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起航
踏步进入人阶的修武之人,需要突破一十二个层次方可成就地阶,这一十二个层次便被世人分为一十二个品级,其中十二品最次,一品最上。 许长始、许仲源兄弟,瞧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便已经突破至武人十一品的境界,的确算是资质不俗之辈,修炼是也必然是狠下了些苦功。 要知道,张还生修习《八九玄功》十年有余,此刻也不过是将第一层修炼的七七八八,换算成武人品级,勉强可以算是个十二品中炉火纯青的武者。 当然普通武者修炼的功法,往往都有所偏颇,或是着意打磨筋骨,施展出来显得力大、身强; 或是精修内府,有成之后气息活泼…皆是互有长短,而张还生修炼的玄功却是周身无漏的淬炼筋、骨、皮,血、髓、脏,颅脑、**八个部位,毫无破绽、短处,对付寻常武者,便是十品的也可以寻隙而动,战而胜之。 就更不要说他还有种种神通手段可以施展,御风而起,吹气成云,以雷电麻痹,风刃击杀的话,就是一队上百名的入品武者也能轻易剿杀,且不会有丝毫危险,而这也就是普通功法和不出世的顶阶法门间,天壤之别的差距。 张还生明日一早便要出海,去往蛮荒大洋深处,寻找那于冥冥中召唤自己的元神天地。 他自被啸风军的大船带到炎黄大地以来,每次修炼《龙象根本经》后,其实心中都隐隐都有一种飘洋过海,去往召唤之地的莫名渴望,可又不知道真的到了那里,会发生何事。 所以如今十年心愿即将得偿,张还生心中除了一股莫名满足外,还多了几分患得患失的猜想和忐忑。 心不在焉的听杨浩源介绍过那双胞胎兄弟后,他看着一双兄弟中神情拘谨的那个,脸涨得通红,抱了抱拳简单至极的说了句,“在下许长始。” 之后紧紧靠在他身旁,神情自若的兄弟,则洒然一笑,抱拳行礼道:“小子便是许仲源,今日是初春守岁,却因吃了军粮不得回家团圆。 幸得杨团头相邀,来这里与诸位兄弟姊妹相识、相聚,既是有缘,也是叨扰,先谢过了。” 见那许仲源如此有礼,众人也都站了起来纷纷还礼,说着客气话,之后大家合力将酒席上的旧菜撤下,布上了新菜,热热闹闹的重新开席,吃喝起来。 本来守岁至少也要一个整夜才算圆满,但张还生因为藏着心事,不久后便捂着脑袋,告醉说要休息。 而因为那骗了十年的离魂症谎言,本来初春时就无人会让他守岁到天明,秋白刀闻言马上说道:“可是感觉伤神了吗,那就快去茶舍二楼的厢间里去睡吧。” 张还生听了这话摇摇头,装作醉醺醺的样子道:“茶舍这么小,就一个能睡人的偏房,往年我睡了,升谯兄长天亮之后便不得用。 所以今年我提早在坊市客栈定了间房,预备着使,阿姊你就不用管了,只安心继续守岁,明天中午我就去医馆看你。” “你不在这茶舍中睡吗,这大冷的天万一受了风寒,或是醉醺醺的跌掉了…”秋白刀听了一愣,急声说道,张还生却已经自顾自的团团行了个礼,嘴巴里含糊的嘟囔着,“小弟这就先行告退了,告辞、告辞。”,脚步微微有些踉跄却极快的离席远走,扬长而去。 出门之后,他见小巷空空荡荡,丝毫不见行人影踪,便直接御风而起,朝那贵客来客栈飞去。 而就在张还生离地消失几息之后,秋白刀便和安静云一起从茶舍中追了出来,可惜此时巷弄已经重新变得空荡无人,只余满地月光。 炮竹声声辞旧岁,祥兽齐舞迎新春。 新一年第一天的朝阳从远天升起,在南阳城中守岁的市井小民们,将各自家中大门,门梁上旧的避瘴符换成新桃符的同时,城中有头有脸的世家豪门所豢养的杂耍班子,也已舞动着锦缎为皮,竹节为骨的青龙、白虎、麒麟、玄武等等迹象神兽上了街市。 在喧天的锣鼓声中,他们或离地而起,凌空飞走;或伸头探脑,跳来窜去…总之是各显其能,使尽全力的为自己的主子增光添彩。 这时,满街瞧热闹的行人中,张还生混在几名年纪与他相近的新雇伙计里,跟着钻海鳄、笑面鲨、浪里蛟三人身后,一脸激动又忐忑的神色,朝城外走去。 出了城门,道路顿时一空,一群人不自主的加快了脚步,但还是足足走了两、三个时辰才来到一座十分偏僻的海市码头中。 码头虽小,泊口、船舶却大。 在给懒洋洋的管事塞了一袋金珠后,钻海鳄、笑面鲨、浪里蛟带着众人来到一艘油亮的黑铁木做舷,紫铜包底,只浮在海面的高度就在十丈以上,长度足有五十余丈,宽也有十几丈的大船前,停住了脚步。 站在三人身后,走的气喘吁吁的新雇伙计虽然都是贫苦人家出身,但在阴海郡这靠海的地界出生、长大,总还有些见识,望见这大船倒没人太过吃惊,不过欢喜的神色却更浓了几分。 毕竟对于海商来说,船大舟宽便意味着实力,而东家的商号实力强,为其卖命的伙计自然水涨船高,多了许多的奔头。 众人正暗自欢喜,他们前头的笑面鲨突然转身,狞笑着说道:“小子们,夹紧你们的裤裆,一会莫要留出屎尿来。” 之后便直接伸手像是抓小鸡般将一个伙计擒住肩膀,向后一甩,那伙计便惨叫一声的腾空而起,飞起十几丈高,落到了泊口中的巨舟之上。 看见这一幕,其余伙计不由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是好,发愣间也很快被那笑面鲨一一擒拿,丢到了船上。 紧接着那笑面鲨、钻海鳄、浪里蛟三人同时双脚轻轻蹬地,如同鹅毛般拔地而起,也飞上了巨舟。 片刻过后,那船便杨帆起锚,缓缓离岗,驶进了茫茫荒蛮大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