还不是特别普及，有个BP机就已经算是土豪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别长安把该背的都背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时间，他一直都坐着发呆。 窗外，夕阳正红，晚钟悠长。 …… 最后一堂晚自习，虽然是自愿参加，但留下来的同学还是很多。 大家都很珍惜这最后一个夜晚。 整个教学楼灯火通明，班级与班级之间没了往日的隔阂和约束，互相窜班。 足球场上，有很多人借着夜色踢球。角落里的情侣，有的依偎在一起说话，有的则放下包袱，互道珍重。教室里的讲台上，不再是老师的专属，女生坐在那上面唱歌，男生们则在下面叫好。 还有一些活跃的，则聚在走廊里，一个班一个班的串门。 别长安跟唐婉坐在一起，两人看着一本书。 “这是我的qq，你回去加我一下吧。”唐婉递给了他一张纸条。 “好，我会的。” 别长安收了起来，点了点头。 …… 九点半的时候，王一凡拿着一个很大的黑色垃圾袋，站在二班的门口大喊：“有没有想喝酒的！” 很多同学闻讯，都跃跃欲试。有的女生们，也突然来了兴趣。 “别长安，来！去操场！” 王一凡在人堆里扯着嗓子喊。 “行，马上。” 说完，他拉着唐婉就冲出了教室。 操场上，月光淡淡，人很多，有的在踢球，有的在散步。 “哪来的酒？“别长安问。 “从校外买的。” …… 围着坐下后，王一凡给大家发了酒。喝酒的时候，一班有个叫张洪亮的男生，抱着吉他说唱首歌送给大家。 “好！” 大家都鼓掌捧场。 张洪亮长得很帅，歌唱得也不错。 他拿着吉他走到了中间，说：“一首《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送给你们。” 前奏完毕，他唱第一句的时候，很多人都安静了下来。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睡在我寂寞的回忆……” 绝大多数住校的学生，当听到这首歌的时候，眼眶都不自觉得红了起来。 一曲唱完，大家都沉浸在了他的歌声里。 后来，在张洪亮的调动下，他的个人独秀，瞬间就变成了群体演唱会。 很多男生都上去唱了自己喜欢的歌曲，有的送给自己，有的送给自己最心爱的人，还有的则是送给即将离开的同窗同学…… 唐婉坐在别长安的身边，小声地问：“你会弹吉他吗？” “会。” 别长安喝了口酒回答道。 “真的？” “恩。” 唐婉笑着说：“那你去弹一首吧，我想听。” 别长安想了想，说：”好。“ 等场上的人唱完，别长安起身走了过去，跟张洪亮说了两句，然后就从他的手里接过了吉他。 别长安的举动，让一班的女生都很惊讶。 她们从来没都不知道别长安会弹吉他，学校里的联欢会上也没见他表演过。 如今，当他抱着吉他的时候，大家都不相信，平时少言寡语的别长安，歌声能有多么动听？ 一分钟过去了。 别长安还没开始。 此情此景，别长安不知道唱那首歌曲合适。 因为他的选择实在是太多了。 想了片刻之后，别长安终于开口了。 “一首我自己写的《消愁》，送给大家……” 下面的同学们开始了议论。 “他什么时候会写歌了？” “不清楚。” “人家怎么就不能写歌了，别说话，听歌……” 别长安没理会他们，一段简单的节奏之后，他唱了起来……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 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三巡酒过，你在角落， 固执地唱着，苦涩的歌， 听他在喧嚣里被淹没， 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 歌声响起，议论的同学不在说话，大家都沉浸在了别长安沙哑深沉的歌声之中。 这首歌是《明日之子》中，毛不易的一首原创，当时别长安听到这歌的时候，瞬间就被曲调跟歌词所感染了。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于是可以不回头的逆风飞翔， 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 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 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悠扬忧郁的吉他声，在夜色中流淌。 别长安一边唱着，一边看向众人。他忽然觉得，这首歌唱得就是自己。 借酒消愁，审视人生。 重来一次，他经历了很多，也领悟了很多。 在别长安的歌声渲染下，很多同学在悄悄流泪，也不知道他们是被歌声所感动，还是不舍即将到来的离别。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 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 清醒的人最荒唐……” 歌曲结束了好久，掌声才想起。 别长安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坐了回去。 唐婉问他：“这歌是你写的？” “恩。” “歌词也是？” 别长安想了想，点头说：“对。” “很好听，清醒的人最荒唐……”唐婉喝了口酒，看着别长安笑着说。 别长安也笑了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