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磨神坛斗士
徐克的方式要温和一点，经常亲自给演员示范，帮他们达到效果。王佳卫就忒没人性，简直丧心病狂。 首先他的眼光非常吊，像x光一样把你里里外外扫个通透，往往能发现一些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潜在特质，然后把你玩坏。 当然这个过程是欲仙欲死的，连哄带骗，不择手段。 94年，拍《东邪西毒》的时候，老王就站在大漠的这一头，看着大漠的另一头，对杨采妮讲：“我好想见到你站在那边的地平线上，小小的一点，却没有被地平线淹没的样。那一定很美，你走过去给我看看，好吗？” 拜托！杨采妮才20岁诶，整个一傻白甜，幻想着老王描述的景象，哇，似乎很不错呢！ 于是，她就开始走。 于是，老王噼里啪啦的架起机器，还专门派了个家伙，跟在她后面扫掉脚印。 哇！ 如此完美的逼格一装，年少无知的小姑娘瞬间亢奋了，然后她就走了两个多小时……天特么都黑了v∽！ 还有个更经典的。 比如李佳欣这种大美人，一出生就是男性观众的福音，她愿意来演戏，人类的平均寿命都被她拉长了一点。 可就是这位大美人，在接了《堕落天使》之后，老王让她干什么？ 自*慰给观众看诶！ 丫敢直接把剧本丢给她么，说：“此处需要女主角认真自*慰分钟，考虑到要为后期剪辑留些余量，预计自*慰动作会持续整个下午。呃，同时也为了让观众感受到这虚幻中，仅有的那点真实，希望你真的把手伸进裤裆，使劲的戳戳戳……” 哦。拜托，李佳欣全家都拍死他！ 所以咧，老王从试镜阶段就开始布局：“李佳欣小姐，今天下午试镜的时候，请你务必带着香奈儿5号香水的味道来。” 李佳欣：“哇，多稀奇啊！别的导演让我转两圈，刷个脸就ok了……可姐也暗暗觉得有点lo的艺术家，他叫我用香奈儿，一定有原因的！” 然后，试镜完了。老王继续忽悠：“很好，就是你了！那么为了这部电影，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请你在接下来的个月，每次吃晚餐的时候，都别忘给自己倒一杯不绿的绿茶。哎，不要喝，不要看，更不要想。但也别让它凉着……不要问我为什么，世界上很多事，不依靠为什么就可以存在！” 李佳欣：“！好高端！姐给跪了！” 就酱，老王一点点的给她洗脑。强行挟持人家的智商，等真要拍了，当天才把剧本给她：“佳欣啊，别想那么多了。都是为了艺术，把手伸进裤裆，戳吧！” …… 所以说。王佳卫是个非常喜欢磨演员的家伙。 他看了《蓝宇》之后，才找来演《爱神》，因为对方身上有一种他想要的东西，只是还没有剥掉。 呵呵，褚青便理所当然的，成了下一个被玩坏的苦逼货。 而现在，当导演说“我要你们演出这首歌的感觉”时，他第一反应就是：你特么在逗我？ 巩丽虽然已经合作了《2046》，但对这种方式还是接受不能，俩人齐齐懵逼的看着对方，希望能给点提示。 “这是83年的名盘，吴莺音的《好春*宵》。” 王佳卫摆弄着那机器，又把唱针一搭，颓靡的声音重新响起，他继续道：“今天是裁缝和华小姐第一次见面，你们随意了。” 说完，华丽丽的闪人，留给他们冷静一下的时间。 “……” “……” 俩人你瞅瞅我，我瞧瞧你，特无语。 不过，他们也算久经沙场，很快就过来，凑在一块研究。剧本已经没什么卵用了，能借鉴的只有那两张小纸条。 四个词：屋内、幻想、沙发、危险。 别的导演是从整体看细节，王佳卫是从细节反推到整体轮廓，演员不仅要靠技巧，还得有足够的天赋和脑洞才能领悟到。 “我觉得，我应该是这么坐的。” 不久，巩丽似有了些想法，撩着丝质的黑袍，身一转，坐在了椅上。重心往右，双腿并拢，斜摆，脖仰着，眼神挑*逗，红唇激荡。 “那，我就应该这样站。” 褚青把双手垂于腿侧，膝盖稍弯，背小小的驼了几，顿时显得孱弱许多。 巩丽偏着头，端详了半响，建议道：“你带些攻击性，是不是要好一点？” “你说这样？” 他挪动了下手，由腿侧移到腿前，手指微张，身体轻轻摇晃。 “嗯，差不多。”她点点头。 “那台词呢？”他仍然觉着不靠谱。 “呵，我看导演的意思，今天就是找找感觉。”巩丽毕竟要了解一些。 “……” 他着实蛋疼，忍不住撇撇嘴。 俩人试了十几分钟，那边有人来喊，便起身到了里间的卧室。进门，先看着一张暗红色的沙发，旁边的墙壁上镶着圆形镜，左右有壁灯，镜正好对着大床。 床边，则是整面的窗，半扇挡着叶帘，半扇遮着厚厚的花纹帐。 “怎么样，可以么？” 由于卧室较小，监视器就摆在了外面，王佳卫探出头问道。 “可以！”俩人应道，还颇有信心。 “那好，各人员就位！” “action！” 话音方落，只见巩丽身一倒，偎在了那张暗红色的沙发上。 “咔！” 褚青还没来得及作反应，第一条ng就出现了。 “不对，重来！”王佳卫摆了下手。 “action！” 重新开拍，巩丽没有快速的往后倒，而是扯了扯裙角。再缓缓坐下， “咔！” “不对，重来！” “咔！” “咔！” 如此折腾数次，她不断变换着从站立到坐下的动作，依然频频ng。 直到第十五条，巩丽干脆不站了，直接倚在了沙发上，待场记一打板，她就摆出了那副挑*逗的姿态。 这次还真没喊停，褚青配合的也快。立即屈膝驼身。 “咔！” 王佳卫又打断，道：“重来！” “action！” 第十六条，他把身挺直，头微偏。 “咔！” “重来！” 第十七条，他双手背过，垂着脑袋。 “咔！” 第十八条！ “咔！” 第十九条！ “咔！” 第二十条！ 王佳卫倒没喊重来，而是顿了顿，道：“青仔，你不要把以前的任何东西带进来。我不需要这些。” “呃，好！” 他有点郁闷，深呼吸了几口气。 此时，片场仍然放着那首吴莺音的《好春*宵》。似远似近的飘进耳朵，婉转旖*旎。褚青阖了下眼睛，细细听着： “不羡月色团圆好，我俩也有好春*宵。随那花朵迎风笑，我俩且把相思了……” 歌里唱的是男女之爱，纸条上却写着幻想。那便是幻想中的春*宵弥漫，不真实，却撩动欲*望，正如小裁缝第一次见到华小姐。 他稳了稳心神，认为找到了些。 那边准备，场记一打板： “action！” 就见他攥了攥手，惴惴的放在身前，眼睛从下往上的抬起，看着风情万种的巩丽，满目克制，却难掩那么一股强烈的冲动。 巩丽心里一跳，方要作反应，忽听一声：“咔！” “……” 褚青顿时愕然，刚才算使出了浑身解数，自觉发挥优异，居然还不行？ 他不禁看向王佳卫，那货坐在监视器后边，戴着墨镜，一脸的波澜不惊，道：“你这个眼神不要perfect，ok？” “ok！”他抿着嘴，勉强应道。 “action！” 等再次开始，他心里已经不安静了，引以为豪的东西被打碎，忽然有种不会演戏的感觉。这还是头一次，他拍首场戏就ng如此之多，好像怎么演都不对，都不是导演喜欢的。 而这一慌，表现就愈加失常。 “咔！” 第二十二条！ “咔！” 第二十五条！ “咔！” 第二十七条！ …… 他一遍遍ng，巩丽也一遍遍陪着，她真不算好脾气的，但此时没有丝毫不耐，她明白拍王佳卫的戏有多苦逼。 就这么一坐一站，俩人对视的镜头，足足拍了十条还没过。 不知不觉，已是下午了，阳躲进云层，外面的亮消弱了许多，甚至有些阴沉。 王佳卫暂摄，跑到窗边看了看，又跟杜可风嘀嘀咕咕了一阵，许是认为光线不足以达到完美的效果，便大手一挥：“今天收工，大家辛苦！” “ok！” 众人齐声应和，忙着整理器材道具。 一般来讲，耗费了大半天连一条戏都没完成，工作人员难免会有抱怨。可整个剧组都是王佳卫的御用班底，对这种事显然非常习惯，表情其淡定。 “青仔，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不要迟到！” 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鼓励，随即就下楼闪人了。 褚青快石化了，站在原地半响没缓过神，没办法，冲击大。 他算理解了，当初梁朝韦拍《阿飞正传》，一个吃梨的镜头ng二十七次，结果回到家边哭边擦地板…… 摊上这么个导演，简直，见谁灭谁！ （晚上还有。）(未完待续。。)